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飞船是专门的旅行用的游览舰,好几百层的庞然大物,装载了防止海盗进攻的大型武器,名字叫做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上的设施不用说,自然也是极佳,每位乘客都拥有专属的豪华房间,每一层都有餐厅,游泳馆,电影院,娱乐室,运动场等等设施,都是免费,越是高层,越是豪华,拉斐尔订的房间当然是最高层——还不要钱。

按拉斐尔的话来说,船长哭着喊着求他收下船票,他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能拒绝别人的恳求呢?

不过拉斐尔一到房间,就直接去床上补眠,还非得揽着宴凡一起。

事实上,宴凡从长期昏迷中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拉斐尔几乎是随时随地将他带在身边。

开会时把宴凡放在旁边的休息室,工作时让宴凡坐在对面玩光脑,要出远门就把宴凡安放在身边的座位,洗个澡都要缠着宴凡一起坐在浴缸里……说是寸步不离,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身为左右手的克拉克和科勒,不止一次建议拉斐尔放松些,别把人抓的太紧,会造成反效果。

然而拉斐尔只是笑,从不正面回答。

只有宴凡知道,拉斐尔睡到夜半总会惊醒,很久之后拉斐尔才能再次闭上眼,接着,又会惊醒。

如此反复,就算是迟钝的宴凡也能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然而无能为力。

所以他只能配合着拉斐尔的步调,按照他想的说的去做,希望日复一日的陪伴可以让拉斐尔的心情渐渐平复——因而没有反抗拉斐尔的紧迫盯人。

不过最近几个晚上拉斐尔都在忙工作,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估计是为了这次旅行做准备。

宴凡仔细用目光摩挲着拉斐尔的五官,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拉斐尔还在熟睡,对宴凡的示爱没有反应,只是皱着眉头,好像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宴凡食指摁着拉斐尔的眉心,揉了一会,拉斐尔的表情才恢复了平和。

宴凡又凑上去亲一口。

哎,我老婆就是好看,怎么都好看。

等拉斐尔醒过来,宴凡却睡着了。

拉斐尔从行李箱里翻出新买的民用光脑换上。

因为没有登陆公民身份,因此只能使用基本的通讯功能,但对拉斐尔来说已经够了,只录入宴凡一个人的号码,拨打过去。

宴凡迷迷糊糊被吵醒,按开通讯,喂了一声。

“起来,吃完晚饭再睡。”

宴凡嗯了一声,才想起来如今是在飞船上,和他通话的那人,声音十分耳熟。

他扭头看床边的拉斐尔,扔了光脑,爬下床去洗澡。

浴缸又大又舒服,按摩的水流冲得宴凡浑身发软。

泡了半小时,宴凡才去房间吃了晚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说是旅游,但其实一个死宅一个军人,都对‘家’有极大的眷恋。吃喝颇有心得,但玩乐就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宴凡琢磨了半天,却觉得自己既不想看电影,也不想运动,总归是不想出门。

于是两个人就玩起了非常愉快的双人游戏。拉斐尔作为1p,把宴凡玩的哭了半天。

浪费了天价船票,两人只在房间里宅了半个多月,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观光星球,拉斐尔等人一下飞船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穿着火辣的姑娘小伙们,给拉斐尔送上漂亮的花束,给宴凡戴了顶花环。

宴凡:“……我不要花环!男人带花在脑袋上是什么鬼!跟我换!”

拉斐尔从来不拒绝宴凡的请求,干脆的跟宴凡交换礼物,也不矫情,戴着花环问宴凡合适不合适。

“合适!”鲜花和美人!怎么会不合适!

两人下榻的酒店位于高山之巅,正午时,望向窗外可以看见辽阔的天空,望不尽的草原,清晨时却是云海翻滚,雾气缭绕,夕阳西下时有耀眼的霞光,夜半的星空也十分壮丽宏大。

两人在酒店里住了一个月,也许是远离了首都星的人事物,没有了压力来源,也许是这些美丽的自然景观,让人心情舒畅。宴凡发现,拉斐尔在半夜很少会惊醒了。

两人继续启辰,去了下一个星球。

原始星球里热带雨林繁茂旺盛,拉斐尔手把手教导宴凡开枪,射击,还有闪避攻击的要领,宴凡担心自己没准头,拉斐尔信誓旦旦地保证:“猎物块头大,只要瞄准,就一定会中。”宴凡一听,对接下来的打猎活动兴致勃勃,但当看见猎物时,差点吓得哭出来。

妈的谁知道你特么让我猎霸王龙……

那天晚上宴凡有幸吃了一顿烤龙腿。

结论是:肉质太硬,难吃,半星。

顺带宴凡还在这个星球体验了雷龙班车,三角龙□□,喂食迅猛龙,翼龙竞速等等活动……总归是舍了半条小命陪着拉斐尔玩了个遍。

在原始星球呆了半个月,宴凡和拉斐尔又登上了船舰。

走走停停两人旅行了三个多月,拉斐尔和宴凡才重新将工作用光脑挂在了手腕上。

出乎宴凡意料,竟然没有多少封邮件找他们。

拉斐尔揉了揉宴凡的脑袋:“出发前我留了口信,这是蜜月旅行,他们好歹是会看气氛的。”

宴凡愣了愣:“蜜月旅行?”

拉斐尔指着这段时间拍摄的影集说道:“这些星球中你最喜欢哪个?挑一个我们在那里举行婚礼。”虽然蜜月旅行比婚礼还早一步进行了就是。

宴凡一脸懵逼。

“你选不出就由我来。”拉斐尔果断的决定好了婚礼地点,行动迅速地给副手安排了一切事宜。

“……”宴凡总算出声了:“我以为你执意出门旅游,是想转换心情。”

执意去科学院做实验体,其结果是昏睡三年。

当发现拉斐尔的失眠时,宴凡愧疚,心疼,皆有,也正是因此,他从来没有反抗过拉斐尔几近束缚的控制欲。

“也有这方面因素。”拉斐尔轻描淡写:“我不想让你有糟糕的回忆.”

宴凡沉默许久,才忽然道:“那不是什么糟糕的回忆。”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时间越久,越能看出相互之间的差异,你粘人,难道我就不矫情?所以寸步不离,对我来说,只是甜甜蜜蜜而已。同样,时间越久,也会发现对方更多的优点。你控制欲强,但你对我好。我喜欢你每次把烤鸡的鸡腿让给我!让我睡在床的里侧!给我擦背时绝不弄痛我!决定目的地一定会问我的意见!晚上睡觉一定会亲吻我的额头跟我道晚安!”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绝不是什么糟糕的回忆,要是按你说的算,我当年执意去送死,对你来说难道不是糟糕的回忆?”

“……对不起,”宴凡抿着唇,半天才道:“我知道,你的不安比我更多。”

拉斐尔揉了揉宴凡的脑袋。

“我只是担心而已,”拉斐尔在宴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担心你太懒,睡着了就不肯起来。”

“……”宴凡偷偷拉住拉斐尔的手指,不肯松开:“……不会的,睡得时间太长,看着你的时间就会变短。你这么好看的人,怎么看也看不够,至少等你老了,看起来不帅了,我才甘心多睡一会。”

拉斐尔轻笑:“那以后早睡早起,陪我跑步吧。”

宴凡低头看鞋子不答话。

一个月后,两个人在威尼斯水星举行了婚礼。

白鸽飞舞的广场中央,钟声回荡,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