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涨了,本是好事,吕长风心里也高兴,不过他越瞧连半夏,越觉得她在耍弄自己,当下阴狠道:“别和老子耍什么花样,三十两也算你识趣,赶紧给银子,免得老子动手……”
说到这句,吕长风阴狠的眼神有些下流,不用他多说,连半夏也猜得出他后面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连半夏面容沉下去,冷嗤一声,看着顾寒说:“夫君,他家院里不平整,有块石板太高,来时险些将我绊倒,能把它踩下去吗?”
夫君?
顾寒喜欢这个称呼,而且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般叫他,心头甜滋滋地,傻气的眼里深邃几分,深深地望着她。
看做什么,难道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瞧这眼神不像,连半夏狐疑地看向顾寒,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很热切,让她心跳加快,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不该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傻子对她的热切更纯粹些,顾寒现在的眼里揉了别的东西,比如占有、欲望……
“顾寒?”她试探道。
“嗯,听娘子的。”发现她眼神变了,顾寒敛了情绪露出熟悉的傻气,听话地点点头,抱着笙儿走到她指定的那块石板前。
连半夏正猜疑着,就见他抬脚一跺,只听咔啦一声,再一定神,就见吕家院中多出一个深坑,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出声,她的思绪也断了。
整个院子突然安静下来,吕家母子一对眼珠差点滚出来,瞧着地上的坑瑟瑟发抖,哐当一声,吕长风手里的锄头掉地上。
瞧着地面多出的深坑,顾寒很不满意,沮丧地回头看着连半夏委屈道:“娘子,怎么办?石板碎了,地坑了,我……”
顾寒一副快哭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若不是知道他傻,谁都会觉得他是故意把地面踩出深坑,放狠威胁吕家母子,所有人没敢出声,表情多了几分诡异和讶然,主动往后退上三尺。
连半夏很满意,安慰道:“没事,等会儿我们从坑旁绕过去就好。”
“嗯!一会儿我背着娘子离开,娘子就不会被绊倒。”顾寒对她轻笑,随口提出自己的想法。
“都随你。”连半夏浅浅轻笑着,目光一转,冷眼盯着吕家母子嘲弄道,“我这人最恨被人诬陷,既然老太太说我踢伤了她,汤药费我给,只要让她受上我家男人一脚。如何,三十两银子还要吗?”
这家母子不是什么好人,连半夏没想和他们规规矩矩讲道理浪费时间,对会恶人,只能比对方更恶,以恶治恶。 她这招敲山震虎效果立竿见影,吕家母子一看院里的土坑,已经吓得面如死灰,瑟缩在地上无法动弹,看到连半夏走近,两人瞪大眼睛惊恐地猛摇头,向她求饶:“连姑娘,连姑奶奶,你别再过来,银
子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连半夏没打算轻意饶过这对母子,她慢慢走到两人身前蹲下,伸手道:“二两银子,现在就给。”
“给给给,长风,快给她银子。”老太太离她最近,连半夏要钱的手已经伸到脸上,生怕她会动手打人,老太太害怕地催促儿子给银子。
吕长风舍不得银子,看着老太太一动不动,直到被老太太的眼神逼急了,才伸手去掏银子,不过动作如同蜗牛一般,慢得让人上火。
顾寒没什么耐心,冷眸徒然寒光乍现,凌厉射向吕长风,吕长风被他目光一刺,感觉有把散着寒气的刀架在脖子上,吓了一跳,没敢再拖时间,赶紧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连半夏。
偷鸡不成蚀把米,吕家母子沦为大笑话,围观的村民对两人指指点点讥笑他们,两人丢了面子,脸色很难看,想要当场发火,又害怕顾寒,阴沉的脸憋屈着,瞧着有几分滑稽。
收了银子,连半夏看也没看两人,直接招呼顾寒回家:“走了,回家吃饭。”
顾寒迎过来在她面前背过身去蹲着,一只手往后伸眯着眼睛和她商量道:“我背着娘子,娘子唤我一声夫君吧。”
“……”连半夏脸红,突然觉得傻子刚刚是在撩她,心头一热,有些喘不过气,匆匆忙忙从他身边急步而去,出了吕家院子,见他还留在里面,只好回头道,“你先出来,我们回家再说。”
“不行,娘子又再骗人。”顾寒很坚持,抱着笙儿撅嘴站在院里,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看。
“爱走不走,今晚不给你留饭,挨饿我可不管。”哼!还想和她耍小心眼,当她智商放羊去了!
连半夏拿话威胁顾寒,以为他会因为害怕挨饿而妥协,谁知道顾寒犯倔,固执地在院里等她妥协。
她等了会儿不见人出来,面容慢慢僵住,冷冷道:“随你!”
不是她不想亲密的叫顾寒,夫君和老公一个意思,听别人叫正常,自己叫拗口、奇怪,她办不到,何况刚刚那声夫君是对外人宣布他们夫妻关系,她没有想过以后改变对顾寒的称呼。
她喜欢叫顾寒傻子,没有任何贬义,而是一种亲切和习惯,能让他们距离拉近。
为什么他不明白呢?
连半夏皱眉,转身离开吕家,大约百步后突然停下来,郁闷地轻骂了声:“笨蛋!”
她无法放着一大一小不管,决定妥协,转身微提裙摆又跑回去。 顾寒面无表情,静静地抱着笙儿站在院中,冰冷的眸中有丝邪火越烧越旺,目光一直盯着连半夏离开的身影,她越往前多走一步,他眼中的火烧旺一分,周身的寒气震住所有人,吕家方圆百步无人敢
动。
直到连半夏转身刹那,顾寒眼中波光微动,所有邪火瞬间被浇灭,一丝明亮映在眼里,自此他眼里装满她的身影,有些得意和高兴,嘴角轻扬,笑容如同孩子一般纯粹干净。 瞧他这样,连半夏真被他的傻乎劲儿气笑,没好气地瞪了眼,随即进了吕家院中,主动拉顾寒的手,望着他说:“你真想我叫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