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你别急。我马上给贺兰夜打电话!”

“陆西法!”此时的微尘还稍有些理智,“如果贺兰夜真是像未然说的那样。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那怎么办?”他如困兽,左右为难。

“问问黎叔。”微尘说道:“你没忘吧?昨天黎叔听到贺兰夫妇时讶异的反应,可能是知道些什么。”

陆西法恍然想起,FLOWER公司和陆氏集团的对接工作都是黎辉,他一定知道FLOWER公司的基因工程究竟是搞些什么!

黎辉被农老头从睡梦中叫醒的时候,还神游在梦中。

老头连让他穿衣的时间都未给,仅仅披着条睡袍便来到偏厅。

偏厅里端来了热茶和食物,屈未然补充了食物和水份后,精神状态明显改善许多。

房间中的气氛依旧低压,每个人头上都笼罩着乌云。

“陆总,这么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情急之下,黎辉脱口而出又是改不了的称呼。陆西法也没时间和他计较称谓问题。严肃地说道:“黎叔,是出了点事。这是我的朋友屈未然——”他指着沙发上的屈未然说道:“他带给我一个不能相信的惊人消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他们都说,你能分辨真伪。未然,你把事情说给黎叔听吧。”

屈未然坐在沙发上,缓缓地把对陆西法和微尘说过的话又在说一次。

黎辉的脸越来越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黎叔,未然说的是不是真的!”

黎辉惭愧的表情已经是在承认。

“黎叔!”陆西法气得浑身发颤,揪住黎辉的衣襟,提起来问道:“那么说奶奶她从一开始就知道FLOWER公司挂羊头卖狗肉!什么基因筛查,全是放狗屁。贺兰夜真正的目的是为找出适合他妻子的合适肝源,对不对?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你们、你们——”

黎辉腿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体筛糠一样抖着。“你……你全知道了啊?”

“你的意思是,我的话全是真的!”陆西法真想冲上去抽他两个耳光,微尘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

“你现在再骂他也没用,他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能有什么权力去阻止贺兰夜。”

“是……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微尘把黎辉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椅子上,“黎辉,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吧。”

“说!全说出来!”

“好、好。”黎辉被吓得战战兢兢,完全失去往日的镇定和意气风发。哆哆嗦嗦说道:“贺兰夜不是一般人,他身后的贺兰家族也不是一般的家族。像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福特家族和摩根家族一样。贺兰氏是中国最古老、传承最久远的家族。从几个世纪之前开始他们的祖先就在累积财富,对铁路、矿山、造船、机械、纺织、军火、银行、现代金融都有涉猎。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财富大概有五百亿美元,而贺兰家族拥有的财富保守估计有五十万亿。”

微尘被惊得目瞪口呆,五十万亿是什么概念,说他富可敌国简直都是小看。

黎辉擦了擦头上的汗,接着说道:“贺兰夜有八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又长着一双阴阳眼。一开始在贺兰家并不受人重视。他十五岁去俄罗斯莫斯科留学,加入了战斧。因为个性强硬,敢拼敢杀,很快成为他们的头目。”

“什么是战斧?”微尘小声问道。

黎辉解释:“就是俄罗斯的黑帮,贩毒、洗钱、走私军火,连政府都忌惮三分。”

“黑帮啊?”微尘惊得皱紧眉头,她的生活中可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后来呢?”

黎辉舔了舔唇,“后来,他回到贺兰家,血洗家族,变成庞大帝国的拥有者。”

这样的经历背景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童话。童话残酷的一面往往都是真的,温情的一面常常是假的。

“贺兰夜找到老夫人的时候,他只对老夫人说,老夫人帮或不帮,他都能找到合适的肝源。他只是给陆家一个机会,是选择做他的朋友还是敌人。”

“所以奶奶就答应了他?”

“老夫人也是想为以后的集团修路搭桥。他利用我们集团在国内良好的口碑和信用,通过招聘、体检、筛查的方法寻找想要的人。我们将来就可以借着他的东风去俄罗斯、欧盟、北美做生意。”

“无奸不商,奶奶还真是——”

“你们还找到其他AB型RH阴性血的人吗?”屈未然问道。

黎辉点头,“有……有几个。”

“贺兰夜为什么没有用他们的肝脏?”

“因为有两个人本身是乙型肝炎病毒携带者,一个超过六十岁,都不适合移植。唯独一个适合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等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又不幸遇上车祸去世了。”

屈未然冷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就找到小鱼。我真纳闷,小鱼从未参加过你们的招聘,也没进行过任何体检。贺兰夜就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这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些特殊的途径知道的吧。贺兰夜和他的FLOWER公司一夜之间就从西林消失,什么话也没跟我们说,也没留下。我也只是知道他来到越郡,不知道他把妻子和儿子也带来。现在想想,他是找到合适的肝源,所以……”

“我要去找他,马上、立刻!”陆西法站起来,要往门口冲去。

“求求你,别冲动。好不好?”微尘把他从门口拽回来,紧紧握着他的手,劝道:“我听黎叔和未然这么说,都觉得贺兰夜是很可怕的人。你冒冒失失去该多危险!贺兰夜来越郡就很奇怪,再带着生病的妻子就更奇怪。现在也算是解开谜题。如果他真像说的那么可怕,我们就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微尘转头问屈未然道:“你确定他抓了小鱼,那小鱼被关在哪里?”

“越郡山上——聂家的祖屋。”

微尘和陆西法面面相觑。

“我昨天在你家祖屋转悠不下三圈,根本没有看见、听见任何异常。”陆西法眉头紧皱,怨恨自己原来和小鱼隔得那么近都毫无知觉。

“小鱼被关在地下室。”

陆西法想起贺兰夜说过的话,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工人。

“他不会是准备在你家的祖屋进行移植手术吧?”

“有什么不可能?我家的祖屋的设计者乃是德裔设计师,修建的时候又是战时。地下室修筑得特别坚固耐用,稍加改装即可媲美一般医院。”

微尘的脑子嗡嗡乱想,她回想起在花园中看见的那些高大木箱,上面写着的医疗设备。还有贺兰蕊房间中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仪器。这些都在一步一步佐证屈未然所说的真实性。

“即便手术室能装潢,那么医生呢?这么没节操的事,也会有人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