房子虽然是现房,但还得装修什么的,一时半会还住不出去,先前张鹏飞说带叶暖暖去鹏城见见家长,这会叶暖暖突然就不想去了,她和张鹏飞也不一定能走多久呢,家长什么的,根本就没必要见。

叶暖暖倒没有怀疑见家长这事,里头有什么鬼,她只认定张鹏飞既然敢去带她见家长,那他说的话八成就是真的。

主要是张鹏飞这个形象吧,叶暖暖自认除了有人眼瞎,肯定看不上他,她这不也是看在钱的份上么。

听到叶暖暖说暂时不打算去鹏城,张鹏飞也松了口气,他自然是带叶暖暖去见他的亲生父母,不过在见父母前,他得先把家里的母老虎哄去港城那边玩两圈,哪怕母老虎没有和乡下的家人住在一块。

现在叶暖暖不去,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公司事多,我得回去处理,你看要不你就搬去家里,光有保姆照顾来男我也不太放心,你也提前跟来男相处相处。”张鹏飞搂着叶暖暖,有些舍不得走,但不回去又不行,母老虎管得严。

来男是张鹏飞的女儿,他做梦都盼着有个儿子。

送走了张鹏飞,叶暖暖就回家收拾了东西搬去了张鹏飞先前在海市金屋藏娇的房子,至于叶听芳,叶暖暖其实特别不想付房租,但是又怕叶听芳闹腾,她这个亲娘,要是真狠下心来,鬼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临走,叶暖暖往地上扔了几张票子,说房租她会付下去,不听叶听芳的追问,就直接走了。

叶暖暖和张鹏飞的事,乔志梁找人查了一下,不过他压根就没打算管叶暖暖,路是叶暖暖自己走出来的,谁都拉不回来,他又何必去做那个坏人,不如随她去。

魏敢回了清远,魏外公已经很老了,有些糊涂也不太认得清人,没法再独自在县城里生活,早早被刘丽芬接到了省城养老。

“阿敢,听小姨的,找个你真正喜欢的姑娘。”刘丽芬心疼魏敢,也十分可惜他和余喜龄的事,只是她们也不在身边,具体情况也不了解,就算想插手,也鞭长莫及。

本来过年的时候,魏敢还说他要结婚,转眼婚事又吹了,刘丽芬还没来得及欣慰,又陷入了担心里。

其实刘丽芬想过自己这边给魏敢介绍个对象,但是想到魏家的势利眼,刘丽芬还是熄了这份心思,省得到时候招埋怨。

魏敢陪着外公下棋,闻言只是笑笑,“小姨你放心,我没事儿的。”

怎么能放心啊,刘丽芬不敢在魏敢面前表现出来,背着人对着亲姐的遗照又哭了一场,怨她姐走得太早,丢下魏敢被魏家人白白欺负,要是有亲娘护着,魏敢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还举步维艰。

这一次回来,魏敢从已经糊涂的外公那里听到了许多零碎的消息,比如当初魏战国和他妈结婚,其实是魏战国主动求来的,听说是直接找了他妈妈的上级,求对方做的介绍,也知道他妈妈当初在部队的发展比魏战国要好,职位也要更高,他妈妈是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的。

不过魏家人看不上刘家也是真的,魏外公早年干教育,很有几分清高傲气,魏战国他们当初虽然是革命婚礼,但还是摆了两桌,魏外公也被请了过去,很是受了些气,为了不给女儿添麻烦,喝完魏战国和大女儿的喜酒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京城。

“你妈妈是个不孝女!”魏外公提起早逝的大女儿,面上带着怒气,闪着泪光的眼里却带着怀念。

魏敢心酸,点头,“外公,我替妈妈孝顺你。”

可惜魏外公对魏敢的话充耳不闻,前言不搭后语地又说了几句别的。

“小伙子,你是?”魏外公视线落到魏敢身上,有些疑惑,见刘丽芬进来,立马冲她招手,“大丫头,你来看看这小伙子是谁,长得还挺像你的。”

“……”刘丽芬,魏敢。

得知魏敢要带着魏外公去京城,刘丽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反对,魏外公现在的情况,要是稍微没看住,就得走丢,家里小区都是熟人,大家伙都知道,能帮忙看着点,但是去了京城,那么大的地方,魏外公要是走丢迷路了,他得多害怕。

可得知魏敢准备带魏外公去烈士墓看大姐,还要去看魏外国念念不忘的升国旗后,刘丽芬沉默了一阵,还是点头应下了,“照顾好你外公。”

假期的最后一段时间,魏敢陪着外公去祭拜了他母亲,陪着老人家看了升国旗,去了老人家念念不忘的京城大学,还拐道去了老人家早些年想去一直没去的黄山,直到把老人家平安送回清远后,才背上行囊踏上了归队的旅程。

刘丽芬送走魏敢,犹豫了两天后,还是忍不住给余喜龄打了个电话。

她知道余喜龄已经跟顾钧在一起了,对此她也是祝福的,人不能那么自私,魏敢最终没有跟余喜龄走到一块,这里头的原因很多,也怪不到余喜龄的身上。

顾钧人很好,之前他在清远的那段时间,因为魏敢的关系,两边交道打得也不算少,他跟魏家的纠葛刘丽芬也听说了一些,对这两人走到一起,刘丽芬纠结过一阵,最后还是祝福的。

只是,刘丽芬实在是担心魏敢的身体情况,有一丝希望,她也想要试一试,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希望余喜龄能好好跟魏敢谈谈,这孩子比起先前来沉郁了很多。

外人看来,或者是觉得是时间和军队的历练让魏敢更成熟,但刘丽芬感觉得到,不仅仅是如此。

魏敢他不开心。

接到刘丽芬的电话,余喜龄沉默了很久,最终无奈地道,“芬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喜龄,试一试好吗?求你。”刘丽芬语气哽咽。

其实早在知道魏敢职业病的时候,余喜龄就去图书馆查了相关的文献,她也做过一些努力,但是如果那些都没用的话,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就算她联系魏敢那边,魏敢大概也不可能会接她的电话。

就在刘丽芬以为没有半点希望的时候,余喜龄叹了口气,“好,我试试。”

从刘丽芬那里抄来魏敢留下了电话后,余喜龄把电话拨了过去,可惜问明身份后,她得知的,是魏敢已经在出任务,让她等他的联系的回答。

“别太担心,部队不会拿战士的身体开玩笑,要是魏敢状态不好,不可能还能留在部队。”顾钧知道刘丽芬打来电话后,直接找顾母托人问了情况。

得知魏敢一归队,就立马出了任务,余喜龄没再打那个永远联系不到人的电话。

“其实,你可以录几个录音带过去,或许会有用。”和刘丽芬一样,顾钧也是担心魏敢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魏敢能好好的。

余喜龄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介绍我去看心理医生吗?我问过魏敢那样的情况,心理医生给过类似的建议,我录了很多录音带寄过去,不过被退了回来。”

那时候魏敢连她的电话都不接,怎么可能会收她的东西,她寄了几次包裹,退回来大半,还有两件可能在退回来的过程中遗失了,余喜龄也没有去查过。

毕竟查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大概魏敢也不知道,她曾经熬夜对着录音机念了很多本书,就是为了对他的病有帮助,那时候她心里,或许还有微渺的希望,希望魏敢能回来罢。

不过都过去了。

顾钧把余喜龄揽在怀里,无声地安慰她,余喜龄回抱住他,“干嘛,你都不吃醋啊。”

“不吃醋,我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踏出关键的一步。”那时候他顾虑的还是太多,迟迟不敢往前踏出那一步。

余喜龄笑,在他怀里闷声道,“幸好你没有。”

那个时候顾钧开口,余喜龄肯定不会同意的,心里住了一个人,没有绝对的信心赶出去之前,她怎么可能会再接受别人。

这样,对他和他都不公平。

给刘丽芬回了个电话后,得知联系不到魏敢,刘丽芬叹了口气,向余喜龄道了谢,没有再强求什么,只心里默默盼着魏敢能好好的。

“咦,魏敢你干嘛呢?”魏敢在营帐里收拾行李,战友突然拿起被仔细放在衣服上的一个小包裹,皱眉问道,“你这包裹跟了你快两年了吧,怎么也没见你拆开过?”

营帐里其他战友也看过来,其实他们早就想问了,魏敢脸色一沉,身手敏捷地抢回来,塞进行囊里,抿着唇不说话。

好吧,他们都明白了,这大概是某个极重要的人寄的极重要的东西,大家都有放在心口珍重的爱人和亲人,理解。

战友拍了拍魏敢的肩膀,“对不起。”

“没事,三分钟后集合。”魏敢肃容背起行囊,大步跨出,原本应该是有五分钟集合时间的,不过魏敢是中队长,他们忍!

营帐里的战友表情扭曲的同时,所有人都迅速回到自己的铺位,飞快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