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冰凝照例翻阅敬事房送来的彤史。

所谓彤史,就是妃嫔的侍寝纪录,若是嫔妃有了身孕,就要根据上面所载核对时日,时间吻合才能算龙种。若是时间不吻合,皇帝头上的帽子可要绿了。

这彤史只有执掌六宫大权和协理六宫的后妃才能看,冰凝看着这本红红的彤史,不禁在想,皇后每每翻阅彤史,看到自个儿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心里是何等膈应?

想到皇后醋海翻波无处发泄的样子,冰凝心里那叫一个爽,她快速翻了下去

这些日子,昌嫔都以胎动不适为借口,把雍正请到她宫里,所以这个月的侍寝纪录几乎都是她。

然而,当冰凝翻到昨晚的侍寝纪录,不由得一愣,上面分明写着‘顺嫔安氏’四个字。

冰凝面露诧异之色,道:“这几日昌嫔都借故把皇上请到她宫里,安陵容竟敢从她手里抢人,不怕得罪昌嫔吗?”

吉祥笑着道:“不是顺嫔故意从昌嫔手里抢人,顺嫔哪有这个胆子啊,是皇上在去清凉殿的路上偶遇的顺嫔。这些日子,昌嫔仗着龙胎恃宠而骄,只怕皇上早就不耐烦了,这才转道去紫碧山房的。”

冰凝皱了皱眉,道:“昌嫔为人狭隘偏激,睚眦必报,就算安陵容不是故意勾引皇上,只怕昌嫔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想了想,忙吩咐道:“吉祥,你现在立刻去紫碧山房,告诫安陵容万事小心!”

“是!”

冰凝虽然预感到昌嫔极有可能报复安陵容,但她还是低估了昌嫔的行事手段,等到吉祥到紫碧山房的时候,安陵容已然遭了暗算。

没一会儿,吉祥尴尬着一张脸,禀报道:“娘娘,奴婢还是晚了一步,顺嫔娘娘吃伤了东西,嗓子已然倒了。”

冰凝脸若寒霜,紧紧抿着嘴唇,良久才冷笑道:“好一个佟佳蕴蓉,下手够快的!本宫当真不能小看你啊!”

吉祥道:“宫里人人皆知,顺嫔是娘娘的人,昌嫔竟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分明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冰凝冷冷道:“昌嫔一向桀骜骄纵,目中无人,别说是本宫了,就是皇后,她也不曾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她下手这么快,如此看来,寿琪皇贵太妃在后宫经营多年的势力,已经转移到她手里了。”

吉祥低声道:“太医说,顺嫔的嗓子已经无法复原了,娘娘可有办法帮帮她?”

冰凝摆了摆手,道:“还是先不要了。这些年,安陵容在本宫的庇护下,日子过得顺风顺水,防备之心太过薄弱,所以才会轻易遭了昌嫔的暗算。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吧!”

吉祥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对于顺嫔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顺嫔家世虽低,好歹是个嫔主,还是娘娘看重的人,昌嫔却敢下药害人,真是太嚣张了。”

冰凝冷幽幽道:“嚣张也得有嚣张的本钱,昌嫔的那点本钱在本宫面前根本不够看,本宫迟早得给她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