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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笔架西山原本就是他们地盘,虽说早就不要了,咱们如今占了这里,只怕他早就知道了,这事,我和贵子跑一趟吧。\[小说网\]”魏水生赞成道,李宗梁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咱们两个去,这话要怎么说,得好好斟酌斟酌。”
“嗯,也不难,小幺这春秋笔法,正好用用。”魏水生转头看了眼李小幺说道,李小幺从魏水生身后探出头,看着李宗梁,跃跃欲试要求道:“大哥,带我去!”
“你哪也不能去!跟二槐和贵子好好山上等着。”李宗梁板着脸说道,李小幺嘟了嘟嘴,倒没再坚持,拉了拉魏水生,低声问道:“水生哥,你想好了怎么说没有?可千万不能提咱们打劫了钱文宣事,不然就真说不清了,就只说咱们无意中听到那镖师私分了镖局给他年礼,如今怕镖局人知道,又让师弟带兵剿了他。”
魏水生赞同点了点头:“这话理,就并一回听说,也不用分两回,大哥,明天去咱们也别多说,说完这事就走,听不听只随他去。”
“嗯,”李宗梁点头答应道:“早点歇着吧,这事宜早不宜晚,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过去,带上铁木。”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幺倒是头一个爬起来了,一边洗漱一边又细细思量了一遍,没想出什么不妥处,才松了口气,和李宗贵、李二槐送三人出了院子,看着三人沿着山路消失往笔架东山方向,才晃回院子,李二槐照常带着众人练功去了,李宗贵和张狗子一起去鹰嘴石查看地形去了。李小幺坐立不安院子里转着圈,盯着院子一角沙漏数着时辰。
还没过午初,李宗梁和魏水生就赶了回来,李小幺急奔迎出去,看着李宗梁面色轻松中带着笑意,长长舒了口气,跳过去挽着李宗梁胳膊:“大哥出马,一个顶十个!”
李宗梁抬手想敲李小幺头,落下来却又成了轻轻抚过:“人家是大头领,哪把咱们这十几二十个人放眼里?盗亦有道,哪一行都讲规矩,下次别这样了,听到没有?”
“嗯嗯嗯!”李小幺笑得眼睛弯弯,连连点头答应着,魏水生一边笑一边摇了摇头,这小幺,每次大哥一说她就是这么一幅立即就改样子,可过后,真能改了可没几回。
姜顺才等人日夜守鹰嘴石后,连守了七八天,半分动静也没有,渐渐懈怠下来,这天轮着赵六顺守夜,守到半夜,赵六顺困倦上涌,干脆窝鹰嘴石下面石窝里,抱着手炉,裹紧棉斗篷睡着了。
后半夜落起雨来,赵五哥被雨声惊醒,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床上,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赵五哥吓一轱辘爬起来,人清醒过来,才想起来今天夜里是六顺值夜,赵五哥拖着鞋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听了听雨声,雨下不小,鹰嘴石没个避雨处,六顺一会儿就得淋透了,五哥忙跳回去,胡乱穿了衣服,披了蓑衣,戴了斗笠,抱了六顺蓑衣斗笠,轻轻开门出来,往鹰嘴石给六顺送雨衣去了。
赵五哥拿着木棍小心探着路,寻到鹰嘴石旁,低低叫了两声,没听到答应,用棍子探着找了一圈,将赵六顺从石窝里拖了出来,用斗笠拍着他头骂道:“你这是找打呢!前儿狗子那顿打你没看着?还敢睡?!真让人摸上来,一刀先割下你头!”
赵六顺躲闪着:“哥!轻点!又没有人,守了这些天,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别打了,俺不睡了,俺醒了,醒了!”
赵六顺接过哥哥手里蓑衣反手穿了,又从赵五哥手里夺过斗笠按头上,长长打着呵欠嘀咕道:“这得守到什么时候!这么大冷天。”
赵五哥正要说话,耳边仿佛听到什么声音,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忙推着赵六顺躲到石头后,自己手脚并用爬到鹰嘴石上,赵六顺也惊恐反应过来,跟赵五哥后头,爬到石头上,远处一片黑暗,这样雨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趴鹰嘴石上,凝神听着远处动静,有轻重缓急不一脚步声,仿佛还夹着马蹄和马打响鼻声音,隐约中,仿佛还有刀枪清越碰击声。
赵五哥惊恐转过头,用力往下推着赵六顺,推了两下,又急急摸索着用力捂住赵六顺嘴,拖着他一起滚到鹰嘴石后面,俯到赵六顺耳边,颤抖交待道:“赶紧回去,跟大爷说,!”
赵六顺转身正要跑出去,赵五哥一把又拉回了他,紧张贴到他耳边交待道:“别出动静,轻,轻点,拿着这个,路上小心,千万小心。”
赵六顺不停点着头,也顾不得赵五哥根本看不见他点这个头,从赵五哥手里抓过棍子,转过身,连滚带爬奔回去报信了。
李小幺被李二槐掩身后,躲山洞紧挨着往山下去那个洞口旁,李宗贵拎着刀,站洞口处,凝神听着外面动静,山顶处,李宗梁和魏水生隐一棵松树后,远眺着笔架东山。
东山上几柱黑烟雨中直直往天上蔓延,如同几支巨大烟囱,除了这几根充满肃杀之气烟囱,旁,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
李宗梁和魏水生低声商量了,留下张铁木山上守着,两人下来,带着姜顺才,一路警惕往鹰嘴石潜行过去,官兵从那里来,也许还能从那里回去。
直到将近午初,李宗梁、魏水生才和张铁木等人回到山洞里,三五成群,沉闷散山洞各处众人忙奔聚过去,李小幺冲前头,冲到李宗梁面前,仰头仔细看了看李宗梁,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魏水生,轻轻吐了口气问道:“走了?”
“嗯,回去了。”魏水生伸手揉了揉李小幺头,声音温和舒缓答道,李小幺一口气松下来,忙拉着两人山洞一处石凳形状石头上坐下,接过张大姐手里杯子递给李宗梁,又递给了一杯给魏水生:“大哥,水生哥,先喝杯茶,润润喉再说话。”
李宗梁接过茶仰头一口喝了,环顾着众人,简单说道:“看样子,官兵是下半夜摸上笔架东山,只怕是烧了山,巳正过后开始撤,车上马上装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得手了。”
众人呼着气发出惊叹声,却没有人说话,张大姐拉了拉李二槐,担忧问道:“那咱们?”
“你别瞎担心,咱们有什么事?!官兵剿了东山,那也是有因有果事,不是平白无故,你别担心,没事。”李二槐笃定答道,李小幺瞄了他一眼,站起来,环顾着众人说道:“咱们知道早,这不是一直盯着么,如今一有动静,就撤到这山洞里来了,不就是防着官兵清剿一旦过来就赶紧逃么,也不用太害怕,真来了,咱们沿着山洞逃走就是。”
“官兵要是敢来,就跟他们拼了!”张铁木咬着牙,狠狠说道,李小幺白了他一眼:“拼什么拼?人家有刀有枪,人多势众,咱们干嘛要拼这个命?你又不是九尾狐,能有九条命,就这一条命,拼了可就没了,咱们不拼,他们来了咱们就跑,他们走了咱们再回来,拼命事咱们不干!”
张铁木怔怔眨着眼睛看着李小幺,被她说说不出话来,离张铁木近王木墩笑出声来:“五爷说理儿,俺就喜欢五爷说这些理儿,句句理儿!”
众人哄笑起来,洞里气氛一下子从紧绷中放松下来,张大姐上前几步,重重拍着张铁木头训斥道:“你就是个楞头傻!你听听五爷这话,这是明白人明白话,拼,拼啥?!”
魏水生慢慢喝着茶,满脸无奈转头看着李宗梁。
众人又山洞里呆了小半个时辰,姜顺才奔回来,喘着气禀报道:“五爷,大爷,几位爷,走了,都走光了,我又看了一刻多钟,都过去了,都走了。”
李宗梁站起来,长长松了口气,点了张狗子和孙七弟过来交待道:“你们两个,一个去鹰嘴石,一个去山顶看着北边和笔架东山,有什么动静赶紧回来禀报,一个时辰后我让人去替换你俩。”
张狗子和孙七弟答应了,提着棍子奔了出去,李宗贵和姜顺才跟后面出了洞,四下仔细查看了一遍,才叫了众人回到院子里,张大姐赶紧进了厨房,忙着生火做饭去了。
万分警惕中过了白天,夜里,李宗梁排了岗,又和魏水生几个依着旧规矩,轮流守夜,却是一夜安宁。
第二天天刚亮,李小幺就起了床,和李宗梁几个商量了,叫了张狗子过来,和李宗贵一起下山往郑城奔去,不从南门进,却是绕到北门,远望着北门外军营一片安宁,才从北门进了城,张狗子守着镖局,李宗贵守着柳叶儿茶坊,守到晚上也没见人,就先寻了间脚店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