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拉开门的一瞬间,火灾报警器的铃声响了起来,味道刺鼻的白色烟雾充满了整个房间,吸进鼻腔之后,干涩的酸痛感刺激着泪腺,我连忙卷起上衣,就着泪把衣服沾湿了的部分紧紧捂住了鼻子。
“咳咳……高山!过来帮忙!”
“明白了!”
哥特似乎也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或许还有着做了蠢事的自责在里面,吊儿郎当修女将帽子摘了下来,就着洒水器洒下来的水浸湿后,套在脸上直接冲进了实验室。
“喂!等一下!”
“呀!”
白色浓雾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桌椅拖动所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以及瓶瓶罐罐碰撞的“哐啷哐啷”声音。
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呜哇……看不见啦!”
似乎还挺有精神的。
不过把包括眼睛的整张脸都遮住了是想要怎样?
是想不让别人发现这张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脸么?
我眯起了眼睛,挥手驱赶着烟雾,好在白色的烟雾似乎没有腐蚀性,除了闻起来有一股呛鼻的气味外,也没有别的奇怪之处。
既然是能够在学校里进行的实验,想必不会太过危险的,靠着一点点模糊的记忆,我向着实验室的里面摸索着。
【我记得应该是这个方向才对……】
白色的试验台慢慢自雾气中浮现了出来。
——然后,我看见了。
羽濑川小鹰正将流着口水与鼻涕的脸贴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研究员打扮的女生胸部上,大概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我感到吃惊的关系,小鹰愣愣地看着我,原本就不算善类的眼神因为眯细了而且泪眼朦胧的缘故显得更加凶暴。
“咳咳咳……!”
小鹰一只手放在女生的背后,另外一只手举了起来使劲挥动着,鼻子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激动的样子让那张还算能看的脸变得简直无法直视。
“不用担心,我知道。”
无论是谁,只要看见这个画面的一瞬间就会把小鹰当做犯罪现场的变态吧。
“你是看见实验室里冒出烟雾才跑进来救人的,对吧?”
小鹰愣了愣,然后目露感激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有些闪烁。
我看了看紧闭双眼,似乎是昏迷过去了的研究员打扮的女生,少女的年纪不大,而且白大褂里面穿的还是圣克罗尼亚的校服,应该是在校的学生。
“看见有人昏倒在地上之后你想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意识,会把脸贴在对方胸口上是因为被烟雾呛到了的反射动作。”
也可能只是因为巧合导致的意外状况,不论是哪一个,小鹰本人会趁人之危占人便宜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明明在邻人部的时候完全就没有垂涎过星奈,对于一般尺寸的夜空也没有什么反应,可以断定小鹰并非胸部星人。
小鹰一边点头一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过……现在你应该已经可以把手从她的胸部上挪开了吧?”
小鹰像触电一般急忙缩回了还放在那件白大褂上的手,一边像是想要辩解些什么一样来回摇着头。
砰!
一声闷响。
小鹰两眼发直,眼珠子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
“……”
在他的身后,将脑袋包装得如同伊斯兰女性,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的哥特将手中不知从哪里顺手拿来的不锈钢水壶放在了实验台上,一脸严肃地在胸口画着十字。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变态呢,愿主能够宽恕你的罪行。”
宽恕?
你这不是已经动手了么……
“为啥你丫每次都让事情更加复杂?!”
“嗯?”
哥特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难道锐子你不是因为担忧女生的安全所以在用言语和这个变态周旋么?”
“……算了,总之先把他们拖出去吧。”
对于总是将想象力浪费在莫名其妙地方的哥特,我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这个女生我带到医务室去”
将沾湿了的衣服卷起来捂住嘴巴,我弯下腰抱起了穿白大褂的女生,虽然变成女性失去了选项至今也没取消的力量加成,不过身体的性能似乎比原本的我还要好上一点,怀里的女生体重也普普通通,并不会太过吃力。
“男生你能把他弄醒么?”
我扬了扬下巴,被敲晕的小鹰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似乎是很痛的样子。
“放心吧!”
哥特竖起了大拇指。
“我可是当他是季堂锐太那样用力地敲了下去!一时半会根本就醒不过来!”
我一点儿也不放心!
将变成两个的昏迷人士带出了教室,我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昏迷过程中吸入了太多雾气的缘故,小鹰直到现在也还是不省人事。
虽然有穿着便服在学校里行动会不会太引人注目这个顾虑,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而且医务室的位置离这里还蛮近的,说不定根本碰不到什么人。
“……等等。”
等一下。
原本打算去医务室的我停住了脚步。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带这个女生去医务室还是交给你吧。”
实际上,我是对将小鹰交给缺根筋的哥特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安,万一哥特又对风纪委员乱说一通的话,小鹰的人生或许会像我一样蒙上无法抹去的污点。
“没有问题!”
十分有精神的这一点,两姐妹倒是挺像的。
虽然哥特的体型是属于纤细型,不过意外的挺有力气,将昏迷中的少女放在了哥特的背上,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注视着哥特在晃晃悠悠中走远的背影。
——那么,现在改怎么办?
我弯下腰,将小鹰的右手搭在肩膀上,左手从小鹰的背后穿过,托在他的腋下,有些吃力地将他扶了起来。
总而言之,先找一个能歇歇脚的地方比较好。
“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呼。
那是一个,只有在我最糟糕的噩梦里才会出现的声音。
夏川真凉站在三米远的地方,瞪圆着眼睛的女友正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和小鹰抱作一团的我。
——我似乎已经看见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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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断更将近一周的事……我错了,求轻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