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乾宫。

送走了乔装而来的老夫人,君懿双目失神,一张圆润了许多的小脸苍白,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惊惧不已。

“宝曼,我要怎么办?”

君懿彻底没了主意,眼眶里泪水打转,老夫人要她做的事情太可怕了,她这胎怀得这么辛苦,好好的在宫里养着,都几次险些出事,怎么能经得起那种颠簸?

“娘娘。”宝曼同情的望着自家主子,轻轻摇头,“受制于人,无可奈何。”

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君懿眼泪扑簌簌的滴落,忍不住开始怨恨老夫人,这种情绪以前从来没有过。她是个孤女,小小年纪就落入了拐子的手里,她不记得老家在哪儿,不记得有没有亲人,自小儿跟着拐子,挨打受骂,吃足了苦头。

等她年岁渐长,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心里也越来越恐惧,她渐渐懂事,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残酷的前景。

她日夜祈祷,老天终于垂怜了她一次。一户大户人家买了她。

那时候她不知道买了她的是老夫人,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能够摆脱拐子,为奴为婢都不算什么。

没想到那家主人对她,比她能想象到的所有的好都好。买了她,不仅没让她做粗活累活,反而悉心教导,教她琴棋书画,教她仪态礼仪,不是做丫鬟,竟是当做正经的大家闺秀教养。

君懿经历过最黑暗的日子,她曾经多绝望,就有多感激,她打从心眼里感激买下她的主人,暗暗记在心底,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她可以以命相报。

所以,哪怕后来终于见到了老夫人,她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那么慈眉善目,反而严厉至极,她报恩的信念并无改变。

君懿捂着脸默默饮泣,就算在见到了陛下后,老夫人安排了那些肮脏的事情,她也都逼着自己默默忍耐,不要去怨恨老夫人。

因为如果没有她,她或许早就被卖到更肮脏的地方了。

可是,她能忍老夫人和德妃对她的伤害,也能不怨恨她们。可这次都说为母则强,这次她们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她的孩子,君懿忍不了了。

“宝曼,你说我我若对陛下说了实话,告诉他我不是秀才的女孩,只是个被拐子养大的孤女,陛下他会不会不在乎?”君懿犹如困兽。

“娘娘,不可。”宝曼大惊,急忙劝解。

“咸福宫的那个萧氏她也只是安宁长公主进献的歌舞伎,陛下都没有嫌弃她的身份低微,也定不会嫌弃我的出身。”君懿苍白的面色中隐隐带有疯狂之色。

“娘娘万万不可。”宝曼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果决,可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咸福宫萧氏确实身份低微,但她受宠完全靠得是倾城容颜、狐媚手段。而淑妃她呢,她靠得是这张肖似先皇后的脸。

“你要是全说了,老夫人纵然要受罚,可娘娘若是万岁爷知道你是被人精心调教,才这么酷似先皇后,万岁爷”

君懿瑟瑟发抖,摇着头哭泣,“别说了,我不能失去陛下。老夫人的安排,我都听。”

宝曼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安慰,“娘娘您也别怕,北边战事一时半会还打不完,不会这么快的。还有时间好好将养,等过了这最难熬的日子,小皇子的身子骨也长结实了,一定不会有事。”

君懿盼着战事拖延,不要结束。

而凉州城里,萧青蕤默默祷告,战事快点结束。

刚刚看完林政,萧青蕤写了封长信,着人送给福慧,尽早告诉她,她的林舅舅找到了,一如既往的骁勇,让她不要担心。

当然,林政第二日就要上战场的事情,萧青蕤就不告诉福慧了。

写完信,封了口,交给汪锦,萧青蕤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愿他们都平安归来。

夜里,一声声清脆响亮的鸣锣声响起,睡梦中萧青蕤手脚一颤,惊醒了过来,她坐直身子,辩出这是大军开拨的声音。

杨衍亲自领军,林政和卓冷岳都随军出征,即便知道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俊才,可那是白骨如山、流血漂橹的战场,蝶翼似的长睫轻轻颤抖,红唇无声的开合,默默的祈祷。

她太投入了,没有听到窗棂上轻微的声响,更不知道一道高大矫健的人影无声无息的跳了进来。

即将要出发时,不知怎么的,心口焦灼的厉害,杨衍想来看一看她。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悄悄的看一眼她的睡颜就走的,可是,没想到入眼的是这么一副美景。

薄纱帐子里透出她只着薄薄寝衣的袅娜娇娆的身姿,胸前的系带散了,露出一痕雪肤,甚至能开到诱人的沟壑。

杨衍禁欲多日,黑眸燃起火,血液倒流,瞬间就有了反应,绷得难受。

他暗骂一声,本欲抬脚就走。

“愿三清、佛祖、菩萨保佑六郎平安归来。”

极轻极轻的声音,若不是夜色寂静,若不是他耳力非凡,根本就听不到。

脚上长了钉子似的,再也抬不动,杨衍一双燃火的眸子里,只有那花瓣似的开开合合的红唇,下面硬得铁石一样,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神佛护佑不了朕。”耳膜里鼓荡着心跳的激越声,杨衍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等他反应过来,人已滚入了帐子中,温香软玉在手,身子滚烫胀痛,心里却熨帖温暖,“你能护佑朕。”

“六郎”萧青蕤心跳如擂鼓,傻傻的看着突然压在身上的人,恍若梦中,忍不住伸手覆在这人脸上,触感温暖,饱满的额头,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瓣。

柔软的掌心,触摸过的地方,点起一簇簇火苗,杨衍闷闷的喘着,鼻尖触着她的鼻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辗转厮磨。

薄唇轻启,用舌尖细细描摹她花瓣似的唇,温柔又强势,萧青蕤缓缓闭上眼睛,抬臂揽上他的脖颈,甘心情愿的沉溺,与他唇齿交缠。

火热暧昧的声响充满了帐子,外间急促的锣鼓声、马蹄声,都被阻隔在了这顶帐子外。

地上堆了一地衣物,杨衍低低笑着,结束了绵长的吻,听着她急促的喘息,大掌在细腻雪白的肌肤上游走,薄唇一下一下吻着,从上到下,直到被满面羞红的萧青蕤捂住他的唇。

“青蕤,说你要朕。”

杨衍得意的伸出手指,上面有她动情的证据,他忍着几乎要炸裂的欲念,也要撩拨她,翠微宫里那夜,他一直记着。

当日她有多冷淡,今日他要她连本带利的热情起来。

萧青蕤哪里经得住他使劲浑身解数的逗弄,一身雪白肌肤染上了动情的粉红,桃花眸水汪汪的,泪珠滚动,小腹抽搐着,渴望着他填满身体里巨大的空虚。

“求朕。”杨衍并不比她好,额角迸出青筋,下颚绷紧,双手撑在她两侧,胳膊绷得直直的,在两人身体上撑出空间,给自己喘息的余地。

“六郎”

桃花眸波光潋滟,萧青蕤勾在他脖颈上,喘着喃喃的唤,手臂一用力,抬起了上身,肌肤相触,杨衍咬牙闷哼,身子一阵颤抖。

萧青蕤伸出粉润的一截舌尖,舔上了他脖颈上,滚动的喉结。

“唔。”

健硕的身子一阵颤抖,杨衍发出一串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黑眸转赤,劲瘦的腰身一沉,重重的入了进去。

“六郎我还没求你呢。”

空虚被填满,萧青蕤鼻息急促,手臂更紧的揽着他结实的肩臂,勉力稳住被撞得颠簸不休的身子,却还眨着几乎滴水来的桃花眸,摆出胜利者的示威。

杨衍笑出了声,她被他疼爱着,这点小小任性,更让她娇媚入骨,让他火热畅快。

“我求你”

架子床发出声难以承重的吱嘎声,萧青蕤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捋老虎虎须。

良久,杨衍终于餍足了。

亲亲了她汗湿的额头,将脏污的被子扔到地上,拽过一床干净的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本就是重欲之人,又是久旷的身子,一挨到她的身子,理智全失,把持不住。

杨衍三两下穿好了衣袍,去外间净了手,端了盆热水过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让我看看折腾坏了吗?来,我给你上点药。”

萧青蕤裹在被子里摇头,“没事,你快回去吧,大军估计都出城了。”

杨衍双眸亮如晨星,见她死活不同意,只得遗憾的放下药膏,抱了抱她,说:“我这就走了,等灭了鞑靼,你也养好了,等我回来,再”

“你快走吧。”萧青蕤双颊红红的,捂住他的嘴嗔道。

“六郎,万事小心。”

眼见杨衍从窗户跳出去,萧青蕤撑着酸软的手臂,低声叮嘱。

转眼,凉州城的冬天也彻底的结束了,四月底,暖风终于吹遍了北疆。

鞑靼可汗被俘后,为了最后的尊严,自刎而亡。

鞑靼王族全被俘虏,被大楚的兵卒,驱赶牛羊似的赶紧了那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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