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厉害。”关玥楠嗤笑,对柒安说,“你帮你朋友拉架就拉架呗,还让人动手,他还从来没站着让人打过,你是第一个。”

这一拳,裴绪砚都是为柒安挨的。

关玥楠心头火气,哪受得了。

“有完没完?”裴绪砚声音疏冷,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人,现下终于抬眼。

“我在替你说话!”关玥楠不可思议道,“她都让别的男的打你,你还帮她说话?你疯了吧!”

“没帮,跟你无关。”

柒安解释不清楚,当时情况太乱,她不可能束手旁观,裴绪砚要再抬手,邵庭彬可能会被打死,更没想到邵庭彬还会出手,乌黑眼眸看着裴绪砚,语气愧疚:“抱歉。”

“动手是我动的,你帮着裴绪砚,也别针对别人。”

邵庭彬对关玥楠说,外套里面的衣服还有血,挡在柒安面前,他什么都能忍,但是别人敢说柒安,不行。

“你是不是还喜欢柒安?”关玥楠上下打量着邵庭彬,听说过名声,见过几面,她不喜欢这样的,太阴沉,不舒服。

她只喜欢裴绪砚,他这样的人,可以照耀她。

“还是说你们两个又勾搭到一起啦?不过青梅竹马也正常,哪有几个没感情的,这么舍不得对方就在一起咯,干嘛去祸害别人。”

关玥楠阴阳怪气:“一个两个都钓着,有意思?”

“小姑娘,你这话太难听。”柒母听不下去,站出来,不轻不重。

“庭彬跟柒安早就说过亲,是正正经经的未婚夫妻,帮对方也是理所应当。”

话如惊雷。

“妈!”柒安眼眸睁大,“你说什么?!”

“说亲?”

另一道平静的过分的声音响起,意味难明。

“不……”柒安。

“对!”柒母斩钉截铁,不管这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事,她今天都得断了他们的念想,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合适,对那个满身冷戾骄矜的裴家二少说道:“安安和庭彬一起长大,确实不是别人能插足的。”

裴绪砚似笑了声。

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一拖再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柒安面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

就这么毫无禁忌、堂而皇之的扣住她手腕。

在教务办公室,身边是家长。

“柒安!”柒母气得不轻,只觉得这些世家少爷实在不会尊重人,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他的眼神汹涌,让人惊心也沉溺,柒安却不能就这么跟他走,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回去说好么?”所有目光扎在柒安身上,她挣了下他的手,声音很轻,清澈漂亮的眼底有哀求,“人太多了,别在这里。”

第二次。

“一句话很难?”裴绪砚没怎么用力,手被甩开,“我偏要现在说呢?他还是我!”

想要的就抢,能这一秒解决的事就没有下一次,别等,等没用。

同样的,事不过三。

纠纠缠缠真没意思。

“就半小时可以吗,裴绪砚。”

她想跟他好好谈谈。

女孩子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软,小宠物一样,尾音还有些不安的颤,叫的一波三折,缠绕入耳膜。

裴绪砚给她面子。

“行。”

他先离开,一秒也不愿多待。

裴桓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老谋深算的眼眸眯起来。

他还不清楚裴绪砚吗。

个性太烈,太强硬,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姑娘懵懂,慢热,太乖了,全靠裴绪砚带着往前走。

俩人不合适,得磨。

裴绪砚走出教务处,邵向露在外面,看到他,双手局促的递给他一个创可贴。

“绪砚,你还是用一下吧。”

“给我爸送去吧,他比较需要你。”裴绪砚连她衣角都没碰,嫌脏,掠过。

邵向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寒夜,冬雪,萧瑟难熬的时间。

教学楼昏黄的灯光亮起,一栋栋。

教务处里,事散了,柒安一直想出去找裴绪砚,被柒母拽着,不让去。

“你去什么,就这样的关系,他只会觉得你廉价。”

“我真搞不懂你!”柒安焦躁的看手机,距离半小时还有五分钟,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气球,不断往里面充气,充到最大的时候,闸门拉开,炸掉了,呼吸因为情绪剧烈起伏,咬牙道。

“你为什么总要以你的思维来评判其他人?是裴家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我跟邵庭彬不可能,我就是喜欢他,廉价就廉价,无所谓,你满意了吗?!”

“不要干涉我。”

柒母不可置信的看她,没想到一向温软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

疯了!

那裴绪砚简直是毒药!

柒安往外跑。

裴绪砚给她发了定位,滨大西北校门口。

三分钟。

快到了。

冷风吹乱了女孩子的发丝,随着剧烈奔跑呵出的热气缭绕,没看路,不小心被绊倒,猛地摔在了地上,膝盖磕上结冰的地面,很痛,痛到掉眼泪。

面前站着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吸着鼻子,语气娇气又难过,哽咽的声音有点不自觉的依赖,想要抱抱:“裴绪砚,好痛。”

“这么着急去找他吗?”

沉哑声音落下。

柒安仰头,张开的手收了回去。

面前的人沉默把她拉起来:“磕到哪了,我看看。”

“不用。”柒安躲他。

邵庭彬定定看她,在昏暗的夜里,眼睛宛若蒙尘的黑宝石:“为了他,就要放弃我吗?”

眼泪干涸了,脸被风吹着,风声刺啦啦,有点疼,“你们能不能别都逼我。”

邵庭彬抓起她的手,她躲不掉,手心蹭破了皮,还有血丝,看着都疼,他呼吸微窒:“安安,我们回家吧。”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柒安。

他的眉眼脆弱又易碎,像是随时被人打翻的琉璃盏,阴沉抑郁之下是更深的自卑。

柒安很明确的告诉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把你当做亲哥哥。”

“所以现在也是对吗,那就不要为他舍弃我,对我好一点。”

邵庭彬偏执道,紧紧抓着她的手,他身上有血,蹭到她身上,分不清是谁的了。

柒安吃痛,睫毛挂着泪珠,小脸在夜色中素白的厉害,低头能看到邵庭彬手腕上的腕表,指针与整点即将重合,还有一分钟。

她心跳加速,很急:“可是我喜欢的是裴绪砚,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