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恢复,被囚禁1(1/1)

心好痛,感觉好像快要窒息了,恨不得立即就死掉了,也不要承受这种羞辱。

她再也受不了,受不了。

离开,一定要离开。

何天曦抵挡着那些疯狂的记者,示意自己的妹妹赶紧带宁美丽走。

“梅香,我们走,别理这些混蛋,这些人就知道落井下石,他们会有报应的。”何子菊要带宁美丽离开。

“慢着,没有任何交代,发一会儿疯就想走,把这里所有的宾客当什么,你这个贱丫头,可别想就这样跑了。”沈鸿文冷厉的声音如此利剑,一下子破空而来。

何子菊忍不住皱眉,这个沈家的死老头,今天怎么就揪住“梅香”不放了呢?

“梅香”已经被他们当众羞辱了,他们还想要怎样?

沈鸿文之所以不放过“梅香”,一来,是“梅香”刚刚当众顶撞他,揭了他的丑事,他一向是要面子的男人,当着这么多名流的面,把他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他肯定会觉得难堪,现在就想出一口恶气。

再者,就是因为“梅香”这个贱丫头,才害的他的女儿雪莉没有嫁成齐以翔,他们沈家跟齐家联姻的计划才没有成功,他怎么可能不恨她?

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沈鸿文刚才在记者又一次围攻“梅香”的时候,有心留意观察了齐家二老的态度。

齐母直接袖手旁观的离开了,齐父也只是派人去找儿子,对这么多人围攻“梅香”一个人的事情,并不予以理会。

可见齐家二老,并没有维护“梅香”的打算。

刚刚苏烟红出面教训这个贱丫头,齐父之所以阻止,那是苏胭红恶语中伤到了他的孙女,影响了齐家的名声。

齐翰堔出面不是在帮“梅香”,而是维护他的孙女,他齐家的声誉。

只要他不触碰这个底线,“梅香”这个贱丫头今晚休想这么容易离开,谁也救不了她!

“沈老爷,你还想要怎样?”宁美丽面无表情,目光紧紧的与他对视。

“当众道歉,承认你就是被齐天王抛弃的豪门弃妇!今晚是你把我们所有人都耍了!还说什么齐天王是有急事不能来,全是你这个丫头的谎言,我看齐天王早就把你给甩了吧?”沈鸿文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显得那么激愤。

宁美丽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苍凉无限,觉得人性竟然是那么黑暗。

尤其这个当众带这么多人逼自己的男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此时真的觉得讽刺无比!

“你怎么知道以翔把我甩了?你就那么希望以翔甩了我?可惜,他没有,只要我们一天没有宣布离婚,我都是齐太太!”宁美丽极为有气势的说。

沈鸿文阴狠的盯着她,没想到这贱丫头这么伶牙俐齿。

他步步紧逼,冷笑着嘲弄:“你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今晚你跟齐天王举行婚礼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新郎官都没有出现,你还想糊弄我们所有宾客跟在场的媒体朋友,说你们婚姻没有问题?如果齐天王真的爱你,把你当作他心爱的妻子,你们婚礼这么大的事情,他又为何不现身呢?”

“是啊,齐天王,为什么没有出现?”

“梅香,你跟齐天王的婚姻是不是破裂了?”

“……”

面对众人的鄙夷跟质疑,宁美丽心中发凉,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

“你们不要听信他胡说,我跟以翔的婚姻很稳定,我们没有问题!”她一再的强调。

可是根本没有人信她。

“没有问题连你们举行婚礼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新郎官都不现身?”

“以翔只是有急事……”宁美丽苍白的脸色,差点要哭了:“他真的只是有急事!”

“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结婚吧?”

“她肯定是被抛弃了!”

“豪门弃妇,婚礼上当众被老公抛弃,好可怜!”

众人一致的下结论。

“不是的,以翔没有抛弃我,没有,他没有……”宁美丽急得快疯了,浑身颤抖着,却只能痛苦崩溃的大喊。

何天曦看她这个样子,很不对劲,连忙叫保镖将她带走。

宁美丽却挣扎着不愿意走,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大力气,疯了般掰开那些保镖,冲到那些记者面前,发红的双眼燃烧着极度的悲愤和殇痛。

她要跟他们解释,她没有说谎,她也没有被以翔抛弃,她不是豪门弃妇,不是!

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了,因为她已经被彻底的剥开了所有的保护,赤果果的站在所有人面前,被他们用刀子般的目光凌迟。

没有人挡在她面前,没有人保护她,她一个人无助的抵挡着这人生里最大的羞辱。

她的身和心都割裂得血肉模糊。你问她痛吗?不,她一点也不觉得痛。

心都死了,死掉了的人还会觉得痛吗?

何天曦让保镖追上去护着宁美丽,那些记者跟宾客却不怀好意的围攻她。

混乱中,宁美丽被推倒在地上,浑身剧痛,她的身子止不住的痛苦颤抖。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下有股猩红的液体正缓缓流出来。

可是宁美丽却感觉不到这股剧痛了,她的心早已经痛的麻痹了,双眸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生气。

她是那么的愤怒,那么的伤心欲绝,美丽的妆容彻底污了,满脸都是狼狈的脂粉。

大部分宾客都震惊、怪异的看着她,心头都觉得不忍。

直到何子菊的尖叫声传来:“梅香,你……你……你的下面在流血,流了好多的血!”

宁美丽浑浑噩噩的意识这才回笼。

她猛地惊醒,低下头去,看到自己洁白的婚纱礼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那猩红的血液还在滋滋的往下流,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在离她而去。

心猛地下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升上喉咙处,宁美丽猛然意识到。

这几天她心浮气躁,情绪不佳,又经常呕吐。

她分明是怀孕了。

而现在,看着自己下身的鲜血。

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会流产吗?

“梅香!”随着范雨萱的一声惊喊,她跟年世兰这才赶到。

她们原本可以准时参加婚礼的,可就在婚礼开始前,收到何子菊的电话,说齐以翔还没有出现,“梅香”正特别着急,于是她们两人就带人秘密的去寻找齐天王了。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

她们担心时间耽搁的太久,宁美丽这边会不好交代,于是又返回婚礼,没想到竟然撞见“梅香”倒在血泊里的一幕。

“智诚,你赶快送梅香去医院,这里有我跟世兰顶着。”范雨萱连忙命令自己的老公。

路智诚点点头,看“梅香”浑身是血,连忙抱起她冲了出去。

何子菊也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记者媒体们还想去追,却被何天曦带领保镖们拦了下来。

而由沈家挑唆,不怀好意的那群宾客,也被范雨萱跟年世兰喝退。

“谁还敢欺负梅香,就是跟我范雨萱做对!”范雨萱撂下狠话。

她毕竟是范家大小姐,而范家有了政商两家的背景,一般人都会忌惮三分。

沈鸿文深知其中利害,自然不可能正面跟范家的人冲突。

何况今天他已经给了那个贱丫头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我们走!”他愤怒的带着宁蓝玉跟沈雪莉离去,而其他宾客们也陆续散去。

“也不知道,梅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年世兰心中焦急,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看到梅香身下流了那么多血,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智诚跟子菊一定会将她平安送去医院的,我们现在也赶过去吧。”范雨萱心里也很担忧,但还在安慰着年世兰。

“好的,天曦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跟雨萱先赶去医院看梅香,再将情况告诉你。”年世兰跟何天曦交代了一声,也开车匆匆往医院赶。

而另一边,路智诚抱着“梅香”,在何子菊的护送下,好不容易冲出记者包围,上了他的车。

路智诚亲自开车,何子菊抱着“梅香”坐在车后座上。

一路上,何子菊不停的催促路智诚开快一点。

路智诚已经将油门踩到底,马力开到最大,连红绿灯都顾不上,一路超车闯红灯,可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是要二十分钟。

“唔,好痛啊!”宁美丽疼的满头是汗,她拼命的捂着肚子,眼里有泪水涌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以翔,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你不出现?你再不来,我们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她痛苦的哭喊,手无力的伸出,在空中乱抓着什么。

何子菊看到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她紧握住宁美丽的手,哽咽的劝道:“梅香,你别这样,你要撑住啊,孩子……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宁美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这痛楚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感,还有精神上的打击,让她觉得好像被刀子一下下戳进身体里。

“孩子,我要孩子,不要离开我……”宁美丽绝望的痛哭:“以翔,你快点来,救我,救孩子!”

“梅香,你别担心,齐天王马上就赶来了,他马上就来了。”何子菊知道“梅香”还牵挂着齐以翔,只能这样子欺骗她,让她振作一点。

“真的吗?你们找到他了?”宁美丽雾气弥漫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

何子菊含泪的点头,只能再继续骗她:“齐天王马上就来了,梅香,你一定要撑住,你跟孩子都要坚持到他赶来,你听到没有?”

可是宁美丽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痛苦也越来越强烈。

真的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她怕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巨大的痛楚中,她终于晕厥了过去。

“梅香,梅香,你醒醒,你醒一醒啊,别吓我!”仍由何子菊怎么唤她,也唤不醒了。

“路智诚,你再开快一点,梅香她怕是不行了!”何子菊紧张的朝前面开车的路智诚大喊。

一听到这个消息,路智诚也是浑身一颤。

“梅香”不仅是他老婆范雨萱的好朋友,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金旭彦心爱的女人。

自从得知“梅香”嫁给齐以翔的消息,金旭彦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尽管他极力掩饰,但做兄弟的路智诚还是看得出来,他非常心痛,只能靠拼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这次“梅香”跟齐以翔大婚,金旭彦并没有出现,就是特意接了国外演唱会的通告,去国外散心去了。

要是“梅香”出事,他对自己的好兄弟也没办法交代。

路智诚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务必要把“梅香”第一时间送去医院。

可就在这时候——

右边车道忽然超上来一辆装载货物的小型卡车。

卡车向左一摆,路智诚赶紧急打方向盘,跑车在原地360度的转了一圈,“砰”一声撞上前方高速公路上的水泥路墩……

巨大的冲击力量,路智诚的头迎面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当场晕了过去。

而高速后面的车因为来不及刹车,全部追尾,最前面的一辆车重重撞上路智诚的跑车后座。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何子菊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护住了“梅香”和她的肚子。

她脑中“嗡”的一声,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黑蒙蒙,陷入昏迷之中……

*

与此同时,事情回到几个小时前,齐以翔追着那个记忆深处的女人——“宁美丽”而去。

没错,他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她的确是“宁美丽”。

难道她还没有死?

这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必须追上去查个究竟。

何况,他看到那些人似乎想要对“宁美丽”不利,他就更加要救她了,万一“宁美丽”有事,他肯定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

婚礼只能延迟了,他相信“梅香”会谅解他的。

齐以翔一路追着那几个男人的车到了一个废弃的车库,那些男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他们将“宁美丽”绑住带下车,往地下车库里拖走。

齐以翔查看了四周的情况后,发现车库里并没有埋伏,那么这几个男人压根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尾随而到,突然伏击,冲出来,将几个男人打倒,一场激战后,那几个男人毫无疑问的被他打垮。

车库下昏黄的灯光下,齐以翔急促的呼吸着,回头看着被绑住靠着墙壁的“宁美丽”。

那熟悉的轮廓,那记忆中的脸容,和他心底的那个女人简直一模一样。

齐以翔心猛的一颤,眼眸深深的看着这个活在记忆中的女子,心潮起伏,说不出是悲是喜。

他以为她早已坠落山崖死了,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明亮的双眸迎上他的视线,两人隔着遥远的时光对望,岁月仿佛一下子流逝了,让从前的记忆如水般汹涌而至。

“以翔?以翔,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宁美丽”双眼涌起泪水,十分激动的看着他。

“你……你是宁美丽?你没有死?”齐以翔定格在原地,不敢相信的问。

“我当然没有死,媒体上报道我坠入山崖,根本是莫佑铭的阴谋!”“宁美丽”眼里浮现出痛恨,她咬牙切齿道:“莫佑铭为了迎娶市长千金季甜,逼我和他离婚,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偷偷藏了起来,送去了国外,在国内造成我死亡的假象,这样他才能恢复单身,跟市长千金结婚。我趁着看守不备,逃了出来,他就一路派人追杀我,以翔,你要救我,我不想死!”

“莫佑铭,他竟然敢这样对你!”齐以翔握紧双拳,走过去,解开她背后的绳索:“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走,我带你去报警。”

“报、报警?”“宁美丽”浑身一震,他竟然带她去报警,而不是要带她回家,把她保护起来,这跟她之前计划的不一样。

“怎么了?”齐以翔看到她脸色僵硬,问道。

“宁美丽”灵机一动,一下子扑入他怀中,委屈的说:“以翔,不能报警,警察不会相信我的,莫佑铭若是知道我在警察手里,肯定会想办法加害于我,不如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你要跟我走?”齐以翔并没有抱住她,微眯起眼睛,看着怀里的女人。

“宁美丽”拼命的点头:“嗯,我要跟你走,以翔,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齐以翔目光深切的看着她,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她跟“宁美丽”长得这么像,就跟她本人一样,他还以为她真的又活过来了。

“我是宁美丽啊,你不是连你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了吧?”“宁美丽”眨了眨眼眸,无辜的看着他。

“宁美丽?”齐以翔冷笑:“你整容的很像,这么多年伪装她主动找上门来的女人里,你是整的最像她的一个,只可惜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我的眼神?”“宁美丽”不解,她的眼神有什么问题。

齐以翔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宁美丽从来就不会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我,她根本就不爱我,就算莫佑铭已经不要她了,她也不会选择我的。更何况莫佑铭跟季甜在一起,那是之后的事情,她坠崖的时候,莫佑铭身边只有一个白静柔。”

“宁美丽”暗自咬牙,这个齐以翔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多了,不容易糊弄。

不过是男人都有弱点,她是不会放弃的。

“你错了,莫佑铭早就跟市长千金勾搭上了,白静柔又不是白翰先的亲生女儿,莫佑铭怎么可能真的看上她?我也是到现在才看清楚莫佑铭的真面目,他眼里只有权势,根本就没有我!以前我确实喜欢他,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是真的觉得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才想跟你在一起的!”“宁美丽”眼里只有哀莫大于心死的痛苦,她直直的望着他道。

齐以翔目光幽深,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就算你现在想要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能带你走了。”

“为什么?”“宁美丽”凄婉的问。

不过心里却是窃喜,她知道齐以翔这么说,就是又有几分相信她了。

“我已经结婚了!”齐以翔感叹道。

他不能对不起“梅香”。

同时也是在试探她。

如果他说出自己已经结婚了,她还是不顾一切要跟他在一起,就说明这个女人肯定是假冒的。

宁美丽的个性他了解,她绝不可能委屈求全。

没想到“宁美丽”竟然露出遗憾的表情:“真是天意弄人,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既然如此,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她并没有再要求和他在一起,而是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

齐以翔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

“宁美丽”知道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她并不心急,而是淡淡的说道:“那麻烦你帮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离开好了。”

齐以翔眸光深沉如渊,他犹疑了片刻,敛下潋深眸道:“你跟我走吧。”

说完,将她带上车,开车离开了仓库。

*

手术已经过去8小时了,医生也已经宣布宁美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她的孩子却是无法救活了。

宁美丽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的脑袋里一直昏昏沉沉的,那些极致的痛感,痛不欲生的感觉,唤醒了埋藏在她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

“齐哥哥,齐哥哥,你好漂亮啊!”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奋力的爬上了一张椅子,望着椅子边上正在凝神阅读的小男孩痴痴的笑道。

“闭嘴!”小男孩一见到是她,立即板起一张脸,放下书本站起身就走。

“齐哥哥,齐哥哥你等等我啊!”小女孩也跳下椅子,小身子忙追了上去。

小男孩眼里闪过不耐,回过头喝斥她:“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齐哥哥,你很讨厌我吗?”小女孩嘟着嘴,很是委屈。

小男孩比她高了大半个头,走过来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憎恶:“没错,我就是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