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鱼乐要的点心蜜饯,不冷清得关门了,便可以了,可是。”垂首,谢之欢的目光落在鱼乐的身上,调笑道。
彼时,鱼乐听着,默默的安静了一会,而后才小小声的开口道:“自然!”
闻声,谢之欢但笑不语。
成衣店门前下马,来的,还是一贯的铺子,谢之欢朝着鱼乐伸手,让自家的小媳妇抱紧了自己的脖子,而后手腕一转,堪堪将自家的小媳妇抱下马。
“店家。”谢之欢才一带着鱼乐走近门,那店家远远瞧着,里面脸上堆起了笑意,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就好似看到了荤腥的猫儿,欢喜得很。“可是要为小娘子寻上几身合身的夏衣啊!”店家开口道,目光在鱼乐身上扫视了一圈,紧接开口:“正好,前几日来了一批好料子,也做了几身适合小娘子的成衣;公子看
?”
“都拿出来瞧瞧吧。”当即,谢之欢道。
鱼乐站在了谢之欢的身后,看着那店家同自家夫子好似甚是熟稔的模样,忍不住的,缩在他的身后,小声问道:“夫子,你同这店家关系甚好?”
“不过便是买卖关系罢了。”从容同鱼乐说道,谢之欢拉着小媳妇走到了店内专门供客人歇脚的桌旁坐下;只一落座,便里面有着店内的伙计添上一杯茶水来。
鱼乐倒是不常来,可是看着店内的人这般热情,一时心中开心道:“夫子,鱼乐瞧着他们好似挺好的,招待也甚是周到的呢!”
哪里能不周到!从给鱼乐添置衣裳开始,谢之欢来的便只是这家了,前前后后的衣裳钱,都不知道花了多少了。
彼时,谢之欢听着鱼乐的念叨,心中默默的说道;随后,他拿起了一旁的茶水,淡然的抿了一口。
坐在谢之欢身旁的鱼乐瞧着他的举动,倒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抿了一口之后,发现这茶水而已甚无其他特别的,当即便失了兴趣。
目光在店内扫视着,鱼乐瞧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到了店门口,门外的行人,当真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少了许多。
“这镇子上的人,怎么都不出来走动的吗?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居然这般少,叫人看着怪冷情的。”开口道,鱼乐的眉头只写着不解二字。
“怎么,小娘子不知道吗?”一旁,擦拭着柜面的活计听着鱼乐这不解的语气,随口一道。
“知道什么?难道是镇子上今日有什么赶集,所有人都去赶集了不成?”闻声,鱼乐脑子一转,蹦出了这个想法道。闻言,活计先是一笑,而后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开口道:“这倒不是,不过倒也是超差不多的,这天子要广纳美人,如今镇子上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朝着城内涌去提
名了,便是没钱人家的,但凡有个标志女儿的,都纷纷凑上去,奔个富贵去了。!”
“这都是喜事呢!”看着活计,鱼乐接话道。只是,活计听着鱼乐的话,手下的动作停下了,随即看向了鱼乐道:“哪里是什么喜事,美人选上了,是要去冲喜的!这东越国的王上重病了,之前的时候,四处张贴告示寻四方神医,可是都没见效,如今便想着用着古法子冲冲喜,死马当活马医。这选上的,若是命好,那自然是活到了天上去的富贵命,可若是命不好……那就直接殉葬了,
白白成了死人。”
活计说到了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不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这般?那不去选美人了,不就相安无事了。”听着陪葬二字,鱼乐只觉得瘆得慌,随后开口道。“这不是大家都奔着命好了去的吗!若不是这一次王上病得厉害,哪里会有这一次广纳美人,更莫说成了那人上人了。”顿了顿,活计又说得势利道:“以往,王上纳的美人
,哪一个不是名门望族,世家千金,如今我们这些个平民百姓有了一个鸡犬升天的机会,难不成还看着机会溜走,继续做着可以任由他人践踏的泥巴不成。”
店内,谢之欢摸着茶杯的白瓷外壁,眼神悠悠,好似是在回忆着那活计的话,又好似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一般。
……
朱红的宫墙,深得不见底部的长街,琉璃瓦,白玉地,雕栏画栋,重金多彩,无不不宣示着皇家的恢弘富丽。。
红檀门轻轻推开,那绣娘需花费一年才能制出一批的软烟罗如同不值钱的帐幔一样,悬挂在殿内的四周。
无意穿堂风拂过,勾起的更多是皇家的奢靡之气。
殿内一处窗户旁安着一个美人榻,一女子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双眸紧闭,不知道是在休憩亦或是在假眠。
女子青丝如瀑,额间点着花钿,衬得她越发娇艳。
轻舞的软烟罗,四处摇荡,如春日的柳枝,在春风中,摇摆沉醉。
“公主,无消息。”身侧,一婢女拿着今日接道了信,小心翼翼道。
闻声,美人榻上的人,睫毛轻颤,久久之后,只手一摆,让婢女下去;当即,婢女瞧着忙不迭是的后退去。
“等一下。”突然美人榻上的少女开了口,声音娇娇弱弱,真真病美人。
“公主有何事吩咐?”婢女的头低得极低,整个人卑微到要低到尘埃中去了般。“这一批人,杀了罢,寻不到人,要他们何用?日后,寻不到人,就都别活着了。”少女低声道,那声音中凉薄得很;随后少女双手抚着垂落在榻上的发丝,眼中没有一丝
的光亮,如同死井一般。
“是。”婢女从容应对,不见任何诧异之色,仿佛没有情绪的木头一样。
“再加派人手寻到。”少女吩咐着,眼睛再次的闭起,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是。”卑微的声音,婢女回应着美人榻上的天之骄女,随后小心翼翼的后退离开。
当下,殿内四下无人。
“皇叔……”低低的沉吟,包含了许多的情绪在里面,少女唤着这两字,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身上的霓裳衣角。
“再不回来,东越国就要乱了……”又是一声,少女说得比方才要平静了许多。
彼时,少女轻轻的抚着腰间的白色温玉,上面刻着安昌两字,却已经昭示了少女的身份贵重,东越国王上唯一胞妹,谢容安,号安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