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帆在山上劳作了几个月,虽然他感到累,也很吃力,但是他的内心是快乐的,精神是饱满的,甚至感觉体力都在一点点恢复,身上的病痛都感觉不到了似的,他越干越有劲头,越干越有滋味。
不到五十米的小地块,王喜帆精打细算,种上了20多种当季菜色:白菜、胡萝卜、圣女果、甘蓝、油菜、香菜、白薯、豆角、黄瓜、芹菜、韭菜、西葫芦、大葱、丝瓜……以前还种过油麦菜、水萝卜、玉米,凡是他想吃的,都要种上几棵,不求产量多大,只求种类齐全。
“到了我这个年龄,最关心的就是健康与养生,尤其是以前打拼弄了一身病以后,才知道健康是最大的财富,没有健康,多大的财富都是替别人挣的。人常说病从口入,所以食物和水是我们健康的最大保证。”王喜帆见刘富贵带着一个气质不俗的女孩,以为这也是到山里来考察的,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这几年我也是被各种食品安全问题吓怕了,什么‘毒豇豆’事件了,什么‘毒韭菜’事件啦等等等等,对我影响甚大。我不敢买豆芽、腐竹、水发海产品,吃菜也有心理负担,每每买回家的蔬菜,总要想方设法研究如何把农药洗掉。后来就是酒店的菜品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身体垮了以后才知道所有的环节都有问题,这才让我下决心找一个能吃上绿色食品的地方。”
王喜帆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一边引导花湘蓉参观他种植的蔬菜和粮食,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种的种类很多,而且看得出他确实是精心管理,作物都长得很好,王喜帆这个大老板就像在介绍他多么珍贵的财富一样,满面生辉,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看完王喜帆的自助农业,他们又来到另一个地块,这是一个叫赵玉竹的城里人种植的。
赵玉竹是个文化人,搞着一家规模客观的网络公司,也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而且人家年轻,才三十出头,精神十足,身体倍儿棒。
花湘蓉有些奇怪,不禁问赵玉竹:“王喜帆是身体出毛病了才想到食品问题,才到山里来找点青山绿水,你是怎么想到要来山里种地的?”
“口味呗,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赵玉竹笑道,“我就是想吃原味的,原来的、菜的、味道。”
花湘蓉一听就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过还是逗他说:“原味的蔬菜很多啊,现在大城市的菜市场都有绿色蔬菜专柜,随便买,何必舍近求远自己来种呢?”
“要是真有的话我真的是何必舍近求远!”赵玉竹说起来十分感慨,“可惜那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东西,看着挺好,每一种菜品都有有机证书,可就是吃起来不是味儿。”
“真正咱们农家自己种的菜,跟他们农场里出来的就不是一个味儿,那些标榜有机食品的菜,除了卖相好看,那味道简直就是不敢恭维。你们看看我现在种出来的菜,当季的苦瓜、豆子、番茄,各有各的美味,你看看这个菜,样子难看,吃起来却是那么软糯,像豆腐一样的感觉。”
最后赵玉竹摇头晃脑地总结说:“人活着要吃得好一点。吃得好不是吃得贵,是吃得真味。”
花湘蓉也跟着连连点头,他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当初选择搞有机农业,也是出于像赵玉竹这样的思想。
跟刘富贵在山里转了一圈下来,花湘蓉发现这小子还真有点小头脑,把他的有机农业搞得有声有色。
就说这一片自助农业吧,把土地承包出去,还得给人家提供技术支持,虽然也赚不了城里人多少钱,但是这些进山搞自助农业的城里人都是有实力的,他们身边有着庞大的人脉资源,别说把地承包给城里人还能赚一些,就是搭钱给他们都值得。
你可以想想通过这些城里人的宣传,对于温泉村有机农业的形象包装将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也许花上几千万在媒体上搞宣传也未必能达到这种效果。
这小子鬼着呢!
然后花湘蓉又想到刘富贵接手的那片烟田了,在她对于农作物的常识里面,作物既然已经成熟了,想再来个枯木开花,通过施肥或者打药的手段让作物重新改变生长品质,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明那些烟棵已经长残了,刘富贵还信誓旦旦地要从黄烟身上挣钱,这怎么可能?
同样抱这种心思的还有吕凯。
吕凯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这片西瓜和三百亩黄烟,每天的变化都有照片发到他手里。
一天天过去,据吕凯身边的农业技师分析,刘富贵把黄烟的病害给治好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让吕凯有些恐慌,再这样下去刘富贵可能会把烟田治好。
现在吕凯最后悔的是,他让那几个姓吕的村民想去偷点药液或者捡个药瓶子,但总是因为心里存有怀疑,所以姓吕的村民没有偷到药液,他也没有进一步想其他办法,当时只想等着看结果如何。
现在想想,当时多好的机会啊,实在不行可以让人去故意闹事,安排人趁乱从地上捡个药瓶子,瓶子里残留的药液不就到手了,现在拿去化验的话,药物的配比不就出来了吗?
现在从吕凯手里转给刘富贵的几十个人一直在烟田里干活,也没发现刘富贵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是正常打药,明明是烟棵到了成熟期,还给烟棵施肥,其他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吕凯实在坐不住了,他要到烟田去看看情况。
吕凯到地头的时候,正巧刘富贵也在那里,看着雇工们给黄烟打药。
“呦,富贵这是给黄烟打药呢!”吕凯满面堆笑地打招呼,只不过因为他心里深恨刘富贵,明明想表现一个笑容满面,但是最后出来的效果却很像咬牙切齿。
呵呵,刘富贵笑笑,顾左而言他:“吕凯平常很威严,今天这么平易近人,中彩票了?”
吕凯焉能听不出刘富贵话里的讥讽之意,但也不生气,随和地笑笑,就近捏起一片黄烟的叶子观察起来。
眼睛虽然像是在看烟叶,但是眼光却是偷偷瞟着刘富贵旁边的药瓶子,他看到刘富贵那里的瓶子上面写的是葡萄糖注射液。
吕凯暗暗想道,难道刘富贵给黄烟喷洒的是添加了药物的葡萄糖注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