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才是不错的机会吧!”大阏氏的目光射火箭,擦过眼眶处,燃着簇簇火苗!
“姑母,您在说什么!我不是……”虎克苏最讨厌的,就是当不得大事的女人不分时候蝇营狗苟的嘀嘀咕咕!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自相残杀的时刻!
他还是高看了他姑母,以为她就算不能懂全部,应该懂那么一点点。
大阏氏上下飞动的唇舌,如同来回往复的烈油遇火燃烧,“我在说,今天也在说你,有这么堂而皇之叫我姑母的机会。你一定觉得很兴奋吧!但是欢乐的时光一向很短暂,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迷糊了,这里也再不需要由你来指手画脚!”
虎克苏觉得真是头大,大阏氏的翻脸无情早在他预料之中,但现在就与他分道扬镳就为时过早了,“姑母我无意冒犯您的权威,但是明日您会面对更大的战争也是事实!不要义气用事!跟大姨母斗气不是现在这个时刻应该做的事情!她不配!”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在她面前你不会这样诋毁于我!”大阏氏闭眼扶额!虎克苏是什么人,她这个做姑母得比谁都清楚!
“姑母!您该放下成见……”虎克苏如遭切肤之痛!
“去睡你该睡的觉,从此以后也专心致志的烦,只有你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才能烦的事情吧!”大阏氏冷笑一声把她那一直自以为是的侄子冷冷的抛在了身后。
他的大侄子还是不甘心的,仍然追上她的脚步,声情并茂,“你就再信我一次,现在这个时间,是您最重要的休息机会。要保持最清醒的头脑,才能和那些家伙们做斗争,您不是一直知道的吗,大姨母才是……”他想说的是,她才是阿修达的亲生母亲,现在,大阏氏对她的攻击会格外显眼。也会狠狠的招人怀疑。他们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长着华丽面孔的禽兽……”大阏氏没有让他说完下面的话。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他这个大侄子的声音。因为这该死的声音总是会和那些颤抖着的回忆纠缠在一起。
她的大侄子想要说不,可是大阏氏已经吩咐左右把他拖下去。
她已经完全忘却了今天的一身疲惫,甚至心情痛快,脚步激昂的,像是在休息了一夜之后,那么一身轻松的走向那做座阿修达停尸的舞帐,甚至能够抽出时间来兴奋的想着,在这里欣赏各种各样的装扮物,从此之后,她的大汗应该再没有心思在这里欣赏这种舞蹈了吧。因为阿斯达的影子会连同那些飘动的舞衣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把他的时间轻易的带回,失去他的这一瞬。她真的是为他选了一个好时间,不是吗?但这还不是结束,他这一生会为她做很多的事情。用来报答他的忽视。对于她的阿姐也是一样,拥有了她的阿修达之后,她简直是太骄傲了,永远用那副冷漠嘴脸。冲着她这个真正大阏氏的妹妹哼哼哈哈。而最让她恼火到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的事情,是她的密探们送回来的消息里面写着,她的阿姐因为她这个做妹妹的不能养育孩子而吃了素。她那种肮脏下贱的女人,竟泽竟然选择了佛教。那种教义在这里并不会流行,形同一种神秘氛围。她的阿姐针对她如此恶毒还不只如此!大阏氏还听说每到夜里她就就会不断的做法,大张开她的双臂。不断的催促着某种力量的上升。有很多人都说亲耳听到过她的大喊大叫。如果不是因为有阿修达的存在,她一定会痛痛快快的把她揪出来。可是她不敢也不能。那些侮辱就像是世上最毒的蛇,在每一瞬间都啃噬着她的心。一定是连上神都看不过去了,才会赐予她如此的机会。
有人为她挑起帐帘,里面的一切顺序已经重新恢复。大汗不在,一如她的计算。而那个在记忆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子的声音,此时,正伏在阿修达的身上痛哭失声。哈哈,她阿姐的靠山挪开了呢!原本一直是站在她身后的!现在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阏氏立在大帐一进来的位置上,足足欣赏了好一会儿。在一步步像猫一样的走进去。
“真是不错的演技!”她尖利的声音高过了她阿姐的哭泣。
她的阿姐阿修达的娘亲,在泪眼朦胧之中,抬起头来看她。
她不知道她到底把她看成了什么。总之她没有被理睬。
那又是大阏氏最为痛恨的忽视。那么笑声呢,是否也一样不能刺激到她?
于是大阏氏大笑起来,那么欢快,就像是春风穿过了草地,像画里面画的那样,汉人所在的地方。果然,这一次她向她看过来的目光是秋风越过了沙漠,黄沙堆底,“这种时候你竟然这么开心吗?你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阿修达只是一个孩子,他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
“他当然有错,因为他那么不懂事的选择了你做他的母亲。”大阏氏极尽嘲讽的翻了翻眼皮!她等待这个笑话,为时已久!然而老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站在了这里凝视她阿姐的悲哀!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心如死灰的阿姐才是让她这个做妹妹的觉得最顺眼的时刻!
“他,他已经,已经走了,你却还在嫉妒。”阿修达阿娘呜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你可真是一个又蠢又笨的女人,我确实是在笑,也是在生气,但是,这是阿修达的笑,也是阿修达的生气。他在笑他作为大汗的儿子,这样高贵的身份而来,却只能拥有你这样的没名没分无一专长的母亲,他也在生气,他明明拥有一切,应该在这世上茁壮生长,却因为你不断的胡乱做什么法事而害了他性命。你的神,不是这里的神,你激怒了我们该拥有的神却永远不自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真正杀死了阿修达的凶手。”语速不断在加快的大阏氏,就像是顷刻间长了排山倒海的牙齿。而此时,她牙齿上,借着烛火反衬回来的银光,就像是不断在被打磨着渴望即刻尝饮鲜血的利器!而那些,曾经把生命奉献给那些利刃的灵魂,则在那些缝隙之间嘶声尖叫!这使她的整个人都仿佛是映衬在地狱之中!
她的阿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像疯了一样的嘶吼,“你胡说,你在胡说,你就是嫉妒,就是黑心肠的女人。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羡慕的如同日日夜夜滴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