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忽然想起我的假期快完了,我该回去上班了,你们慢慢玩啊。”霍美美摸着脑袋干笑,麻溜的从屋里提出行李箱,一阵风似的跑了。
“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心艾,我就不陪你了。”沈伊支支吾吾的说完这句,干脆连行李箱也不提,就夺门而出。
赫连池收回视线,镇定的望着顾心艾,理所当然道:“现在没人碍事了,我可以住下了。”
“……”顾心艾无语的望着他,内心哀嚎。
这两个杀千刀的损友,不是说好要陪她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吗!
怎么一遇强敌,跑的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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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心艾愿意在乡镇里待着,赫连池就陪着她窝在几十平米的土房子里,睡着时烫时冷的火炕,吹着黄土高原干燥的冷风。
唯一遗憾的是,顾心艾不愿意和他住一个房间。
“你去隔壁房间吧,床不大,心心睡觉又不老实,我怕半夜把她摔着。”站在门口的顾心艾这样说着,神情冷漠,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屋内宽阔的火炕,缄默不语。
大概她也觉得理由牵强,僵硬着脸把枕头塞他怀里,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就关上了门。
老旧的房门因震动,而震落几块墙皮。几束从门板缝隙泄出的灯光,映在他失落的脸上,带着几丝冰冷的温度。
他抱着枕头走到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与顾心艾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狭窄的房间里贴满报纸,凹凸不平的地面积满灰尘。可他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因为……
这里是顾心艾长大的地方。
他想象着,儿时的顾心艾在这里生活时的点点滴滴,可无论是孩提时代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对他而言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夜晚,冷冽的北风在屋外呼啸而过,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清浅的呼吸声透过薄墙传入他耳里,让他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静。
明明人已经找到了,可为什么,他依旧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
就好像,什么被夺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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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顾心艾睡眼惺忪的起来,冷不丁被门前的人吓到,她惊讶的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外面天还蒙着白雾,阳光艰难的穿透云层,从木质窗户里泄进几缕。
赫连池眼底一片青灰,依靠着门框而站,“我睡不着。”
“睡不着?”顾心艾大脑短路了一瞬,旋即神色复杂道:“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赫连池点了点头。
“一夜都站在这里?”顾心艾心里一抽。
眼里也隐隐有怒火闪烁,见对方点头后,她恨不得怒吼一声,你知不知道深山里的夜晚有多冷,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以为意的推开他,轻描淡写道:“那你现在去睡吧,时间还早。”
说完,她与他错肩而过,准备离开。
赫连池心颤了一下,想也不想的抓住她手腕,声音压抑道:“你究竟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心艾回过头扬起下巴,嗤笑一声:“什么这样那样,难道你想让我和老妈子一样,对你嘘寒问暖,为你所做的选择善后吗?赫连池,你是一个成年人,自食其果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话虽如此,可当她望着对方憔悴的脸时,心脏依旧抽痛不已。
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我有做错什么吗,值得你这样和我斗气!”赫连池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深幽的眼眸像一潭死水,浓黑到令人害怕。
望着那双眼睛半响,顾心艾执拗的掰开那双手,一字一顿:“错的不是你,是我。”
“什么?”赫连池怔住。
深呼吸一口气,顾心艾紧盯着他,似乎要把这句话烙在他心口。
红唇微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赫连池瞪大眼睛,满是震惊的看着她,嗓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再说一遍。”
顾心艾一秒也没犹豫,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再次重复:“我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懂了吗?”
赫连池胸腔鼓动,拳头攥起,才抑制住心中燃烧着的怒火。
“收起你这句话,我不想听你开玩笑。”他第一次用冷漠的声音命令她。
这是他的底线!
顾心艾梗着脖子,毫不退让:“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
看着对方越攥越紧的拳头,她鼻头酸了一下,立即转过身掩饰眼里的泪花,声音冰冷:“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这里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但希望你别抱有一些可笑的想法。”
说完,她正准备举步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肉体撞落在地的沉重闷响,与齐悦慌乱的喊叫声。
“表哥——”
顾心艾猛然回头,看见赫连池昏倒在地上,脸上是他从未有过的脆弱。
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已经把他的身体消耗到了极限。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把他扶到床上!”齐悦几番试图将赫连池抬起,都不能成功,不由得冲她低吼道。
顾心艾心慌意乱,呆滞的点着头跑了过去,与她合力将赫连池扶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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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赫连池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嘴唇干裂,身旁是睡得香甜的赫连心。
望着他眼底的青灰色,齐悦心疼不已,红着眼眶质问身后的人:“我哥都病成这样,你还舍得折磨他吗!”
顾心艾被她吼得怔了怔,颤抖着嘴唇问道:“他病了,什么病?”
齐悦冷笑一声,尖锐的视线像刀子一样,钉在她身上:“说起来,这病还拜你所赐啊,如果早知你这么绝情,我就不该同意他带病过来!”
“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你快告诉我啊!”她这么一说,顾心艾心底越发焦灼,喉咙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火势直直蔓延到心脏。
心如刀割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