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砚眉眼微冷,权当没看到对方。

邵庭彬不动声色的掐着手心,从疼痛中品到一丝扭曲的欢愉,往楼上走,同裴绪砚背道而驰。

尚琰还惦记着柒安:“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家庭怎么样,培养出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父母应该不会差。”

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颇有些爱惜:“我倒是想见见她妈妈了。”

不过尚琰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见过了一次。

裴绪砚啧了声:“这还不简单,我跟她去搞个结婚证,你就能见家长了。”

尚琰瞪他一眼:“婚姻大事,开什么玩笑呢,你给我正经点,不过就你这样……”

上下看他,最后怜悯道,“我怕人家父母看不上你。”

“我是你亲生的吗?”

“说什么胡话,你不是我亲生的,还能是从垃圾桶捡的?”

尚琰拍了他一巴掌,嘴硬心软:“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二十一年,以后还等着你给我老!”

“行,我肯定把我美丽温柔的妈妈养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说完,他搂住她的肩:“周末拿我当提款机逛个街?别不开心了尚女士。”

尚琰心头发酸又软。

他都知道,知道她的情绪,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啊。

只是那些糟心的事情,尚琰对裴绪砚说不出口。

尚琰走后,裴绪砚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裴绪砚!”

女生沾染着怒火的声音噼里啪啦砸下来。

他眉眼淡漠。

“你凭什么干涉《锁冬》!”

关玥楠红着眼睛道:“就算你喜欢柒安,也没必要为了她找尚老师说情吧,这对我不公平。”

霍芙没想到关玥楠真就这么来找裴绪砚了,一时又紧张又期待,悄悄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脸颊滚烫,很快转白,因为那人没正眼看她,甚至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裴绪砚语气平淡:“你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我有这么闲?”

“尚老师刚选完柒安,就来找你,难道这跟你没关系?她一个新生,怎么可能……”

关玥楠不能接受自己在舞蹈方面竟然比柒安差的事实。

霍芙讪讪拉了一下关玥楠,声若蚊蝇:“说不定是误会。”

裴绪砚眉头皱着,隐有被冒犯的不耐,轮廓在寒冬中硬朗英气。

“她能出演锁冬,凭的是实力。”

“你比不上她,那叫事实。”

说完,裴绪砚没去看关玥楠煞白的脸色,径直越过她。

霍芙怔怔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赶忙把头低下,怕藏不住眼中的心思:“玥楠……”

“滚!”

关玥楠声音尖锐。

柒安出演《锁冬》的消息在滨大不胫而走,不少人都对这位宛若黑马般的新生表示惊叹。

舍友闹着让柒安请客,又刚好是十二月初,柒父很豪爽的给了五千块的生活费,柒安粮草充足,义不容辞的请客。

她还记得自己欠裴绪砚一整个冬天的奶茶qaq

然后闲暇时光变着花样请裴绪砚喝奶茶。

今天点的是两杯焦糖黑珍珠,第二杯半价,双倍快乐。

柒安这份多糖,他那份少糖。

夜色昏暗,操场上白雪茫茫,空中寒星遍布。

奶茶贴着手心,温度滚烫,在寒夜里隐隐冒着热气。

两人走在校园的操场上,他太高,把女孩子映的格外娇小,赶巧,一黑一白的羽绒服,看着格外像是情侣。

“恭喜。”

低沉嗓音落下。

裴绪砚步调放慢,跟她一起并排走,说话时低着眼眉轮廓看她,属于男性的荷尔蒙轻而易举笼罩住,让人避无可避。

他身上有种独有的磁场,浓烈、冷淡、欲望,交织成最高级的引诱。

让人心甘情愿上钩,为他赴汤蹈火。

“谢谢。”

柒安语气轻快,双手捧着奶茶,吸珍珠的时候腮帮子会像是小仓鼠一样鼓起来,弧度白嫩温软,皮肤被冻的微微发红。

裴绪砚眯了下眸,从她脸上滑过,单手拿着奶茶,指骨修长强劲,空出另一只手扯了扯她的帽子,寒星熠熠坠入他眸中,还有她的影子。

“到时候给学长个家属票?”

家属票?他算什么家属?

“尚老师是你妈妈,你还缺票?”柒安仰头,小尖牙咬着奶茶的吸管,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那不一样。”裴绪砚声音缓而慢,字字敲在柒安心里,代替了鼓噪的心跳声,“你的票,不一样。”

安静了两秒,柒安回避了他的视线,结结巴巴说了句:“明、明天请你喝多芒杨枝甘露吧!”

没等说完就快步往前走去,耳垂发红,脚步生风。

她这样的转移话题对裴绪砚来讲未免过于拙劣,轻易就能看破,不过他现在就吃她这套,也没有刻意拆穿。

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抬眼就像是在看一个Q版的小人,舌尖抵弄上颚,笑了下。

笑音清朗,风华正茂。

柒安只觉羞恼,怒气冲冲折身回去抢走他手中的奶茶:“今天两杯,我的!”

“学妹……”

“闭嘴!”柒安恶狠狠喝了一口。

“我说……”

“我不听。”柒安捂住耳朵。

“行。”

裴绪砚一直等柒安像是小仓鼠一样鼓动鼓动满足的喝完两杯奶茶,眼尾弯眯起来,简直比奶茶还甜到人的心坎上。

他这才盯着她说。

“那奶茶,我刚喝过一口。”

“砰——”

柒安手中空掉的奶茶杯摔在地上了。

暧昧大概就是,没有明说,没有身份,却粘稠汹涌,一次次将人拉进不清不楚不清白的欲望中沉沦。

“啊!!”

“啊啊啊啊!!”

女孩子闷闷的尖叫声埋在枕头中,用被子蒙住自己。

舍友面面相觑,指着柒安说:“这孩子怎么了?”

“这题我懂。”方盈盈摸摸下巴。

“间接性上头,持续性暧昧。”

这层窗户纸哟,薄的方盈盈看着都着急,眼神都快拉丝了,也不知道谁能先捅破。

舞剧这么大的事情,要排练很长的时间,得占据十二月跟寒假了。

柒安跟爸妈说了。

柒母也很为她高兴,问她老师是谁,哪部舞剧。

柒安犹豫了下,没敢说是裴家夫人,含糊了过去,不过纸包不住火,周末的时候柒母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