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年代,只要有生灵存在,就不会缺少道德卫士。?? 哪怕是自己无法做到的事,他们也能站在道德至高点,对行事者出有违道德的批判和指责。这个世界的道德卫士错过指责雯灵的机会吗?扬启认为光是“雯灵违规”这四个字就足以点燃道德卫士的激情了。
没错,借泽水获胜是保全王城的最好做法,也是保全泽雯灵的最好做法,可它同时也是给入侵者最大伤害做法。所有侵入王宫的兽族都有可能丧生,这的确算得上是杀戮。几百年后,当没有长生的他族繁衍了几代之后,除了依旧长生的雯灵,谁会知道泽地王后是在怎样无助的情况下选择了是以水为兵?指责她的生灵又有谁会去仔细了解当时的情况,给她一个公平公证的评判?或许泽地王后不在乎他者的言论,或许大多数雯灵也不在乎。可泽思然即然提了,说明他在意王后的声誉,他不希望自己的王后受到哪怕是言论上的不公对待。
还有一个原因。虽然扬启并不明白泽思然为什么能想到这一点,对声誉这种虚无飘渺的存在他也不算太在意,但是雯灵王后必须有良好的声誉!因为在没有神灵的世界,规则成为空谈,各族皆是任性而为。今天是貂兽入侵,明天会不会有鎏麋入侵,后天会不会流亡部族入侵?在种族冲突无处不在,又没有世界警察维持秩序的现在,没有岭邑两国那种实力,就不可能得到绝对的安全。然而湖泊之国面积有限,展再迅猛也不可能达到岭邑二国的境界。依雯灵的认知,又不可能做出侵占他国领地提升疆域的事。那么,从争取世界的话语权下手是唯一的办法。
雯灵有成为世界警察的基础和品行。动荡的世界早晚会出现世界警察,别人当总没有自己当好。泽国应该成为在世界上享有重要话语权的存在!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有强大的母国庇偌,有我敬佩的国王和王后守护,还有可爱的至亲和朋友在身边,是否能回归现代社会又有什么重要的?
想做整个世界都能一言九鼎的强国,这个国家的领袖必须无懈可击,至少不能有政治方面的黑点。这种可能招惹骂名,甚至需要经受雯灵质问的事,当然不该与王后有什么关系。
“您是水利官员,说您想出了这么一个战略,大多数生灵都不会相信。”对未来起了满怀希望的扬启郑重的说:“这种事还是背在我身上比较好。毕竟我现在还算是国王的使者,又是战将的儿子,还是王城保护战的重要实施者之一。”
“你能承受得住吗?”泽思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了央杜。
“我知道这会带来多少麻烦,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揽住泽思然的肩,扬启故作无奈的说:“王后是我迎回来的。让她从岭国储君变成了泽地王后,还一来就得接这个烂摊子,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最重要,王后还没与国王见面。哪怕是欺骗整个世界,也要为她保住一个良好形象,免得国王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弗蚀要是也学道德卫士,在事后对王城保护战诸多挑剔,我就做个由内而外的后党,只站在王后的角度思考问题!可后党在哪里呢?连拔山涉水而来的岭国“后之队”都要分拆到碧澜护卫之中了,上哪找志同道合的雯灵组成党派呢?
泽思然的话打断了扬启纯粹是打时间的无聊设想。他问:“什么时候把兽族占着的船弄走?”
“看来要等到明天了。”无奈的坐在坚固的石制地面上,扬启转身对几步之遥的工匠们说:“等明天兽族离开船只,咱们便让他们再也用不上泽地的船怎么样?”
谁也不乐意见到敌人用自己国家的东西肆意为祸。工匠当然齐声叫好。以至于第二天的行动顺利到扬启都觉得不可思议。在泽思然的带领下,不过去了三个工匠,泊在王城湾边的船只便都被悄然取走了船锚。听说兽族的船在他们返回时已被泽水向下游推去,扬启还真有点同情兽族。
客场作战从来都比主场驻守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是该同情同情兽族的遭遇,只有神灵才知道他们在他国的土地上还要面临多少难题,来自于本国生灵利用地形地势甚至是自然之力的抵抗。
愿所有的入侵者都能尽快到达上帝……噢!不是上帝,是道尔。愿所有入侵者早日得见道尔。毕竟,在道尔世界,入侵的罪行只有道尔才能原谅吧。
举起酒袋,扬启对着衣衫尽湿的几个雯灵说:“敬泽地的英雄。”
泽思然没现央杜所说的“英雄”也包括自己。用绸布擦拭湿的同时,双眉紧锁的他走到扬启身边说:“王宫那边很喧杂,全是兽族的叫喊声。”
扬启恨不能长上翅膀飞过去看看。可在没有通讯设备,无法实现无线沟通的现在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出了通道的生灵身上。他提高声音问:“你听清了他们在叫什么吗?”
“没有。他们说的是兽族。”泽思然神色黯淡的摇头,却没忘提醒央杜:这事王宫那边很重要。要是王宫内的泽雯灵出了什么事,我们做什么都不再有意义。”
“我晚上想办法过去看看!”
明知不懂兽语的自己去了也是白去,扬启还是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他对泽思然说了自己回不来的所有交待,一打开暗门便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去了——听不懂的兽语声足够喧杂也足够大,即便站在暗门口也能听到,又何须再去?立志要将掌握新语言列为重要目标之一后,他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聆听兽族上。
尽管兽语在说什么内容他并不知道,可他听出兽族语气中夹带着的得意与嚣张气焰。
得意吧,嚣张吧,最好能嚣张到把貂王也惊动过来才好!
扬启异常满足的退回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