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岚心中紧张,便下意识地看向了萧羡棠。

萧羡棠察觉到穆重岚的视线,便也看向了她。

“这么看我做什么?”萧羡棠问道。

穆重岚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的那位七姐姐追上来了。”

“知道了。”萧羡棠冷淡地回了一句。

穆重岚见萧羡棠这般的反应,便皱起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萧羡棠不答反问。

穆重岚呼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是我的那位七姐姐,她带着人,追上来了。”

“我们这里易守难攻,又有你在这里,真打起来,也不见得就会输,何况,她追上来是早晚的事情。”萧羡棠回答道,在他看来,穆锦瑟这个人不见得有多聪明,但是运气却是极佳,所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也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无论多好的气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刚才的话,也不是为了安慰穆重岚,而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这边都是占有优势的。

论实力,穆锦瑟他们那伙人虽然比他们这边的多,但是实力却不比他们,论天时地利,他们先穆锦瑟他们那伙人一步,只要能够合理利用这些机关,想将穆锦瑟他们给整死,也不是不能的事情,只不过那需要时间,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设置机关对付穆锦瑟他们那伙人,所以只能这么设置一些小的关卡,拖延穆锦瑟他们那伙人的脚程。

而现在,穆锦瑟他们那伙人似乎又得到了什么线索,所以能够走的更快,或者说,是因为之前他们还在迟疑,觉得那答案的可行性有些可疑,不是很信任,所以显得小心翼翼,此时则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确定了这答案的正确性,也就没有继续怀疑,完全按照答案的指引前进。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穆锦瑟他们那伙人比他们这些心狠的多,不说别的,单单只说测试机关这件事情,他们最多是小心翼翼的尝试,甚至采用傀儡尝试,穆锦瑟他们那伙人却是狠心的直接用人去测试机关,就好像之前穆锦瑟他们那伙人就用过人去探查甬道,是一样的道理。

哪怕,穆锦瑟他们那伙人打的是正义的旗号,用的都是一些所谓无恶不赦的恶人,但是大盛是有律法的,还真轮不到他们来对这些恶人进行审判,何况他们只是打着这样的旗号,实则是为自己做事。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穆锦瑟他们那伙人在塔墓的时候,其实是用过无辜百姓的性命作为“祭品”的,还美其名说那些无辜百姓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死了反而能得到一些补偿银子,刚好可以给其家人,用于家用。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实则就是歪理,拿银子买人命这件事情,萧羡棠从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这般理所当然的丧心病狂。

所以,他觉得穆锦瑟他们那伙人其实是用了人在前面测试机关,然后才敢放心大胆的走,这给他这边,多多少少带来了一些麻烦,不说别的,他该不该修改机关,修改机关杀死的是谁,会不会是穆锦瑟他们那伙人,就很难说了。

萧羡棠不算是什么好人,也不是怕什么滥杀无辜,反正那些被穆锦瑟他们那伙人抓来的人,也确确实实都不是什么善人,所以杀了也就杀了,他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就让穆锦瑟他们那伙人逃过一劫,甚至起了戒备心,那就可不好了。

萧羡棠想着,就改好了机关,这《通天录》宝藏洞中的机关,其实都是十分简单的,或者说,机关这种东西,不管设置的多么精妙,在经过少则百年,多则千年的沧海变迁,都会失去功效,反而是那种最为简单的机关,往往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所以,他甚至都在怀疑,这《通天录》宝藏洞中,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有更多机关的,只不过时间太久了,很多机关都失效了,所以才会仅仅保存最基础的一些机关。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机关太多的话,他只是要考虑把这些机关搞清楚,就已经十分浪费时间了,现在没有那些机关做阻碍,只有一些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精妙,在他看来却十分浅显的机关在,那么他就有更多的机关改动这些机关,也就能够更好的耽搁穆锦瑟他们的脚程。

穆重岚本来是挺紧张的,虽然她很想和自己的那位七姐姐较量一番,毕竟之前可是被她追的好似兔子一般乱窜过,多多少少都有些想要找回场子的想法,但是,她也深刻地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她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地就和自己的那位七姐姐遇见,这才会在听影三说自己的那位七姐姐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此时看到了萧羡棠那么镇定的表现,穆重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虑了,也许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毕竟说到底,如果真的遇到了自己的那位七姐姐,大不了就是大打一架的事情,他们又不一定会输。

这么一想,穆重岚也就放松了下来,开始看萧羡棠摆弄机关。

有关《通天录》这个事情,穆重岚其实也是看过《通天录》的,甚至,她也可以背下来,只不过按照萧羡棠的意思,她能够背下来的那些,其实只是藏着藏宝图的一点皮毛,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么一点点皮毛,所以穆重岚看起萧羡棠摆弄机关的时候,居然也没觉得乏味,甚至还能看懂一些。

穆重岚能看懂的东西真的不多,到现在连一首长一些的诗歌都背不下来,唯一能看懂的,也就是那些在别人看来很费解的武功秘籍和账本了,所以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一些的时候,便来了兴致,干脆地盘腿坐在那,看着萧羡棠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