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却是心急如焚,如今乔家的事暂告了一个段落,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刘备那边了。不知刘备有没有安然离开许都,有没有趁机占领徐州?还有陈登的怪病。虽然在富义收到了高主事从襄阳发来的飞鸽传书,但得到的信息并没让刘墉高兴起来,因为张仲景并不擅长于诊治“虫痹”,对此也是爱莫能助。看来还得及早找到华佗才是。
眼看离乔家庄越发近了,刘墉内心越发激动,不知不觉离开皖城就快一年了,终于又回来了。正感慨中,周仓纵马到刘墉身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声道:“公子爷,有人跟踪我们呢。”
刘墉微微一惊,也做随意的样子轻声问道:“有多少人?”
“约有三五个,一路跟随我们有半个时辰了。俺瞧他们并没有人离开去报信,应该只是打探我们的行踪,没有恶意。”
“嗯,有道理。我猜这些人便是乔家庄的,周大哥以为如何?”
“富义到皖城之间早已没有强盗,孙策刚攻占了庐江治所舒县,也不会有部众在此活动(刘墉心道,孙策过几日便会攻到皖城了),这里距乔家庄也就三十来里,应该是庄里派出的探子。要不,俺叫一下?”
刘墉微微一点头,周仓对着二三百米远的树丛扯开嗓门叫了起来,“俺是以前在乔家庄里待过的周仓,对面的可是庄里的朋友?”
喊声不久,远远的从树丛中冒出两个脑袋,见刘墉等都很随意的样子,便向前走了几十米,这下看得清楚了。
“果然是周大哥。那么刘公子……”那人眼光往旁一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大叫道,“当真是刘公子!兄弟们,都快出来,咱们这组可立功了。”接着,从旁边又冒出几个脑袋来。都一脸的兴奋。
刘墉和周仓对视一眼,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道:“什么意思,什么立功了?”
那几个人眉飞色舞地过来。看着刘墉都是一脸的欣喜。“你们刚才说的立功是啥意思,俺怎么听不懂啊。”周仓好奇的问。
“周大哥。大小姐吩咐说刘公子会在这些天里回庄来,让我们分成好多个组,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派有,谁先接到公子重重有赏。”那几人兴高采烈地说道。
刘墉心中感动。问道:“你们等了几日了?”
“半个月了吧。”
“那辛苦你们了!”刘墉一阵歉意。
“也没什么,为确保庄上的安全,平时我们也有派人出来放哨的。”那人解释道:“只不过因为公子爷要回来的缘故,这才多派了些人手。”
刘墉点了点头,将两队合在一起向乔家庄进发。又走了几里,只见路边高高的树上挂满了黄色的布条,刘墉一惊,问道:“这也是你家小姐挂的?”
“是啊。是小姐吩咐我们挂上的,已经挂了两月了。”
刘墉鼻子一酸,这些丫头啊。真是让人心疼啊。原来刘墉曾给这三姐妹讲了个故事叫“幸福的黄手帕”。讲的是一个男人犯了事坐了牢,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她,便骗妻子说,自己要出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希望妻子能忘掉他,遇到有合适的男人再成个家。后来,这个男人因为努力改造,提前获得了释放。便踌躇着给自己的妻子写了封信,说假如妻子还要他的话,就在门前那棵高大的橡树上挂条黄手帕,他便下车回家。假如她已经再嫁或者是不想要他的话。那树上就什么也不挂,他就不下车,一直走下去。车上的人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关心地问他,他便将这件事的原委告诉给了大家。大家听了都感动不已,纷纷为他祈福,替他祈祷。离那棵大橡树越近。人们的心越是忐忑不安,那个人更是低头不敢看。车子拐过一个弯,突然车上的人都兴奋地大叫起来,因为那棵高高的橡树上挂满了黄手帕,便如迎风招展迎接他回家的旗帜。
这树上挂满的每一条黄丝便都是她们对自己的期盼,对自己的思念啊,刘墉泪眼朦胧,心潮澎湃,一抖马缰,急弛而去。
“刘公子回来了!”这消息转眼传遍了庄内各处。乔家张灯结彩,烹羊宰牛,热情款待远方归来的亲人。
刘墉先拜见了乔玄,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后堂。刚一进门,一团红影扑进怀里,正是董芸。董芸在怀里一阵哭泣,哽咽道:“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刘墉轻轻拍了拍董芸的后背,又微笑着向旁边同样激动不已的二乔摇了摇手,笑道:“一年不见,小乔妹妹长高了好多。大乔妹妹越发漂亮了。”大乔又喜又羞,小乔却刮着脸皮取笑道:“大哥出去一趟脸皮也厚的,还会夸女子的容貌了。”
刘墉哈哈大笑道:“我看芸儿长高了没有。”说着,将怀里的董芸身子扳过来。刘墉见董芸泪眼婆娑,更加爱怜,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泪珠拭去,微笑道:“果然长高了。芸儿快成大人了。”
“大哥出去那么久也不托人捎个信来。”董芸嘟着小嘴不满道。
刘墉暗叫一声“惭愧”,这事自己做得确实欠妥,口中却解释道:“其实大哥无时不在想着你们。只是常常东奔西走,抽不开身来,又找不到可以带信的人。”
小乔在一旁轻“哼”一声以示不信,刘墉连忙发誓道:“大哥说的是真的,如有违背……”
董芸急忙伸手捂着刘墉的嘴道:“大哥别发誓,我信。”大乔也说道:“倩儿妹妹是闹着玩的,大哥别当真。”
“我们没法子,只得派人到皖城打听大哥的消息,也不知真假。现在你得自己亲口告诉我们,一件也不得漏,以示惩罚。”
“还要每日陪我们游逛,天天给我们讲故事。”
“行!”刘墉慌忙答应,连连拱手致歉,三个少女则喜上眉梢,笑声不断。
又过了几日。果然传来消息,孙策攻下皖城,并发布文告,言道“来投降的。一概不问出处;愿意从军的,可以从军,并免除全家赋税徭役;不愿从军的,也绝不勉强。”因而,百姓十分喜悦。前来归附者云集风涌,孙策威名更甚。刘墉心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果不然,这天乔玄急匆匆地来找刘墉。
“刘公子,这孙策派人来下骋礼,要和周瑜纳我家两女,这可如何是好?”
“用纳而不是娶,这孙策还是狂妄啊,难怪乔玄心里不高兴。”刘墉心道。刘墉知道历史上的乔玄本来对这门婚事是不太情愿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却不太了解。因此。刘墉故意问道:“孙策、周瑜皆是少年英雄,威震江东,连曹丞相也称赞有加,何况这二人都是风姿卓绝、仪表堂堂,乔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按理说这二人与我家小女倒也般配,只是那孙策狂妄无礼、言语轻慢,以为与小女结亲是给老夫面子,骄横跋扈之极,令老夫十分恼怒。再者,此二人身为汉臣却不思上报皇恩。只知分疆裂土,壮大自己,亦不为老夫所喜。更有传闻说那孙策命中克妻,前已有一妻一妾。均是两年不到便早亡。若是真有此说,不是送莹儿入虎口吗?只是孙策横扫江东,其势正盛,老朽又如何敢拿全庄的安危与之相抗,不知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刘墉没想到孙策还有克妻一说,据史书的记载却是孙策娶了大乔后一年便死了。似乎是大乔克孙策吧。不知这乔玄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刘墉于是问道:“那乔公的意思是……”
“公子聪明过人,可否为老夫想个缘由将这门婚事推掉?”
刘墉也有此意,却并不是不喜欢孙策、周瑜二人,而是因为心疼大乔。若孙策当真短命,那么大乔嫁过去不过一年便要守寡,从此孤苦伶仃,终老一生。不过,俗语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才知道,倘若二乔喜欢孙策和周瑜呢?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刘墉想了想道:“却不知乔公可曾问过两位妹妹,若是她二人相中了呢?”
乔玄轻睨着刘墉,略顿了一会儿,轻声道:“这个老朽心中自有打算,公子只说有无法子便是。”
“我倒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只是对乔公夫人有些不敬,刘墉难以启齿。”
乔玄一愣,说道:“拙妻早已亡故,公子何出此言。如今情势迫在近前,公子但讲无妨。”
“乔公只需说夫人新丧,女儿尚在孝期,不敢奉命。孝乃修身立足之根本,我听说孙策也是至孝之人,又新得皖城,民心方定,必不敢强人所难。”
“只是怕瞒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啊。”乔玄有些犹豫。
“这个容易。”刘墉胸有成竹,“只需出些钱买通相关人等便可。”
“公子,若是孙策问起小女还需服孝几年,老夫如何回答?”
“乔公便说,还需一年。”
“为什么说是一年?”乔玄有些不解。
刘墉心道,一年后孙策便要死了,但这个缘由却不能说,便道:“周瑜聪慧善谋,如说三年怕其生疑,说成一年,便是让他们觉得还有指望。”
“要是孙策偏要等一年呢?”
刘墉心道,如果一年后孙策不死,那便说明历史也是可以改变的,让大乔嫁与孙策那也无妨了,便道:“一年后,江东战事已平。孙策、周瑜皆是少年英雄,风流倜傥,聪慧过人,实为人中龙凤,天下少女莫不暗自相许。两位妹子能配此佳偶,夫复何求,乔公又何必担忧呢?”
乔玄却不说话,怔怔看着刘墉,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方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也只有这样了。老朽先做安排,多谢公子。”
刘墉刚送走乔玄,二乔已听说了此事派丫环来请。刘墉正想了解二乔的真实想法,刚好一方二便。
“二位妹子,这可是好事啊。”刘墉故意调侃道,“孙策今年方二十五岁,却已名震江东,朝廷封为殄寇将军、会稽太守,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倒,不战自乱。不仅如此,孙策容貌俊美,长身玉立,直率大度,天下女子暗中相许者不可胜数。那周瑜只二十四岁,也是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周瑜更是精熟音律,有道是:曲有误,周郞顾……”
“你觉得他们那么好,你嫁给他们好了。”大乔忽然恼怒道。
刘墉一愣,这可不像平时温良贤淑的大乔啊。董芸和小乔也吃了一惊,忙拉了拉大乔的衣袖,大乔脱口说出这句气话也是一惊,“我这是怎么了?怎能说出这种话来,或许也只有在刘大哥面前我才能说得出来。”忙把心思收紧,低声道:“刘大哥,小妹失礼了。我们做儿女的,一切听从父兄安排。父亲但有吩咐,女儿从命便是。”
刘墉听得一阵心酸,忙道:“大乔妹妹如不愿这桩婚姻,为兄倒有一个应对之法。”
大乔听了破渧为笑,道:“大哥当真有办法?”
刘墉附在大乔耳边轻语几句,大乔听得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小乔看着这二人,一脸的偷笑,可惜刘墉却没瞧见。
三日后,孙策、周瑜果然如期而至,前面仪仗开道,后面是几大车珍奇古玩、绫罗绸缎,场面极其炫目,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乔玄正欲带着刘墉出庄迎接,一人急冲进府内,却是本地里正。乔玄一阵诧异,那里正附在他耳边轻说了几句,乔玄登时呆若木鸡。(未完待续。)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