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拉着简兮上了车,不等简兮坐好,便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唐斐一边开车,一边大发雷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敢这么干! ”
“遇到色狼也要忍耐吗?”简兮委屈地。
“色狼?他干了什么,在宴会上强暴你了吗?我告诉你,什么行业都有烂人,连这个都应付不了,做什么演员! ”
“应付?你这就是看人下碟吧,如果是季晴,你还会这么说吗? ”说完有些后悔,真是自取其辱,为什么要拿自己和季晴比。
唐斐的车开的飞快:“是啊,季晴受了委屈,大家都会帮她出头,因为有个了不起的爸爸!你有什么? ”
简兮不服气地吼了回去:“是!我什么都没有,可我对演戏是认真的,也不想做花瓶! ”
“花瓶?”唐斐嗤笑:“是谁想做就能做?你这张脸想做花瓶,重新投胎比较快! ”
简兮受了打击,声音小了下去:“你一定要这么过分吗?”
“这么重要的宴会,都被你给毁了,还想让我安慰你吗!抱歉,我不是这种人。还有拜托你,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 ”
她被他骂烦了,大叫:“停车!”
唐斐没有搭理她。
“我叫你立刻停下啊!”
唐斐猛然踩了刹车,车停了下来,简兮下了车,重重甩上车门,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说得对,我做不了花瓶,也不屑做花瓶! ”
委屈了一个晚上,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了,眼泪忍不住往上涌,她不想哭,可眼睛还是红了:“是,现在我还学不会虚以为蛇,到处惹事被人笑,但我会学!总有一天,我要做天下最棒的女演员!”
简兮拼命忍耐,还是流下了眼泪,她不想让唐斐看到她哭,急急忙忙地转身,悄悄擦掉了泪珠,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她记住曾经有人说:逆着风走,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可明明风吹到眼里,泪水却更多了。
唐斐盯着她的背影,生气地吼道:“毁掉宴会的人是你,现在还自以为是,愚蠢! ”
不一会儿,简兮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从她身边一阵风似的驶过,透过朦胧的冷眼,看到了唐斐冷酷的侧脸。刚才的愤怒让她冲动地随着唐斐离开,现在冷静了选来,想起唐斐刚刚的话,停住了脚步,转身朝会所走去。
宴会结束了,宾客们已经走光了,大厅里灯光暗淡了,简兮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她赶到满心的后悔,就在这时她看到欧阳山走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叫了声:“欧阳导演!”
欧阳山回来取回桌上的手机,听见有人叫他诧异地抬头看去:“是你啊,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我是……来向您道歉。今天在宴会上发生的那件事。因为我太过冲动,破坏了您的回归宴,我深感抱歉。欧阳导演,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简兮说完向欧阳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往外走去。
欧阳山突然叫住了她:“真把所有人的台词都记住了吗?“
“啊?”
欧阳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走过去拍了拍简兮的肩膀,径直走了。
留下简兮茫然地看望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
夜深沉着,昏暗的路灯,寂寂的街头,唐斐独自开着车,视线落在远处,脑海却浮现简兮通红的双眼,痛苦的控诉……倔强而孤独的站在街头。
车子方向盘一甩,车轮在地上划出半圆型抛物线,冲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此刻的简兮正抓着包疯狂地冲进公交站台,恰好一辆公交车刚好开走绝尘,她弯着腰气喘吁吁痛苦呻呤着:“下一班还要30分钟。”
她蜷缩在长椅上,耳边响起唐斐的话:‘毁掉宴会的人是你,现在还自以为是,愚蠢!’
简兮愧疚地垂下了头,恨不得用手锤头,就在这时,一阵独特的脚步声传来,简兮惊讶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见陆周走了过来。
陆周把简兮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老师那么精心替我打扮,我却把自己弄得很狼狈。现在看起来像个疯婆子,对吧? ”
陆周看着她蓬乱的样子,笑了,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擦去脸上的灰尘:“走吧回去吧。”
“真的不怪我?”
陆周久久地注视着简兮:“不怪你。”
“可我的确犯了个大错误。唐斐说的对,那个人又没有怎么样,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陆周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简兮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看着缩成一团的简兮,陆周叹息:
“我想让你成功,比所有人都成功。所以,我用自己的办法教导你,可是我失败了。”
“老师。”简兮的神经瞬间绷紧,满怀愧疚地望着他:“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他抬起头望着空旷的长街:“这是我第一次看走眼。不,不是说你没有天分,你已经非常努力了。只是成功的方法不能复制,你终究和我不同。”
简兮紧张地话都说的断断续续:“老师,我……我其实是喝了一杯酒,才会头脑发热……”
看着她无地自容的样子,陆周笑了起来:“好好听我说完,你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如果一味忍耐退让,你就不是简兮了。所以, 不要总说对不起,以后就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做。”
简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周揉揉她的脑袋:“走吧!”
她一手提起高跟鞋,陪着陆周一高一低地走着,路灯将两条身影拉的很长,一边走一边聊天,路上的车子刷刷地经过,他们却毫无知觉,其中就有唐斐,车子从他们身边开过去很远才停下。
唐斐下了车,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两条身影,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