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一阵清凉和薄荷香，令东瑜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些，是个药丸。

“别咽下去！含在嘴里。”夜岚的声音还算冷静，“可以让你保持清醒。”

东瑜刚想问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没开口，耳边“咚”一声巨响——大巴撞上了什么，车速骤减，东瑜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喉咙里咕咚一声。紧接着大巴一个大转弯，车体沿着什么咔哧咔哧擦过去，应该是路边的护栏，刺耳的摩擦声震得人鼓膜疼，同时车厢猛向一侧大幅倾斜，东瑜本就没坐稳，此时只好随着车身歪向一边，整个儿人全倒进了夜岚怀里。幸好夜岚背后靠着什么，顶住了两人，才没有让他们滚到地上。

可惜……东瑜抬起头，对上夜岚的眼睛，“咽下去了……”一脸无奈，“对不起。”

口中失去那股清凉的薄荷香后，东瑜又闻到了浓烟中的异香，眼睛立即又花起来。在视力完全消失之前，她看见原先倒地的三个人重新站起来，头顶上长出了更大的肚子、更长的腿，变成了比刚刚庞大一倍的蜘蛛人！三具臃肿的身体霎时占满了后半节车厢，他们挤在一块，互相推搡着往前爬来。

东瑜什么都看不见了，车厢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嗡嗡的出风声——浓烟还在不停地往外吹，还有清脆的破碎声——是盾壁？东瑜坚持不让自己的思维停下，盾壁破裂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俩母子也变成蜘蛛人冲出来了。四周粗重的呼吸越来越近，那是属于蜘蛛人的声音。尽管意念上再三抵制，可东瑜仍然控制不住力气的流失，她的心里升起一阵恐惧，“我也要变成兽人了！”

东瑜的痛苦落在夜岚眼里，让他很犹豫，他很想帮她。嘴里的药正在不紧不慢地融化，一点点散发着薄荷的香气。这粒药可以让自己在兽环的浓烟里坚持一分钟。他原本坚信自己可以在一分钟内解决兽人，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多带了一粒，也只多带了一粒，可这一粒，刚刚已经被东瑜咽了下去。

“真是笨啊！”夜岚有些生气，有些恨，一咬牙，捏住东瑜的下巴，身体前倾，微微低头，“你敢再咽下去试试！”

舌尖从牙缝里探进来，送进来半粒药丸。眼前白色的光团散开，对面黑色的瞳孔缩了缩，似乎有明亮的光散发出来，然而只有一瞬，又重新恢复了冷静。东瑜一直都不能动，也不敢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薄荷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