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像疯了一样的摇头,“因为你不是这庄中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那就表示我可以下得了手。然后,再也不会想起今日做得的错事。”
无忧想,这应该,是一个没有在任何人预期之中的小插曲吧。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庄主不可能会在这个重要时刻了结她。
而且应该马上就会来见她。只要她能跟这个女子稍微周旋上一时半刻。
可最无奈的,是她了解这女子的身世真的太少了,到现在为止,都有一种无从下手的心乱,从外貌上肯定难以看出,不如直接问个究竟,无忧,坦然的对视着女子,“你是来杀我的,对吧!虽然活的年岁还不算久,但有的时候,我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况且,还是在不能吝啬的时候,但是要是就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拿去性命的话,还真是让人觉得心有不甘呢,说不定也会因此而变成厉鬼不得转世。”
这女子有些意外的看着无忧,估计是无忧说这些话的时候太理直气壮的神态惊到了她。然后,她脸上的惊喜又慢慢缓和下来,“难怪庄主的还留你到现在,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可不管你再怎么口舌伶俐,我要杀掉你这件事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女子拿着匕首的时候,手一直在抖,一度让无忧,误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第一次碰刀的小姑娘。如果她奋力挣扎的话,可以拖延一些时间是没问题的。
但明显已经做好决定的小姑娘忽然向前进上一步的时候。无忧才感觉她凌厉的步伐,现在不是拖延没有问题,而是要想杀了她才没问题。
“为什么想杀我!”
“因为……不可描述的原因?”
无忧瞪眼说瞎话,“你还杀不了我吧!”
那女子高高举过头顶的刀顿了一下,“我一定要杀了你。”
“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的话,就可以安全从这个屋子走出去。还是说,你没有听出来,现在这个屋子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了!”无忧的瞎话,已经变得绘声绘色。
那女子惊了一下,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撑起的窗子上面。
无忧抓紧这个时间,转身朝房门处跑去。
那女子已经很快回神,一下子就拉住跑出去两步的无忧。
无忧在心上暗暗叫苦。
因为女子这一次拉住她的力气很大,无忧纵然是使出了全力,也无法逃脱,她的束缚。
“你不要总是想着逃脱,那样只能让我下定决心。”
是冰凉的刀刃进入血肉的感觉。不过幸好还只是停留在皮肉上。“怎么可以不说清楚理由就动手杀……”
“你不许再开口,不许……放心吧,你的尸体会有人好好安葬。”女子的情绪激动起来。但悲伤却比那些愤怒更快的充盈她的目光。她应该是在为什么事而苦恼不已。
无忧琢磨着,要想着自己从这种危险的境况中解救出来,就一定要涉足到这女子的苦恼之中。
无忧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却比她更快的放松,脸上出现的样子已经变成笑容,然后,借以稀释环境中的危险,“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真的将我杀死么。你之前说要杀我的理由是因为不认识,是因为陌生。也就是说,那个幕后主使,让你杀的人,并不是我。你是在为了保全某一个人而做这样错误的决定吗?”
女子给出的信息并不完整,无忧一半是赌,一半是猜的试探着这女子。
她脸上的表情果然起了变化,“这庄上有太多人想要杀死你!这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因为你是异族。显朝的走狗。尚铁庄人人都尝过流离失所的痛苦,这些人都应该恨你。可你,你怎么能猜到那人的意思?”
“我能猜到,是因为你拿起刀比在我的脖子上,就要刺穿的时候,你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满足。因为连你自己都知道,即使杀了我,即使血染这把匕首,也依然没有达成那个幕后主使的要求。如果你放了我呢,就算是作为要自救,也许我会帮你想一个更高明的办法,或者干脆从那个人手中将你解脱。你不也说在这庄上,人人都在夸我狡猾多端。要不要试一试我的诡计。轻松得到一切的办法。”
“我是不会相信可恶的大显走狗的。”
无忧轻轻一笑,“大显人可恨是为什么!”“我刚刚明明说的很清楚,滥杀无辜害人不浅。”
无忧冷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拨城夺地向来如此。但是他们杀的那些人,他们最起码还知道他们是谁?也看到他们抵抗的刀枪,但我想试问一下姑娘为何不将自己与你的族人也归在那一类当中,因为现在你也正举着屠刀对着一个今生初见的人。到底谁是禽兽,如此来看,似乎很不好区分,要我说来,你们尚铁庄的人好像更禽一点。”女子抖唇摇头,可是却说不拿不出合理的说法来反驳无忧。无忧在心上,紧张的叫着,“快来个人来个人救救我。人生,我已经不贪恋,但是起码让我活过这段时间,完成我的心愿。”
女子迷茫的眼睛好像一瞬间炫亮,“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好像真的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那种败类,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做这种坏事,就像是找到了答案,也找到了推卸的办法。”
“你到底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我不想管,只是在想你可不要坏事都做了,却没有让人家满意。”“但没有别的办法了,总要先试试。”那女子闭上眼睛,在刀柄之间倾注她身上全部的力量狠狠的刺下来。
那刀尖闪出雪白光色。
无忧想,自己最终还是这样落寞的死去。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成这一刻的幻影。却忽然在那似梦似醒的神游之间听到一声惨叫,睁开眼时,女子手中的匕首已被一只脚踢飞。然后,那女子并没有回身去看靴子的主人到底是谁,反而一下子跳出窗去,没命地逃走。少年追到窗口去看。
无忧已经出声,“这女子不会再回来了。”少年并不认可的看了她一眼,都很快又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这个疑问上面,“难道她成下太子的人?”
无忧抬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定不是太子的人,因为给太子通风报信的太子使者,在这个时候肯定还没有赶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