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无忧与倾的狭路(1/1)

旖贞做出抱怨的样子看着合周,“公子明知道,这种事情,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今后也只公子一人。想想都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

旖贞一点都不以为意,“要真的是没用的话,这东西现在也就不会在我手上,用来做威胁公子的宝贝了。”

合周轻轻抿了抿唇,可,唇角却不见笑意,现在,整个脸上的情绪似乎变成了一种悲伤。旖贞真的很少见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有些提防的瞧着他,“公子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公子可不能经历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有良心丧于困境轻了生念啊。馊主意最多的公子,还是我翻身的重要依靠呢”

合周极慢极慢的摇摇头,目光定在那令佩上,“因为看出了那个人的用意,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旖贞,“你口中的那个人,说的是女差吗?她都明明不知道我对你的威胁,也不会因此而感激你,你却依然这样为她着想,是她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你对她深爱至此,她却一无所知,甚至一再回避,还只你们一双的悲哀。况且,被我大兄长喜欢这个只要还存在一天,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来到你的身边。她要走向你,就要改变她自己,挣脱我的大兄长,简直是千难万难。”也许是偷走了无忧令佩的原因,旖贞忽然觉得有些可怜无忧。她的美丽因她的仇恨失去了固有的意义。

合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旖贞觉得自己答错了他的问题,他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天壤之别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呢?一切都有揭开谜底的那一日,一切也都有机会慢慢了解。难道,一想到你的对手会是我的大兄长?现在也开始灰心了吗?”

一声凉凉的叹息散在耳边,“女差早就知道郡主在打令佩的主意,刚刚一定是因不想与郡主没完没了的纠缠,才故意解开自己最看重的令佩作为代价脱身而去。”

旖贞的目光直接瞪得溜圆,“你是说无忧是故意的?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也敢用之作为代价,随便抛弃吗?”然后有些感慨的说,“女差真的很聪明,是因为受到公子的感染了吗?”

“只能说,郡主的逼迫能力一直很强大!”?

旖贞一脸痞意,“听了公子的夸赞,我该喜不自胜,还是谦虚谦虚。”?

合周不理她的冷嘲热讽,“郡主的那些所求,只要得到大公主殿下一个人的认可就能达到。郡主只要记住,这是无论从前还是今后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就已足够。”?

旖贞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我该谢的是,公子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但让人不满的是,这是什么鬼想法,公子怎么不想一个类似阴谋的东西呢!我眼中的公子,可是以轻松的阴谋见长的。”?

合周顿了顿,“眼前比远方有更多的机锋。真的忘了这是谁说的话,但是好像有很多可以被认证的实例。”?

他那带感实伤的话似乎让旖贞想到了什么,然后旖贞自己嘀咕了一句,“近处,你是说近处,对了,差点就要忽略了,母亲现在最想找到的那个人就是窃走了龙指骨的人吧?”

?合周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可上唇刚刚碰到下唇,旖贞就已经先于他的声音一阵风似的跑了。留着她后面的不太清楚的字句是在说,“那个偷龙指骨的人,我会很恰当的让他头破血流的。”?

合周放落了白白挥动,旖贞不大可能看见的手,“我想说的,郡主,你误会了。看来,我们还是无法结缘的关系,做错的事的你,又会很快来找我报仇吧。”合周再次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旖贞已经跑得消失不见的身影,“该以温柔贤惠见长的郡主,去帮大公主殿下开疆扩土就太过兴师动众了。我刚刚想说的是……”然后,他自己问了自己一句,“所有过于快速的自力更生,都不大可能寄希望于在飘渺都不知道对错的事情。”?心上再次想到无忧二字时,如同被蛰了一样的狠狠痛了一下。

*****?

倾染染坐在软轿上,在被风吹起的轿帘之中,看到敛身立在树荫下的无忧,将手向高处抬了抬,软轿即刻停了下来。?

倾染染扶着一边婢子的手走下软轿来,径直走到无忧面前,打量了一会儿,没有言语什么,又过半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无忧,依然乖觉低着的下颌,“已经露出尖牙的女差又何必这样恭谨呢?我父王的龙指骨是你拿去的吧,在这王府之中惦记着它的,只有你一个人吧!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呀。在做这些之前竟然来到我面前炫耀。因为早算定了,我就算知道你的诡计,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因为那样就无从说明我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可那样珍贵的东西,你以为你能一直拿在手里,能一直平安无事的拿在手里吗?如果被他们发现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一次就算是世子,也救不了你。你那一心一意复仇的戏码这么快的就想结束了吗?”?

无忧感受着颌下指尖的锐利,却平静地将眉目微微垂下,“要激怒郡主的办法有很多,也会让郡主更为暴躁。奴婢若是真想那样,万万不会选这一种。只是,自古以来若是被人怀疑,就很难以自己的立场来自证清白,所以奴婢并不想多说。”?

冰凉的指尖在她下颌的血肉之上狠狠划过,良久离开,痛感如同毒药一般缠绵不退,“这王府真是修炼人的地方,事到如今,女差已经修炼到这种程度了吗?跟我演绎这种早已经熟练之极的无故加之而不惊的泰然自若吗?我不得不要夸上你几句很像,真的很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我也许会真的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怎么办?我们交手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看透了你的本质。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是女差不变的宗旨。即使现在这么有本事将我与你拴在同一根绳上,也没有用,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也崩溃了,连带你一起炸飞。”她说完这些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无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