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南琉璃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我胆战心惊的生怕她一不小心,她那如巨球般的肚子磕着碰着。
急忙说道:“有什么好东西,我自己去拿就好,你好生歇着,你的肚子……”
南琉璃性子很活泼,满脸不在乎:“没关系……没关系,韶华说了多走动勤走动,才不会像第一个生的时候那么困难!”
南琉璃非但没有松开我的手,拉的更加紧了,我被动的被她往外拉,走出御书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南琉璃手一挥,水漾大眼全是笑意:“这全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黄金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芒,如果一箱子黄金是万两,那么眼前得有百万两黄金。
心中又惊又喜,说话都变成吞吐了:“怎么想起来送黄金?”简直受宠若惊,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银两。
南琉璃松开我的手蹭蹭的跑下去,手拍在黄金上,“母后喜欢真金白银,西凉王那个家伙,为了讨好母后,每年都送真金白银去南疆。我就在想啊,母后喜欢的,我也喜欢,我喜欢的你肯定也喜欢,所以就拿真金白银过来,省事儿,面子又好看,你说是不是?”
南疆王不苟言笑,淡漠如水,南疆皇后端庄倾城,潋滟决绝,性子也是清冷之人,他们的女儿,倒真的一点都不像他们,身怀六甲还活泼的像个猴子。
见我半天不说话,南琉璃脸上的笑容渐止,“你是不是不喜欢啊?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送你的了,奇珍异宝那是母后的,只有这些真金白银,我才有抉择权!”
我走了下去,语调微扬,对南琉璃行了个大礼:“姜末谢谢姑姑,姜末也是喜欢真金白银,看着很有厚重感,有一种拥有全天下一样感觉!”
南琉璃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你喜欢这些东西,西凉王硬说你不会像我一样俗不可耐喜欢这些东西,我跟他打了个赌,现在我赢了,又赢了百万两黄金,到时候他送来的时候咱俩对半分,你要不要?”
她是一个欢乐的人,仿佛看不见忧愁一样,随便三言两语,就能让人看见阳光,就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我微笑颔首:“百万两黄金太少了,西凉漠北八千里,沙漠里藏了多少宝贝,下回打赌的时候,可以再多加一些钱银,反正西凉国富民强,不差这一点点!”
南琉璃笑得如阳光肆意:“好的,下回本宫就这样做,搞到什么好东西都拿过来和你对半分。改明儿,心情不好的时候,攻打西凉的时候,你我一道哦…”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场石化,半天才找回声音:“姑姑,你不是嫁到西凉去了吗?怎么还攻打西凉啊?”
南琉璃挺着一个大肚子,过来挽住我的手,“本宫才没有嫁给他呢,拜堂成亲的时候逃跑了,只是他单方面的对外宣称本宫嫁给他了,本宫依然是南疆皇太女,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啊!”我一脸诧异,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生怕这青石砖,把她给判摔跤了,目光看向她的肚子,西凉已经有皇太子,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南琉璃看出我心中的疑问,拍了拍肚子:“这是那混蛋的孩子,本宫不小心遭道的,等卸货之后,本宫直接扔到西凉就好了!”
我又啊了一声,南琉璃脚下的步子急快,急呵呵的去找南疆皇后,见到南疆皇后,她又是一番模样。
中规中矩行礼问安,南疆皇后瞧她的身子重,不让她行礼,她已经行好站立了。
她们母女重逢,我便不好在场,毕竟她们要说一些体己话,我对她们而言,就是一个外人。
慢慢的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她们,麦穗姑姑见我出来,屈膝道:“皇上,南疆皇后亲手做了些花饼,奴婢正要拿给皇上!”
麦穗姑姑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我问道吗:“是这个吗?”
麦穗姑姑把托盘奉上:“是!”
我拿过食盒:“替朕谢过南疆皇后,朕还有正事要处理,走了!”
“奴婢恭送皇上!”
花饼很甜很腻,我走在宫道上,边走边吃,想着甜腻腻的东西怎么就掩盖不了我是一个孤家寡人的苦涩。
做了皇上,所有的东西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所有的东西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日月还是那个日月,我却不是那一个我了。
宫墙耸立,厚重森严,权力的顶峰,其实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不过……我不后悔,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姜国的江山我会把它治理成盛世繁华。
南琉璃的到来,昭示着南疆王和南疆皇后马上要离开,我以为南琉璃会和他们一起走。
未曾想到,南疆王淡漠凉薄的声音说道:“左右你在南疆没什么事,就在姜国住上半年,孤和你母后先回去,西凉那边,孤给你撑着!”
南琉璃眸光灼灼,开始和南疆王讨价还价:“父王,你让那个终绯离别再纠缠于儿臣,儿臣都悔婚了,他挑担子一头热,也不嫌丢他西凉的脸!”
南疆王琉璃色的眸子幽幽泛着冷光:“若真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赶紧的找一个人重新嫁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南琉璃声音略略提高,控诉道:“父王,儿臣到底是不是您亲生女儿?您怎么净向着外人?”
南疆王微微蹙起眉头,“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才是孤的亲生女儿。”
南琉璃气得直跳脚,怒视汹汹,南疆王视而不见,琉璃色的眸子越发深邃不见:“姜国皇上,好自为之,孤和皇后回去了!”
拱手行礼:“多谢南疆王这些天的照顾,姜末时刻铭记在心!”
南疆王薄唇轻扬,转身而去……
他们离开姜国的时候,我暗地里去送了,南琉璃啃着小碎零食道:“不用送,你要得空了去南疆,能见着他们的!”
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我微微挑起眉头:“姑姑幸福吗?父王和母后都在身边,您幸福吗?”
南琉璃声音突然冷如冰窖:“你想问什么?父王说你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让本宫好好与你相与,你为什么问出这句话来?”
她这样一说,我便知道她误会了,应该误会我在艳羡她,就像我的父皇一样妒忌她生活在祖母身边一样。
扬起了唇瓣,微微一笑:“我的父皇不爱我,母后欺骗我,我就想问一问,有个严厉的父皇有个慈爱的母后,出生便是天之骄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您幸福吗?”
南琉璃目光转向远去的马车,“这天下里的幸福都源于自己,看自己怎么想,我曾经跟你的父皇说过。就算我在母后身边,我待在她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就算我没有拥有天下,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自己也感觉是幸福!”
我慢慢垂下头颅,是啊,南琉璃说的没错,这天底下的幸福源于自己的心理想象。
自己觉得幸福那便是幸福,自己觉得不幸福,会发现自己身边所有的东西对自己都充满恶意。
哪怕拥有万里江山,哪怕拥有荣华万千,自己觉得不幸福,那就跟幸福无缘。
南琉璃留在了姜国,身怀六甲,她随行的是南疆巫族族长韶华,太医院的太医,我让他们随时待命,南琉璃的肚子实在太大。
她说现在才七个月,我看着她的肚子,比人家快要临盆的还要大……每日吃食确是海量,韶华不让她吃那么多,她一副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韶华心肠很硬,无论她怎么瞅着,不给吃就是不给吃。
我傻乎乎的去给南琉璃偷偷塞东西吃的时候,被韶华抓住,才知道,南琉璃肚子里是两个孩子,为了将来好生产,必须少吃多餐,多走动。
两个孩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偷偷炒东西给她吃了,也不敢让她给我处理朝事,她硬是要给我处理,还说道:“两个人处理上手快一些,减轻赋税,用不着两年,腐败的根基会减轻,你也会好受一些!”
她处理国事起来,废寝忘食不知疲倦,我为了能让她好好地,也是不要命地处理的国家大事!
日子过得很平静,相处的日子也很快,南琉璃怀着身孕在姜国,西凉王自然会来!
他们站在一起一对璧人,南琉璃对西凉王炸炸呼呼怎么看都不顺眼,直呼他是一个骗子,西凉王眸光深沉,嗓音一丝丝清凉入耳:“若不是看你怀有身孕,孤会把你抓回去打屁股不成,等生完孩子,跟孤回去!”
南琉璃红唇轻启:“你可拉倒吧,本宫生完孩子,要回南疆广纳青年才俊,你有多远滚多远,本宫才不稀罕你!”
西凉王也不生气,只是垂眼冷笑:“有本事只管去,孤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上你的床!”
两口子吵架,我在这里不是找虐吗?
韶华习以为常,示意我走!
秋高气爽……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个月,南琉璃在姜国生下一对双生子,他们两个人的眼色是黑色的,生出来的孩子眼眸是琉璃色和褐色的眼眸孩子。
这眼眸的颜色,倒是遗传了南疆皇后和南疆王,好看极了。
南琉璃昏睡着,我逗弄着孩子,西凉王冷峻的脸上全是笑意:“这个褐色眼眸的孩子,一双眼睛像极了娘亲!”
我抬起眼眸望他:“像你娘亲?”
西凉王悠然一笑:“孤的娘亲是西凉长公主,南疆的皇后殿下,孤从八岁的时候就认了她做娘,自己的娘亲……远在蛮荒十六国!”
原来是这样,我吓了一跳,以为……真是杞人忧天了。
赞同他说的话:“南疆皇后长得很美,一黑一褐色的眼眸世间少有,倾国倾城不为过!”
“是啊!”西凉王眉尖微扬:“慕大人说娘亲百年之后,会回到西凉,会回到奉天城,寂寂归!”
奉天城,寂寂归?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两个地方,西凉王也看出我眼中的困惑,便向我解释道:“娘亲不属于这,她是一个仙女,奉天城,寂寂归是她最终的归处,身为西凉王,孤存在也是为了守着她!”
仙女……
我也是第一次听过,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道:“那南疆王到时候和她一起归去吗?”他们毕竟是相爱,就算死,就算是死,南疆王肯定也会待在她的身边。
一辈子很短,他们那么相爱,一定期待着生生世世。
西凉王神色微顿,敛着眼眸,看着她的两个孩子:“南疆王不会跟她去,他只有这一辈子,他自己也知道到最后他不会和娘亲一起走!”
我默了默,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西凉王薄唇弯起,伸手摸着他的孩子:“孤只是想告诉你,作为孤家寡人很寂寞,到时候找一个人嫁了吧,也好有人替你分担!”
我愣了愣,“知道了。”
南琉璃生下孩子又住了三个月,也走了,秋风呼啸,我倚着城门,目送了西凉王和南琉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帮我,终究要离散。
在姜国的天下里,终究只剩我一个人,坐在高座之上,感受着冷暖自知,感受着孤家寡人。
高位会让一个人越来越不擅言语,会让一个人越来越沉默忘记了笑容。
我坐上皇位的第二年,在朝堂之上,我基本上都不说话了,文武百官各尽其责,朝廷政事,黎民百姓解决温饱。
国库亏损多亏了南琉璃每年送来的黄金,用她的话来说,这都是她光明正大赢过来的,这都是她赢南疆王的。
我知道她想让我收的心安理得故意这样说的,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帮助我。
第三年春试选拔人才,我随身携带的京畿所令牌不见了,那一块刻着舍子花的令牌。
我很慌张,从未有过的慌张,我都忘记了姜黎昕长什么样子了,可是这块玉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跑出宫去,去春试殿,我就去过那个地方,旁得什么地方我也没去过……
本来大声呵斥一声,有无数的人可以替我卖命去找寻这块血玉,但是一刻我也等不了,我只希望自己找到。
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找了所有地方,没有找见,最后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最后一抹念想也没了。
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就算把唇瓣咬出血来,我也没哭出声音来,过了许久,我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开,身后站着一个男子,看着男子的样子,我骤然一愣……
男子剑眉入鬓,黑色瞳孔眼波流转,丰神俊朗,长身玉立,对我伸出手来,声音没有任何茫然,温润的嗓音溢出:“这是你的玉佩?”
他好听的声音到了我的耳朵,却带着如刀地尖锐,如冰的寒冷,姜黎昕死的时候是脸颊消瘦,眼前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消瘦的脸颊上却比曾经多了一些肉...比曾经黑了……
我都忘记他了,他怎么可以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不是你的玉佩?”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看你找得这么凶,我还以为这是你丢失的贵重物品,没想到不是你的东西!”
“你是谁?”我目光冰冷死死地锁住他,我已经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出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却又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又是那么准确无顾瞬间占据了我的心。
男人眸光灼灼,对我拱手抱拳:“在下邕城宋思末,不知姑娘芳名?”
江南知府宋思末?
出生邕城被外祖父保送的宋思末?
他用了三年时间,治理了江南河堤问题,让江南成为姜国最大的粮食产地,让江南变成了最富饶之地的宋思末?
眼眶微涩,对他伸手,姜黎昕已经死了,在我面前咽下的气,外祖父保送他,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和姜黎昕一模一样吧!
宋思末嘴角微勾,手中拿着玉佩,“姑娘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芳名叫什么?不知可有婚配!”
“把玉佩还给我!”我眼中尽是阴郁,“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不然就算你是江南知府,有利于朝廷,我也会让你死!”
宋思末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把玉佩放在我的手心里,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心,我的指尖微颤,抓住玉佩转身离去。
宋思末温润的嗓音,在我身后带着急切的叫道:“姑娘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接回到了皇宫,为了那块玉佩不在丢失,把那块玉佩放在了我的寝宫,叮嘱了伺候我的宫女太监,若是这块玉佩有损失或者丢失,诛九族。
夜晚,我找舅舅喝酒,醉醺醺地笑着对他说道:“舅舅,我今日看到了一个和姜黎昕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舅舅伸手摸在我的头上,自从我做了皇上之后,他再也没有跟我如此亲昵:“你口中所说的可是江南知府宋思末?”
重重地点了点头:“原来舅舅也知道这个人啊!哪来的人,外祖父都保送他做江南知府,哪来的人跟姜黎昕长得一模一样啊!”
“邕城来的!”舅舅把手拿了回去,目光望着邕城的方向:“你外祖父有一个好友,曾经是邕城的父母官,宋思末就是他的孙子,说到底,跟咱们顾家是世交。”
“那他为什么和姜黎昕长得一模一样?”我胆战心惊地望着舅舅问道:“母后为什么会生下一个和别人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到底是谁骗了谁?还是说母后根本就不爱父皇,爱的是别人!”
一模一样的人,跟顾家是世交,这说明什么?说明姜黎昕要么不是母后的孩子,要么就是母后和别人生的孩子…
一模一样,只有双生子才会一模一样,只有同一个父亲的人才会长的相似。
舅舅昂天长叹:“你到底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他死了?出现一模一样的人,你看如何处理?”
听闻舅舅这样的话,我一下惊怒起来:“他到底是谁?舅舅,你也在骗我吗?”
舅舅目光浅淡,“舅舅没有骗你,舅舅也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有些事情,存在了……肯定有它存在的价值,要做的不是愤怒,而是去接受!”
我怒目相视:“我才不去接受,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凭什么?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往我的寝宫走去,心乱如麻喃喃自语:“骗子,骗子,通通是骗子!”
舅舅在一旁扶着我,我也犹如惊恐万状的一把把他甩开,怒不可遏地大声的斥责他:“骗我好玩吗?把我像一个猴子耍的团团转,就能体现出你们个个运筹帷幄吗?”
舅舅愣在当场,凝神注视着我,我横眉冷对,他一声不吭,我飞快的跑起来,跑到我的寝宫,把寝宫的大门重重地一关,背靠在大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害怕自己泪如雨下,就害怕自己忍不住放声痛哭,泪流满面。
一夜无眠,第二次上早朝的时候双眼通红,各地方的官员,带着政绩而来,宋思末也在其中。
他的样貌让朝中大臣很是震惊,我坐的高度之上,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他。
思末……宋思末……
这是在思念我吗?姜黎昕用别人的身份重新回来,假死逃脱重新回来,还做了政绩回来,就凭他在江南所作所为,还有外祖父力保,在这朝廷之上就没有人敢动他。
就算他跟姜黎昕长得一模一样别人也只能说是相似,姜黎昕早在三年前就死了,葬在皇陵之中……
外祖母精通医术,母后也精通医术,他在这皇宫之中也懂得医术,那假死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宋思末气场凛冽,撩袍下跪恭敬道:“江南知府宋思末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个骗子……手边的茶盏直接被我砸下去,直接砸在他的面前:“好你个宋思末,朕的名讳岂能是你叫的?”
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如此愤怒,茶盏砸在这个骗子的膝盖旁,他微微抬起眼帘,昂头不卑不亢地道:“启禀皇上,臣有一心爱的女子,臣思念她,故而名字里面带了思字!”
眸光森然,冷眉竖目,看着他面前碎了一地的茶盏:“宋爱卿真是一个痴情男儿,朕瞧你面前茶盏渣子不错,把你的膝盖挪挪位子,朝堂之上,朕多年不见血怪是想念的很!”
姜黎昕幽黑的眸子,深沉如夜:“臣遵旨!”说着他跪在地上膝行,膝盖直接跪在碎渣子上,嘴角带着浅笑问我:“皇上可满意?若是不满意,可以在扔几个下来,臣只不过离开自己心爱的女子多年,想念她,日日想念,所以才会如此带了思末。”
他的话语让我越发阴鸷,死的时候我痛彻心扉,恨不得把伤害他的人大卸八块了,现在他还活着,我却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
“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今日下朝,有事明天启奏!”说完我气的拂袖而去。
直接回到御书房,气恼的把御书房全给砸了,把自己的手都扎伤了,鲜血流了满地,不知疼痛。
咯吱一声,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我坐在御书房满地狼藉之中,垂眼冷笑,对着来人,道:“滚出去!”
来人非但没有滚出去,还走到我的面前,蹲在我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火气撒到我身上来就好,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
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江南知府而已,谁给你的胆子没有宣召,就来到御书房的?”
我的手上有血,打在他白净的脸上,出现了血印子,他黑眸如夜,染着笑意,映着我:“就这么恨我吗?给你一把刀子,捅我两刀,解不解气呢?”
我用最恶狠的言语对他说道:“你是我的哥哥,你不要这江山,你却用这种方法逃脱,姜黎昕,你死了就别回来了!”
姜黎昕扬起唇瓣,“我一直都没说我是你的哥哥,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哥哥,是你自己没多想而已。如果我不假死走,我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重新拥有你!”
我随手摸起一块碎瓷片,一把把他推倒,碎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愤怒咬牙切齿道:“不是我的哥哥,你怎么在皇宫里?你就真的吃定了我不会把你给杀了?”
姜黎昕直接把脖子往瓷片上送,肌肤翻滚着碎瓷片上,血迹流的碎瓷片,“我回来,就是无论生死都会待在你身边,杀了我才能解气,那就动手吧!”
喉咙发紧,心里堵的难受,眼中盈满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姜黎昕,你是我哥哥,我不会爱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杀我,我爱你就够了!”姜黎昕深沉的眸子里全是我:“母后把我带进皇宫,从我丫丫学语的那天开始,她就跟我说,你会是我的妻子,她不违背皇上,等皇上死,姜青宏死了,你肆无忌惮的时候,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爱你!”
肆无忌惮?真是笑话。
我手上用力,他脖子上的鲜血流的更加欢涌,我的眼泪也落的更加欢畅,我与他对视,就这样,对视许久!
最后他打破了僵局,脖子直接向前倾,我一个胆战心惊,把手中的碎瓷片一扔,碎瓷片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姜黎昕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声音温柔低喃:“姜末,我想你,就如我的名字一样,时时刻刻的思末。”
心中酸楚一下子被撞开,原来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他死,无论他是谁,如何欺骗了我,我也舍不得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