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传承室内,陆离盘膝坐于虚空悬浮在星海中的五行图上,放开心神,心中依旧有点忐忑,究竟是怎样的传承,又会以怎样的形式传承,一定保持意识清醒,那究竟会有多痛苦。
思绪万千,无从捋起,感觉经历了许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他悄悄眯起一只眼睛,惊奇地看到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光溜溜的后脑勺曾亮。
“既然醒了就一同过来看看这无限的风光吧。”神秘的光头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神奇地环绕在四周,似乎是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
“你是谁?”陆离索性真的爬了起来,走到那人身边,眼前依旧是浩瀚的星空,侧头一看,那人明明清清楚楚的站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清脸,说不出的诡异。
神秘的光头没有回答,一步走出五行图,陆离瞧得差点叫出来,那人却稳稳地站在虚空之中,“不走进来,如何看得到这星海的风光。”
陆离闻言,试探性的往空荡荡的前方伸脚探了探,的确是虚空一片,哪有半点着力点。看向那个神秘光头,却见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速度不快,却是异常稳健。
“喂,你先告诉我怎么虚空悬浮啊,……诶,别走啊……”那人越走越远,陆离焦急万分,最终鼓起勇气,死就死吧,一脚踏出,却不想脚下一空直直向下坠入无尽的星海。
“啊……我茶咧,你个死光头匡我。”他又气又急,只觉得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天旋地覆头晕脑胀,一抬头好像看到那个光头依旧站在自己身边,保持着和自己同样下坠的速度,惊喜地叫道,“快拉住我,我快要摔死了。”
那个神秘光头稳稳站立,并没伸手而是反问:“为什么会摔死?”
“因为我在往下掉啊,往下掉,然后……”说道一半陆离感觉不对,声音戛然而止,对啊,摔倒东西上才会摔死,但是这无边无际的星空摔倒哪里去啊?
“清醒了,那还不起来。”
闻言陆离感觉下坠感似乎停止了,这才发觉果真悬在虚空,自己个滴溜溜地在转,顿感好笑,使劲停住了旋转,小心翼翼地学着那个光头立了起来,这才在脚下有了轻微的着力感,勉强站住。
“你来可是想学那最强一拳?”神秘光头驻足问了一句。
“对啊,零号大人带我来这里,说这里有属于我的传承。”陆离逐渐适应了,快步走到那个光头身边,兴奋地回答。
“为何要学拳?”
“报仇啊!”他随口回答。
“报仇的方法千千万万,何必学拳?”
“因为……”他再次愣住了,真的是为了报仇吗?好像不是,至少自己的内心不是这么想的,“我要成为最强的人。”
“难道区区一个拳法就能成为最强的人,何为最强,最是极致,武道一途又何来极限?”
他再次陷入沉思,苦恼起来,不是报仇,不是最强,那是什么,“守护?”
“你自己都不信,你何时曾真真切切守护过谁?”神秘光头声音飘渺,听不出情绪,但是字字句句直戳心底。
对啊自己何时守护过何人,溺爱自己的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以自己唯首是瞻的黑帮,包括那个曾经深深爱过的昊琦灵,何曾受到过自己半点守护。
陆离陷入沉沉的思索,忘却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忘却了那个神秘的光头,忘却了那片浩瀚的星空,思维中的回忆来时快速倒退,往事历历在目,最后定格在那一刻,自己抛杯而泣的那一天,“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活着的意义,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存在?
活着的意义,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循环,陆离在神秘光头几句话的指引下,坦荡荡地进入了这个循环,在这一片寂静中,光线慢慢变暗,最终化作吞噬一切的无,时间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意志开始消沉,“也许自己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吧。”
“也许世间本来就没有陆离这么个人。”这个声音似有似无地回荡在他的心里,他感觉自己似乎在慢慢消失,慢慢消失……
“什么,你个死烟鬼怎么这么早就把他送到那个传承里去了?不是说要等他找到自己的武道才能进入那里吗?……”一个焦急气愤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零号一只手将手机远远拎开,皱着眉,一脸无辜。
好半天,手机里的高八度声音才停下来,她这才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酒鬼仙子,这么大个秩序你从来不过问,这会倒想起来问我了,你以为我想吗?“说到最后竟然带了几分哭腔,一如小妇人受了莫大的委屈。
电话那头的可不正是,从来都风轻云淡的飘渺仙子林宛白,她听出电话那头情绪不对,略作思索,这才缓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几个老鬼要作怪了啊?”
零号握着手机,嘴唇蜿蜒,鼻子抽了抽,呜呜地哭了出来:“我容易吗?每天那么多事,明明我们几个中我最笨,为什么要我来管理这个破监狱?”
林宛白一步上青天跃上百米围墙,坐在面朝原始森林的那一面,咕嘟喝了一口酒,眼神柔和:“烟鬼,谁叫你最乖呢!这份事业除了你又有谁合适。”
“乖你妹,去你的乖,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个酒葫芦,怎么不喝死算了。”零号流着眼泪,极尽发泄心中的委屈与苦恼。
“对不起了,姐姐,让你受委屈了,什么时候发现的?都有谁?”林仙子捏了捏酒葫芦,抬起手抚开滑落到脸上的青丝。
零号哭了痛快,渐渐止住哭泣,恨恨地说:“还不是那三个老头,两周前,我发现有部分人秩序腕甲的监控时有时无,安排小七暗中查探,小七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就知道不对了,前几天司空博易那个老匹夫过来试探我,说要开秩序元老会议,我才肯定他们要作怪了。”
“恩,所以你才这么急地把他送进去接受传承,如果他成功了还好,如果他失败了呢?”
“那我怎么办,他一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火起来老娘一把炸了这个监狱,省的糟心。”零号越说越气,颤抖地点了根烟,扶住额头,又想哭了。
“放心,他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这几年真的是辛苦姐姐了,元老会议我会来帮你的,不怕他们造反,就怕他们动静太小了。”林宛白轻轻在百米围墙上一点,飘飘然飞出去,消失在诡秘如荒兽的原始森林,对着手机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去找她们,到时候凑齐十剑,怕他们作甚。”
“谢谢了,剑二……”声音低弱蚊吟,无声的泪水轻轻滑落,滴在了燃烧着的烟头上,滋滋作响。
“林宛白,你性格如水,这把赤霄又暴躁如火,正好配你,以后这把剑就归你了,你是秩序第三名持剑者,就叫剑二。对了你看零号傻乎乎的,剑一又是痴痴呆呆的,以后你要多帮帮她们。”那日百米金属围墙刚刚建好,林宛白从建造者手中接过名剑。
赤霄,剑长三尺,饰以华玉,七彩轮转,刃如霜雪,光采射人,持剑者以证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