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亲口答应的那一瞬间,我先是不敢置信,继而是巨大的欢喜。
喜龄,我很欢喜。
这是信笺的最后两句,余喜龄看完忍不住微笑,她轻轻把信笺折好,仔细找了个空置的饼干盒,将它收到了抽屉深处。
“呀,余总这是要去哪儿呀。”叶暖暖一脸笑眯眯地在大厦大堂堵住余喜龄,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目光扫过一脸得意的叶暖暖,余喜龄示意助理先去车上等她,叶暖暖在对面的工作做得不错,最近对面推出的几款女装,听说就是叶暖暖的手笔,市场反应很好,对面许总每天笑容满面。
不过余喜龄看过那几款的设计,十分之眼熟,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抄袭的某品牌去年十月的春夏时装周上的几款设计,并不全然相同,大概是因为脑子里的记住的细节不多。
国内的消息滞后,像她这样舍得成本到处飞的毕竟是少数,这就给了叶暖暖可乘之机。
“你看什么看?”叶暖暖被余喜龄看得有些不自在,语气有些虚张声势的凶。
余喜龄微微一笑,嘴唇微张,轻轻报了个品牌名,叶暖暖立马脸色大变,一脸警惕地看向余喜龄,“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希望你老实点,不要到我的面前来碍眼而已。”余喜龄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道,“我想,叶听芳大概还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吧。”
先前还只是脸色大变,这会叶暖暖脸色则完全沉下来,隐隐发着白,回国她最恐惧的事情,就是被叶听芳缠上来,所以她一步也没敢踏回清远的地盘。
本来想告诉余喜龄乔志梁到了海市的消息,这会叶暖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余喜龄大步离开,出到大堂外,早等在那里的助理已经替她拉开了车门。
叶暖暖恨恨地想,你看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汲汲营营拼命求的东西,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唾手可得。
余喜龄身上穿的衣服多是喜思出品的高档女性服装,比她实际年龄会成熟一点,但更适合工作和交际,而且余喜龄本身也不太喜欢如今市面上流行的年轻女孩子的服装,色彩太过鲜艳,剪裁也非常夸张,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
在叶暖暖的眼里,喜思就是个土鳖国内品牌而已,一点也没有任何了不起的地方,但是有一次她无意中看中喜思橱窗里的一条连衣裙,进去试衣看过价格后才知道,她买不起。
“其实也没什么本事嘛,还不是靠男人,以前靠那个老师的老公,现在靠顾钧,还以为自己多高尚呢,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魏敢就是眼瞎,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叶暖暖小声地哼哼道,眼里难掩嫉妒和恨意。
“乔志梁也是,眼瞎!”
叶暖暖心底怒意翻涌,差点把自己给气爆炸的时候,同事已经匆匆寻了过来,“暖暖姐,你怎么这么久,经理等你好久了。”
“哦,刚刚突然有了灵感,走,我们马上上去吧。”叶暖暖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笑,只是转换之间略有些僵硬。
好在同事并没有注意得到,而是一脸殷勤地去接叶暖暖手里的文件,“那,暖暖姐,我来替你拿吧。”
叶暖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这里头可都是她辛苦设计的资料,哪能轻易给人,叶暖暖轻哼一声,抱紧文件大步往电梯走去。
“……”同事抿了抿唇,换了委屈的表情,赶紧跟上。
自从叶暖暖拿出亮眼的设计后,就直接荣升设计师,公司里的同事多是捧着她的,现在一到午间,就有人来约她出去吃饭。
反正不用自己花钱,叶暖暖有时候挑挑拣拣也会应一下,太频繁不好,招人烦。
今天去的是楼下新开的一间饭店,刚落座,叶暖暖就见两个同事跟后面进来的一个男的打招呼,
不是她们公司的职工,“这是谁啊?”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长得不算很帅的那种,但是穿着很有品味,整个人舒缓和慢,眼里带着一丝傲气。
“喜思的总设计师,他很厉害的,在国际上都拿过奖,你不认识他也正常,他前段时间出差了,这应该是刚从京城那边回来。”同事小声地凑到叶暖暖耳边解释。
叶暖暖微微点头,扭过头去,目光在背对着她们落座的男人身上打了个圈,喜思的总设计师么……
下午余喜龄回公司,和郑业成开了个碰头会后,把海市这边交给他就飞清远了,郑业成就是喜思的总设计师。
余奶奶的身体不太好,前些天在家门口摔了一跤,进了医院,徐招娣打电话来催她赶快回去。
回到才发现,余奶奶根本没有什么问题,摔倒的情况也不严重,没伤胳膊没伤腿,去医院做了检查擦了些药油就回来了。
“你跟顾钧是怎么一回事儿?”徐招娣沉着脸看余喜龄。
和顾钧谈恋爱的事,余喜龄暂时没打算跟家里公开,暂时也只跟喜安说过,没有经过她的首肯,喜安是绝对不会把这事告诉徐招娣的。
所以,又是魏家么?
余喜龄脸色也不好,她不想跟徐招娣吵,没意思,“这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你别管我从哪里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跟顾钧是怎么一回事儿!”徐招娣尽量忍耐着脾气,她也不想跟余喜龄吵起来,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跟那么年长的人在一起,火气就直往上窜。
宋清瑜正好这时候回家,一进门,母女俩就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立马放下公文包过去拉徐招娣,“你说你,不是说好了好好谈的吗?喜龄,没事没事,你别管你妈,刚下飞机不久吧,赶紧进屋去休息,有话也晚点再说。”
余喜龄还没说话也没怎么样呢,徐招娣就抹起眼泪来了,哭着说她是个不尽职的母亲,现在也没资格来管她的事这样的话,宋清瑜劝都劝不住。
“宋叔,您别劝,您让她说,我听着。”余喜龄表情冷淡,但心里又怎么会好过。
徐招娣突然就哑了口,目光愣愣地看向余喜龄,宋清瑜满心焦急,却也无可耐何,只能无奈地看着徐招娣。
“我跟顾钧在一起,这是事实,您哭闹也没用。”余喜龄忍了忍,到底没有把那些伤人的话说出来,“您什么时候接受了这事,什么时候再联系我吧。”
说完,余喜龄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
这一下徐招娣的眼泪是真忍不住了,她无助地看向宋清瑜,“她怎么能这样,我是她妈,我难道会害她吗?”
这不是害不害的问题,宋清瑜叹了口气,决定等徐招娣情绪缓下来,再好好来劝劝她。
出了家门,余喜龄心里郁气难散,喊车回了省城,她也没心情去杨三叔家里,直接去了自己以前买的房子那里。
几年没住的房子,已经积了一层灰,好在水电没断,余喜龄叹了口气,蒙头搞起卫生来,等到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后,压抑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心情还是不太好,但也无计可施,晚上余喜龄气得早早就睡了。
顾钧一直没有等到余喜龄的电话,打电话到余二婶那边,得知余喜龄已经看过奶奶回了家,顾钧犹豫了两秒,打通了宋清瑜那边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徐招娣,听到顾钧的声音,她还话都不想跟她说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等到徐招娣睡了,宋清瑜准备给顾钧打个电话通通口风的时候,顾钧那边的电话已经没有人接了。
睡了一觉,余喜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天气却不太好,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
她坐在床上发呆,什么事也不想干,心跟天气似的,有些闷。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的时候,余喜龄扭头看向门口,眉头微皱,等顾钧拧开门时,余喜龄正站在厨房门口,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背在身后的手垂下来,露出她慌忙中拿的菜刀。
“顾钧?”余喜龄愣愣地喊他的名字。
钥匙除了她自己手上有,就是徐招娣手上有一把,徐招娣偶尔会过来帮她照看一下房子,但徐招娣应该不会来找她,所以刚刚余喜龄才那么惊慌,她以为是贼来着。
顾钧笑了笑,抽出钥匙,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直接进了厨房,“饿不饿,想吃什么?”
昨天晚饭也没好好吃,顾钧一提,余喜龄还真的有些饿了,但是,“你怎么来了,还有钥匙?”
“钥匙是宋清瑜拿给我的。”顾钧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正是徐招娣手里的那一片备用。
所以顾钧到这里后,还去过清远县?早上赶过来肯定是来不及的,所以只有赶凌晨的飞机,余喜龄这才想起昨天她太生气,忘了给顾钧报平安的事。
“对不起。”答应了到地方就给他打电话的。
顾钧轻轻摸摸余喜龄的头,伸手抱了抱余喜龄,从一堆装菜的袋子里翻出一束鲜花,塞到她手里,“去帮我把花插上,等一下马上就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