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冥幽花了些银两,从老头儿手里买下块风水不错的墓地,老头也算厚道,拿出香烛纸钱同他们一起去墓地,帮着上官冥幽挖坑。
连半夏帮不上忙,抱着孩子等在一边。 等到女子下塟,烧完纸钱,天色渐渐亮起来,微暗的曦光在连半夏脸上打出一片光影,一场手术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这会儿疼意和疲惫滔滔而来,她有些稳不住身体,抱着孩子晃动着,差点摔在地
上。
眼睛已经睁不开,连半夏知道自己又要睡了,有些放心不下孩子,只能拜托上官冥幽帮忙:“上官冥幽,时间不多了,我马上又要睡着,这个孩子请你帮我照顾着。”
不管他是否同意,连半夏马上将孩子放到他怀中,刚完成交接,她身体一歪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睡过去。
一旁的老头儿被吓到,上官冥幽挑眉,抱着孩子立即过去扶她,然后交待老头儿替女子守七,又给了些银两,最后才带着一大一小离开义庄。
他们一夜未归,左相夫担心了一夜,哪有心思睡觉,天还没亮便让嬷嬷到客栈门口候着,这会儿,嬷嬷看到两人回来,还带着个孩子,赶紧让同她一起等门的丫环回去禀报。
左相夫人得到消息后,很快匆匆忙忙赶下来,果真看到上官冥幽怀里抱着个孩子,连半夏已经沉睡,被丫环扶着。
“冥幽,这孩子是?”左相夫人大惊,瞧着上官冥幽怀中的孩子。
上官冥幽正和嬷嬷说话:“嬷嬷,你快去人伢那里雇位奶娘回来,小家伙怕是要醒了。”
“公子……这……”嬷嬷为难地看着左相夫人,请示。
左相夫人皱眉,发现孩子正憋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立即点点头道:“一切就按冥幽的意思办,寻个干净体面的奶娘回来。”
“是,夫人!”嬷嬷应完话,转身出客栈办事。
左相夫人又让丫环送连半夏回房,忙完后才想起追问孩子的事,她让人请上官冥幽到屋里说话。
“说吧,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夜你带着半夏去了何处,为何清晨才回来?”左相夫人板着脸,端出长者的威严,指着一边的凳子,示意上官冥幽坐下。
上官冥幽坐过去,他心中坦荡,没觉得昨夜之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便一一同左相夫说了:“姑姑多心了!那个孩子同我没什么干系,他是小师婶昨夜收养的义子。
昨夜,小师婶为一位入棺妇人接生,保住了孩子,大人没了,瞧这孩子可怜,她便收在身边养着,因要安葬那位妇人,由此回来便晚了些时辰。”
“你们去了义庄?”左相夫人眉头又紧了紧,觉得不妥,然后想起昨夜有家客栈抬出个死人,直觉被抬出去的就是昨夜产子的妇人。
“嗯。”上官冥幽点头。 “那个孩子不能留下,已入棺材之人生下的孩子便是鬼子,天生阴煞之气,是不详之人,我不会让他留在半夏身边。”左相夫人神色微变,很不喜欢那个孩子,自作主张道,“那个孩子呢?赶紧让人送走
。”
上官冥幽挑眉,没有说话,心中十分不同意左相夫人的安排,什么鬼子不鬼子的,他只知道,昨夜去时,棺材里的女人还活着,那个孩子非死人所生,而且他答应过连半夏,在她沉睡时照顾好孩子。
“冥幽,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些把那孩子送走。”见他不说话,左相夫人眉色凝重起来。
上官冥幽摇头,慎重道:“姑姑,这个孩子必需留下,小师婶已经收他做养子,你我没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就算要把孩子送走,也要必需得到小师婶的同意才可以。”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半夏好。”左相夫人不满他说这话。 上官冥幽怕她一意孤行,提醒道:“姑姑,小师婶身体不好,最近越来越精神不济,受不得任何刺激,那个孩子她疼得紧,若不经她同意送走,势必会让她动怒,以她现在的身体,会发生何事谁也猜想
不到。
小师婶再有什么不测,别说左相一家要招祸事,就是整个皇室也会受到牵连,姑姑担得起上官一氏拼下的江山吗?”
这话一点也不托大,以瑶云谷的势力,虽不能轻意颠覆上官皇室江山,却也不是不可能的,若顾寒发了狠,要寻上官皇室麻烦,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朝堂近些年暗潮涌动,有多双眼睛盯着上官家那把龙椅,上官皇室赌不起。
各中厉害关系,左相夫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她心中对连半夏有愧,想护她周全,一时心急差点铸成大错,亏得有上官冥幽提醒。
“是我糊涂了,那便留下那个孩子吧。”左相夫人脸上略显苍白,又道,“冥幽,我们已经离京城不远了,早些动身吧!”
“是,冥幽这就去安排。”上官冥幽听到孩子的哭声,拧了拧眉起身往门外去,
出门后,他并没去看那个孩子,他出身皇室,又未大婚,府中虽养着几个妾,但都没资格生下他的孩子,除了小表妹蓉儿,他不太喜欢孩子。
听到哭声后,上官冥幽有意避开,到楼下吩咐小二做了些米汤送去,让丫环喂给孩子,等到嬷嬷请回奶娘,一行人才动身赶去京城洛平。
回到洛平,连半夏住进左相府,被安排在蓉儿的秀楼里,左相白翰过来看过她,然后生了好大一通气,训了上官冥幽一顿。
左相夫人当时也在,她正和上官冥幽商量恢复连半夏记忆的事情,白翰这顿骂她也默默受了,等他训完话,消过气后,才将人拉来一同商量。
白翰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看过连半夏后,道:“恢复记忆之事暂且压后,那孩子有了身子,又被你们弄成那副模样,哪还受得起折腾。
让她在相府住下,明日我去宫中请御医过来瞧瞧,她那副身子必需好好调理。你们真是……” 一想到连半夏的样子,白翰又有些生气,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弄成那样,也不知道肚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