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渔,生于石湖,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刺之不入,煮而不死。
这句简单的介绍非常符合周浣现在的情况。
殿内的氛围明显有些僵持不下,周浣衣衫褴褛的站在最中间,目光傲然的扫视着每一位修行者,轻轻说道,“各位皆是我大周暗卫,护的便是我皇族一脉,今日何至于如此欺我?”
“…….”
“欺你?今日如若不是我来的及时,祖母怕是让你给打死了。”周婉目光一冷,坚定地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她该死。”
“你!”
蹲在屋顶上的瞎子忽然眼光一亮,想起些什么,站起身,一脚便踩烂了屋顶。
“砰”的一声,无数断瓦砸了下来。
赵区区惊悚的被带了下来,刚好站在周浣旁边,未站定,十几道白光飞速闪过,瞎子飞身而起,轻轻一喝,蕴象之音短促响起。
又是脑海一片空白,耳边一切声音消失于无形。
瞎子飞至周婉身侧,正想夺她手上的阵杵。
一道红光乍起,炙热的火焰如一把无形的长矛从极高的夜空里落了下来,打乱他的步伐,继而横向贯穿大殿内的墙壁,轰隆两声,尘土飞扬,大殿两边被烧的一干二净。
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火焰借风而起,殿内忽然变成了一场慢慢无尽头的火场。
赵区区仿佛觉得自己的双脚踩在极为滚烫的烧红卵石上,那些忽如其来蓬然而起的火焰瞬间蔓延,烧掉所有人的斗志。
“朱雀醒了!”瞎子跳脚,眉目狰狞,护着他与周浣。
“什么情况?”
火海之中,赵区区边痛边兴奋,脑海中有什么快要醒来。
“看见屋檐上的那只朱雀了吗?”他双手一指,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宫殿最高处的那只展翅欲飞的檐兽。
周浣目光一闪,嘴角微微一扬。
“那是这座阵的阵灵。”
谁也不会想到,大周皇宫的这座阵,是以屋檐上檐兽为坐标,接连成线,幻呈网状,困住每个闯入这座阵的修行者。
周婉手上的白色阵杵发着赤色光芒,一闪一闪,仿似朱雀活在里面。
不知何时,那些修行者全部消失,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周婉手握阵杵,占上风,那些火焰虽然围绕在她身边跳跃,却明显带着善意。
先帝将阵杵放在她手上,便是默许了她是这阵法唯一的继承者,即便,她不太懂怎么运用手中的阵杵。
瞎子眉头蹙了起来,看着大殿内的火焰渐渐幻化成一个朱雀,看见所有的事物中有无数个影子。忽然,他听见耳畔有人轻轻吟唱,。
赵区区回过头,看向声源处,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
“什么声音?”
周浣脸色开始惨白,目光呆滞,身躯颤抖,不知道看见些什么。
……….
她转过头,惘然四顾,寻找火焰中的吟唱声。
石头雕成的狮子在吟唱,脚下的路面在吟唱,近处的灰墙在吟唱,大周皇都在吟唱,整个天地都在吟唱。
她痛苦的抱着头,觉得身上力气渐渐消失,合上眼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贺兰的笑容。
“安然,喝点水,读书会累的。”
听着殿内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吸声,她孤单无助地站在火焰中央。
“不喝……不喝!”
她竭力制止,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齿轮。
她松开书用双手捂住耳朵,却依然无法阻止那些各式各样的声音穿透掌背,清晰而极有力地传进脑海之中。
她在黑暗中缓缓倒下。
…………
“区区,醒过来!”
瞎子抚着她的头顶,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入躯体,她瞬间回过神,仍旧是火焰四起的大殿,身边却不止她一人。
还好
虚惊一场。
都过去了……
“去把他喊醒!”瞎子指着大声哭泣的周浣,叹了口气,“一个两个,哪来的这么多放不下的事,轻易便进入幻象。”
……..
周浣哭的很伤心,加上他此刻的形象,真的与街边要不到饭的乞丐无二。
“啪”她狠很的删了他一巴掌。
周浣愣愣的看着她,那目光哀伤且绝望。
“娘”
赵区区心肝一颤,莫名奇妙的应了一声。
周浣走过来,抱住了她。
比她高许多的少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如同被遗弃的小兽。
赵区区嘴角一抽,有些后悔占这个便宜。
瞎子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句,“干啥呢!”
撑不住了,朱雀尚且醒过来,还未正式进入战斗时期,他可干不过这存活了数万年的神兽。
趁着这时候,他拉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飞快的消失在大殿之内。
周婉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围绕在她身旁的朱雀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火焰倏的变小,化作流光,向瞎子追去。
………..
“哎哟卧槽!”
瞎子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红光,带着身下两人东钻西窜,狼狈无比。
赵区区回头看了那道流光,心说真是调皮。
“你俩听好了!”瞎子目光一凛,“立即敛息。”
赵区区听话的止住呼吸。
瞎子唇角抽搐,恨不得将她摔下去。
“我说的是,将念力化为虚无,隐藏成普通人!”
赵区区吐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怎么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