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知道凭自己的技术完全能让这片烟田挣钱,也就是说他完全有把握赢吕迎蓉,就是赌再大也没关系。
只不过看吕迎蓉此时此刻的嘴脸着实可恨,实在是等不得黄烟烤出来那一刻,恨不能现在就让她目瞪口呆,懊悔不及,省得让她瞎高兴!
可是一看吕迎蓉一脸迫不及待让自己破财难堪的模样,知道她比自己更迫切,心里舒坦多了。
刘富贵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小肚鸡肠,只不过让吕迎蓉高兴十天、八天的,他都觉得便宜了这个傲娇女!
此时此刻最高兴的算是吕凯,本来这片烟田已经是全部赔进去了,想不到现在还能收回四万五,这让吕凯心情大爽。然后吕迎蓉跟愣头青打赌,铁定能赢回十万块万块,而且吕迎蓉赢了之后要让刘富贵把钱顶在头上,一万块一万块地分别奉献给吕迎蓉,这对刘富贵该是多么侮辱,一想到这里吕凯更高兴了,被打肿了脸都觉得不那么疼了。
“既然这一季黄烟给你了,索性买一送一。”吕凯心情一好,也像变得很大方了似的一挥手,指着周围他的这些雇工,“这都是咱村里种田的好手,我现在也送给你了,让大家伙儿帮你把黄烟摆弄得好好的。”
“哦,那感情好!”刘富贵确实很高兴,自己要改造这片烟田,哪能离得了人手,自己合作社里雇着不少人不假,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分不出人手来,这下可解决自己大问题了,“只是让大家帮我干活,你那边的地块怎么办?”
刘富贵指的是路西边那片良田,吕凯全部种了花生。
“现在是夏季,地里的活儿不多,就是除除草,我再找几个人就够了,你这边黄烟费人工,还是你优先。”听这话音好像吕凯不是刘富贵的仇人,而像是很善解人意的好乡亲。
其实吕凯心眼坏着呢,他故意把这三十多个人送给刘富贵,刘富贵不得给他们发工资?刘富贵在这片烟田里投入越多,赔得越多,吕凯就越高兴。
吕凯都想好了,等到刘富贵赔得一屁股饥荒,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还要叫人把今天这个仇找回来,他吕凯可不能让人白打了。
“那好,谢谢吕凯了!”刘富贵倒也干脆,“这些叔叔、大爷、爷爷们从现在开始就算帮我了,以前吕凯给你们多少钱,我就给多少。”
看着刘富贵当了冤大头还在摇头摆尾地瞎高兴,王三叔他们几个长辈早就气坏了,一听刘富贵还口出狂言地表示照旧发工资,王三叔差点一口痰吐到刘富贵脸上,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你就是手里有俩臭钱,也没有这么“哗哗”地往外扔的!
吕凯雇人算日工,每个人每天五十块钱,三十个人一天就是一千五,搁不住天天如此,时间长了可不是个小数目。
然后加上买一季烟田的二十五万,还得输给吕迎蓉十万,然后还有烘烤费……富贵你就尽管往里赔吧。
接手这三百亩烟田,就是接手了一台烧钱机,你就烧吧!
“你有钱发给别人,我们挣不了你的钱!”王三叔和几个跟刘家关系不错的长辈气呼呼走了。
现场还剩下将近三十个人,这些人大多是姓吕的,都是吕凯的人,他们焉能看不出吕凯的鬼心眼,一个个在心里暗笑刘富贵是傻帽,彼此挤眉弄眼地嘲笑着刘富贵。
吕凯和吕凯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今天收到的效果,完全达到了吕凯的预期。
既然刘富贵不好对付,那就要有跟他做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这小子功夫相当厉害,跟他动武明显是拿鸡蛋碰石头,跟他拼背景的话时机也不成熟,因为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背后真正的背景是谁?
所以只能慢慢地磨。
去年吕大强完全没料到刘富贵一个小小的孤儿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就是因为低估了刘富贵的功夫,吕吉翔才被打残,就是因为低估了刘富贵的背景,不但吕大强进去了,连吕胜宇都被判了一年,可见刘富贵不能等闲视之,而吕大强他们太轻敌了。
现在虽然没有弄清楚刘富贵背后的靠山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至少知道这小子很强大,必须要慎重对待,首先不能轻易跟他拼武力,然后不能轻易跟他拼实力,而是要稳扎稳打。
去年刘富贵跟老吕家的斗争,可谓取得了全胜,一次败绩都没有,这让老吕家的人十分丧气,完全打击了大家的自信心,认为刘富贵风头无两,不可战胜。
所以现在要想搞倒刘富贵,最重要的是首先把老吕家的自信心树立起来,不管跟刘富贵发生什么分歧,一定不能退步,而且坚决要赢,哪怕一点小小的胜利呢,都不能放过,所谓久积小胜而长胜,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每一次都让刘富贵失败,让他丢脸,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动用老吕家最后的底牌了。
吕凯他们高高兴兴去镇上吃饭,为了保险起见,吕凯让吕凯安排人,盯住刘富贵,看看他在地里都搞些什么,不要让这小子耍了什么阴谋诡计。
下午的时候有个姓吕的反馈信息回来,报告说刘富贵对技术方面的事看起来防范很严,什么都不跟雇工说。
不过这位村民报告一个消息,刘富贵让人开始在烟田里掰烟叶。
“上午接手过来,下午就开始掰烟叶了,动作倒挺快。”吕凯问那村民,“烟叶掰下来怎么弄,绑到杆子上准备进烤房吗?”
“不是。”那村民摇摇头,“掰下来扔沟里了。”
“我说这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明明知道掰下来的烟叶是扔掉的废物,还拿出钱来买下,还装模作样地跟蓉蓉打赌,用沟里那些烂烟叶子去赢蓉蓉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吕凯大声嚷嚷起来。
“唔,你说的不对,不是那么回事。”吕凯摇摇头,“刚才我都看到了,那片黄烟你已经烤了一轮,好几天没有掰烟叶了,下边又有两到三片叶子成熟。如果刘富贵想给这片黄烟治花叶病,这些成熟的烟叶就像病入膏肓的老年人,没有治病的价值,只能掰下来扔掉,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吕凯说道:“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对这小子掉以轻心,中了他的圈套,一步一步被他牵着鼻子走。”
吕凯阴沉地冷笑:“哼哼,打了一辈子雁,岂会让雁啄了眼!二十来岁的生瓜蛋子能骗了我?这个世界上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不是想骗人,难道富贵子傻了,明明知道那片黄烟得了病,全都废了,他还要花钱买过去,明知烤不出好烟叶,还要跟蓉蓉打赌,他的目的是什么?”吕凯问。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吕凯说,“让我猜的话,富贵子肯定不傻,他肯定有目的,或者他有什么办法能从这片烟田当中获利,到底这小子有什么鬼花样,咱们拭目以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