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华开门的动作一顿,侧头朝那边看去,见向晚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停在他的面前,眸色一暗,他冷漠的移开视线,沉声问:“什么事?”

向晚平了平自己的呼吸,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那个,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私事还是公事?”

向晚咽了咽口水:“公,公事。”

他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说:“那上班时间再说。”

看着他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向晚一个着急拉住了他的胳膊:“别!私事!私事总可以了吧?!”

宁韶华身躯一震,背脊微微一挺,看着抓在自己胳膊上那白皙的小手皱了皱眉,向晚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把手抽了回来,这一抽,宁韶华的脸色比刚刚还差,冷冽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一笑:“我和薇薇安小姐,能有什么私事可谈?”

向晚双手紧紧攥起,知道他是故意在为难自己,忍了忍抬头看着他说:“那我和你有私事谈可以吗?”

宁韶华冷冷的勾了勾唇,抬腿坐进车里,同时冷淡的说:“上车。”

向晚看了一眼自己停在旁边的小甲壳虫,还是默默的绕到一边上了车。

没等她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和箭一样飞出去,差点磕到向晚的头,愤愤的等了他一眼,向晚还是忍下怒气乖乖的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坐的端正。

车子在行驶一段时间后在一条酒吧街停下,向晚下车看了一眼面前五颜六色的挂牌,微微皱了下眉。

宁韶华带她来这种地方干嘛?

宁韶华下车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单手插进西裤口袋里沉着脸往里走去,感受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回头冷冷的说:“还不上来?等着我请你吗?”

向晚看了他一眼,大步的上前走在他的前面进了酒吧。

一楼还比较安静,有台球桌和游戏机,宁韶华在她身后跟上来,径直走到后面,向晚一路跟着他,来到二楼,电梯门一打开,浓重的金属音乐便冲了进来,震得向晚脑子一翁!

她讨厌来这种地方。

即使是以前喝酒,她也会选择在工作室或是一些静吧,这种喧嚣鱼龙混杂的地方她是一点不爱来。

原本以为宁韶华那样冷淡的人也不会喜欢这种地方,可看着他轻车熟路的穿过人群走到吧台坐下,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她有些局促防备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周围昏暗舞动的人微微蹙眉,在回头看看他,怡然自得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酒,冷冽的气息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却有那么的自然。

调酒的人员认识宁韶华,只不过他身边这位小姐还是第一次见,见宁韶华眉目舒展的样子,服务人员忍不住问:“宁总,女朋友啊?”

他的声音略大,但在这重金属的音乐中很快就被埋没,但向晚还是听到了,微微抬眸看向宁韶华,见他冷笑一声,对着晶莹的杯子说:“高攀不上。”

向晚敛了敛眸,心中仿佛流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服务人员见两人气氛不对,连忙打着呵呵转到另一边,宁韶华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伸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清冽淡漠的开口:“说吧,我没多少时间。”

向晚看了他一眼,将包包放到吧台上,挥手叫服务员点了一杯龙舌兰,等待的过程中稍微有些紧张不安,于是抽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心里平静下去,看着前面轻声的开口:“我想知道你不参与新政府建设的原因。”

这么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宁韶华倒是微微一愣,回到看着她自然的夹着烟吐出一抹烟雾,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神秘妖娆,眼眸眯了眯,他伸手将她手指间的烟夺了过来,拿在手上看了看,勾着唇角放到旁边的烟灰缸里碾了碾。

“这好像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他冷淡的回答。

向晚看向他,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他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眸透露着澄湛的光芒。

“所以我才说是私事。”她伸手撑着头,就这么看着他。

宁韶华挑了挑眉,深沉戏谑的目光朝她看去:“哦?不知道薇薇安有什么私事找我?”

“心知肚明何必问呢。”向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打算和他打哑谜,开门见山的说:“我希望你能参加此次的竞标,并且拿下这次的建设。”

宁韶华盯着精致的侧脸,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冷笑一声说:“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做,全是为了打击宁远对吧?”

“不错。”她答的坦然,早在找他之前,她就想好和他坦白了,不,就算她不说,以他的敏锐的观察也一定知道。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他移开视线看着前方,高贵冷冽的气质即使在这种地方也没有收敛,反而将周围其他的气息变得冷清,仿佛他的周围一直有一层清冽的保护膜一直在围绕着他。

“难道你不想让宁远倒闭吗?”他可是宁家的人,说点不好听的,万一宁镇有个什么好歹,宁氏的家产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而且据她收集的资料,宁韶华这两年也一直在暗地打压宁远,那块坏掉的地皮,他在里面应该出了不少的力。

被人戳中心事的宁韶华不但没有慌张,反而轻轻的笑了下,抬眼看着向晚淡漠的表情由衷的说:“向晚,你变了,变得比以前聪明。”

向晚紧了紧下颚,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这好像是她回国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叫她的名字。

看着向晚探究的眼神,宁韶华晃了晃酒杯,淡漠的说:“我是看不得宁远好,可我也不见得会阻挠他得到这次政府的建设,站在高处在跌下来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有挑战!”

向晚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宁韶华重新看着她,抬起手虚幻的描绘着她的轮廓,声音仿佛蛊惑人心的说:“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帮你?”

向晚的大脑一下子炸开,无比熟悉的话回荡在耳畔,以前,他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次他是故意为难她,看到她低下头去便心软了,可今天,同样的话却比三年前更加的戳痛她的心,汩汩的血水从心中流出,有一种莫须有的侮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