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风炎的聪明,定然知道,千云的事也断不能告诉大景那边,否则的话,以大景如今的能力,一怒之下,怕是祁国也难以承受得住。
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想必风炎他们也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风炎、霍云敬、苏玲珑……千云最后用模糊的视线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目的已是了然。
不过,她绝对不相信什么她留下,他们就会放师父离开之说,斩草除根,是风炎一贯的作风。师父虽然武功高绝,却也是曾经,现在重伤于此,恐怕很难与这些人相抗衡,尤其现在还是在祁国,更是在燕王府中,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是非常的危险。
眼看现下即便是没了取胜的把握,但千云脑中还在转动,想着到底要如何才能够全身而退。
她能感觉到,眼前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模糊,身子也愈发的酸软下来,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到底,到底要怎么做?
正当她思忖间,一直没有说话的风炎,却缓缓的站了起来,伸出手,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千云,过来,到本王身边来,过来本王就放了你师父,你也不希望你的师父因为你的自私而发生什么事情吧?只要你过来,你身上的毒就能解开,你也就不用再受如此大的罪!”
“呵呵,风炎,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斩草除根,不是你一贯的作风?现在莫不是要改了?”千云冷冷的嘲讽道:“别说我不会过去,即便是我过去了,你也决计不会放过我师父。废话何必那么多?今日你安排的这一切,目的不过就是想要击垮我,抓住我,如此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风炎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低叹的摇了摇头,一副非常遗憾的模样,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错过,可就没路了……当日的战约,终究还是你输了,输在了本王手里,哈哈哈,聪明如你,应该非常清楚,此时此刻,是你输了,本王赢了,不是吗?”
他还记得他们当初在墨清的竹屋中定下的那个战约,而那个战约从一开始,千云就屡占上风,而最后终究还是他赢了,赢得无比得意。
“成王败寇!”千云说道:“输赢还不见得,只要是我还站着,谁能知道最后的最后,到底是谁能赢?风炎,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应该谦虚一点,过于的自信自负,最后很可能会被人翻盘?这一次,就让我来教教燕王殿下!”
千云本就是个高傲的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就算是曾经在苏轻岚面前,她的高傲,是从不允许任何人去践踏。
想要让她屈膝认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今日,便就是死在这里,她也断不会做苟且偷生之事。
风炎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他知道,这是她的高傲,让人厌恶到极点的高傲,虽说是厌恶,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局面颠倒,换做是他的话,他也定然不会卑微屈膝的求生。
其实,他们都是同样的高傲。
看着如此的千云,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敲击着他的心,让他多年不变的心微微一颤,故而摧残她的想法就愈发的强烈。
“那还真是遗憾,这个机会显然你没有珍惜!”说完,风炎忽然伸手,拿起身侧人递上来的宝剑,“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来比试看看,到底是谁能成为最后的胜者,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千云!”
不错,踩着高傲的敌人头颅前进,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样更为的让人兴奋?
“薛儿,住手!”瞧见红颜剑再现,一直没有说话的神君,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张口,他神情颇为严肃,认真的看着千云,道:“为师从未强求过你什么,且为师知道,你做出的决定,即便是为师不赞同,你也不会改变注意,但,这一次,薛儿,听为师一次话,就听这么一次,也是为师最后的要求,行不行?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压根就没办法和风炎比,这般下去,你会毒发,也会死的,会死的懂不懂?为师拖着他,你……”
“师父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千云毅然打断了神君的话,即便是站着身体已经摇晃不已,但她却仍旧语气坚定,“师父应当了解我,我一旦做出了决定,那么就断不可能反悔!”
神君也是气急了,红着眼咬牙道:“你非要为师给你跪下来是不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师父一次话?从小到大我不曾要求过你什么,可是你为何就不愿意听为师的话?是否在你心里,就从未有将我当做是你师父?”
千云一怔,呆呆的看着神君,张着嘴,半响也挤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没想到此时他竟会冲她发如此大火。
神君见此,又瞥了眼这些虎视眈眈的风炎等人,眼神一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闪电般的迅速出手,瞬间就点住了毫无戒备的千云身体。
“师父?”
千云刚唤出声来,忽然周身就像是被笼罩在某个被隔绝的区域当中,隔绝了任何人的靠近。
恍然回过神来,千云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以,师父,不可以,会死的,师父会死的……”
神君站在千云身后,也不理会她的话,掌心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缓声说道:“这是为师最后能为你做的事,薛儿,至少你该珍惜下自己的命,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想想,这条命并非你一个人的,想想你要为谁而活,答应为师,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便不是为了师父,那也要为你心里面的那个人,活下去……如此,师父也好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最外围,风炎凝重着脸已经持剑朝她攻了过来,而身后,本来紧紧贴着她后背的手,却缓缓的松开,垂下。
几乎是在那掌心松开的瞬间,千云只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自由,而神君整个人却已经摇摇欲坠的向下倒去,虚弱得几近没有生机。
“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