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君真是有礼。”惠子态度谦卑,低着头,双手接过了卢北川手中樱花酒,“北川君,里面请。”

“好。”卢北川跟随惠子走进房内,这是一个典型的日式建筑,架高的木地板擦拭的一干二净,房屋很低,雪白的墙壁上除了一些极具华夏特色的字画,还有一副油画。

油画的内容是扶桑林的背景,夕阳西下,一片血红,给人一股落寞孤寂还有一些肃杀的气息。

正对着大门的,便是后门,后门推拉开了,从后院能够穿过篱笆看到整片扶桑林,通往后院的一圈小连廊上有一个画架,上面放着油纸,以及各种色彩料。

“家中有些凌乱,让北川君见笑了。”惠子说着连忙脱下鞋子开始收拾。

“已经很整洁了。”卢北川目光看向餐厅放下,在门口有一张圆桌,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卢北川便在外面看见了久保大河将惠子压在这张桌子上,高高架着惠子那双异常修长洁白的大腿。

一想到那种画面,卢北川心头不免有些起波澜。

惠子拿了一双棉拖鞋放到卢北川面前,卢北川换了鞋,朝后院方向走去,目光放在那一张画了半截的油画上。

“没想到惠子在油画上造诣如此之高,这一副残卷……”卢北川注意到,这是一副画了半截的菜地,各种蔬菜都有,由近及远,黄瓜,辣椒,还有胡萝卜,尤其是那露出半截身躯的胡萝卜,简直是画出了神韵。

“祥和之中还有一抹凄凉和孤寂,能够看出,惠子内心十分的寂寞。”卢北川回头。

惠子脸颊一红,羞涩的道:“让北川君见笑了,已故的夫君喜欢油画,这是他交给我的。”

“惠子的中文是跟谁学的?说的如此地道,还有一股东北口音。”卢北川笑道。

惠子稍稍有些惊慌,“我曾经在辽阳呆过几年,跟随夫君从事贸易生意,中文便是从那时学的,我以及夫君都非常喜欢神州文化,若……不是夫君去世,我们恐怕还要继续在神州定居下去。”

卢北川点点头,“惠子当真是真性情,你夫君已经去世,你可曾想过在找一个?”

惠子无奈叹息,“谁会娶我这亡夫之人呢。”

料理店二楼,小岛千顺和森瑞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手中拿着两个望远镜朝外面看着,“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很投机!”

“惠子阅人无数,勾引男人非常有一套,你的这个北川君恐怕也逃不了惠子的桃花劫。”森瑞笑着说。

小岛千顺脸色一冷,“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会沦陷,唯独他,绝对不会!”

“那么肯定?”

“我敢用性命担保。”

“哦,这么说来,北川君是太监!”

“放肆!”小岛千顺冷喝一声,“他正常的很,休要在我面前侮辱他,否则,我会割了你的舌头。”

森瑞吐吐舌头,笑而不语。

扶桑花糕是冷制点心,制作工艺有些复杂,惠子做了一遍,卢北川在旁边看着,等一切看完,天已经黑了。

“我以为这点心的制作会很简单,没想到如此复杂,是我想的简单了,今日没有学会,不知来日惠子还有没有时间?”卢北川问道。

惠子洗干净手,将糕点放在盘碟之中,“只要北川君喜欢,随时都能来。”

“如此,告辞。”

“呃,天已经黑了,不如北川君在我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这……也好。”

惠子嫣然一笑,百媚丛生,低着头朝厨房去了。

卢北川淡淡一笑,坐在客厅之中,继续观察那副油画,在这一大片扶桑林之中点缀着一些小动物,有在天上飞的鸟儿,在树后偷偷探头的鼬鼠,卢北川注意到,在最偏远的一个角落之中,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正在朝这边窥视。

这只小兔子形态传神,一双可爱的红眼睛,眉宇之间还有一道红色印记,两只长长的小耳朵。

它也躲在一颗扶桑树后面,不过她所在的这棵扶桑树却是有两个根部缠绕在一起生长出来的。

卢北川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外面院落中那一棵扶桑树,这两棵树简直一模一样,随后卢北川的目光再次转移到油画上,那只小兔子目光盯着的是整片扶桑林,这种目光好像是自己看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看到这里,卢北川不由的笑了。

在这一副巨大的油画之中,小兔子所占据的位置不足百分之一,而偏偏就是这百分之一却是整副油画最传神的地方,它的出现,让这幅画有了一丝灵性,充满了一丝勃然生机。

卢北川忍不住拿出手机,他使用的诺基亚还是三百万的像素,不过房间内光线充足,足以将画面拍摄清晰。

惠子端着碗碟从厨房出来,“北川君在看什么?”

卢北川笑着道:“我越看越觉得这幅油画有深意,里面的内容太丰富了,情不自禁想拍摄下来。”

惠子将晚餐放在桌上,各种蔬菜还有一碗乌冬面,“抱歉,我不吃肉,所以家里没有,如果北川君觉得不合胃口,我可出去购买。”

“不用了,我吃不吃都行。”卢北川笑着说,“惠子,有没有出钱买过你这幅字画?”

惠子一愣,旋即摇头,“还没有,乡野村夫,无人看得懂。”

“我出钱,你愿意卖吗?”

“呃,这,若是北川君喜欢,便送给北川君就是了,我亲手画的,不值钱。”惠子笑着说。

“好啊,这可是好东西啊。”卢北川激动的说。

惠子一笑,“北川君要不要喝一杯?”

卢北川点点头,“我带来的樱花酒,一起尝尝。”说着不容分说,便将樱花酒打开了,一股花香立刻飘散出来。

惠子忍不住有些惊讶,“好香的酒啊。”

卢北川倒了两杯,“惠子,请。”说着一仰头喝光了一杯。

惠子端起酒杯,扭过半身,轻轻的将酒喝了下去,“啊,这是……什么酒?我怎么有了一丝醉意,北川君,嘶,这酒上头,我有些晕了,能搀扶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