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第一要务就是洗澡,在莲蓬头下洗刷了近一个小时,洗脱了几层皮才出来。
她把自己用浴袍裹得结结实实,不结结实实不行洁白的胸前,猩红点点,像梅花一样,都是昨晚的杰作。
“姐姐!”
微澜跳着出现在她眼前,把微尘吓了一跳。趁着微尘惊魂未定,微澜一把拉开她的浴袍领口,探过头去,坏笑着说道:
“啧啧啧——姐姐,昨晚你和小法哥哥——”
微尘打掉她的臭手,忙把领口收拢,拧起妹妹的耳朵,“季微澜,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昨晚怎么能把陆西法找来!”
“姐姐,昨晚是你有异性没人性,好不好?”季微澜疼得哇哇大叫,“酒吧里那么乱,我拉都拉不住你。你非要冲到台上跳舞,还要跳脱、衣、舞。你说,我能找谁去,是找爷爷还是莫缙云?”
季微澜的话让微尘无言以对,昨晚她是有些失控。
“我宁可你一棍子打晕我。”微尘说完,气乎乎地放了妹妹,转身去梳妆台前抹护肤品。
微澜揉了揉发红的耳朵,跳着跑到微尘身后,不依不饶地问:“姐,昨晚你和小法哥哥打底怎么样?你那男人近不得身的毛病治好了吧——哈哈哈——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鸡婆!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微尘羞得脸红脖子粗。下了逐客令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季微澜出去得不甘不愿,边走嘴里还边嘀咕。微尘依稀听见她在抱怨,姐姐们总把她当孩子,什么事都不告诉她。
送走这个小瘟神,微尘把自己抛到床上。
唉,一闭上眼睛——
昨晚的事情就又开始在脑海中盘旋。
她说要忘、要忘,但他的手、他的吻、他的——
“啊——”她害臊地捂住脸。要死,一想到他,浑身上下都酥麻麻的。好想再和他来一次。
她已经欲罢不能。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姐姐,是我。”
“我都要睡着了!”微尘气得把床上的枕头狠狠往门上砸去。
“我也不想来。”微澜在门外极小声地说道:“莫缙云来了,他说不见到你,他就不走。”
缙云?!
她把昨晚扔下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她简直要疯了。
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
她内心里涌起一股冲动,让微澜打发他走吧!
但她的身体却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匀妆敷面,一丝不苟地打扮成平日莫缙云爱看的模样。
季微尘打开房门,微澜还杵在门外等着。打量她上上下下好一会儿,嫌弃万分地说道:“啧啧,季微尘你这审美观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吧。”
季微尘斜瞪妹妹一眼,深吸口气,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掠过她径直往楼下走去。
“姐,”微澜拉住她的手,悄声说:“你真别做圣母娘娘了。”
微尘不解这小妮子又要说出什么来。
“孔子都说,食色性也。可见这性也是和人吃饭、睡觉、打游戏一样要紧的东西。如果你和莫缙云不合适,趁早散伙,谁也别耽误谁。”
“我哪里和他不合适呢?”
“你们不能那个——”微澜说得振振有词。“那个都不能,还能合适啊?”
微尘羞得脸都红了,“季微澜,你真是龌蹉又下流!我和莫缙云不像你只贪图肉,欲的享受。”
“肉。欲的享受怎么呢?爱的本身就是欲、望。”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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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微尘匆匆甩开妹妹,往楼下走去。
莫缙云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见她下来,立即站了起来。
“缙云——”
“微尘,我们去后山上走走吧。”
他突兀的提议让微尘一愣,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好。”
家里人来人往,确实不适合谈私密话题。
季家的别墅靠着江城半山亭景区,从别墅后面的小路绕过十分钟的路程就是半山亭的后山,所以大家约定俗成把这里说成自家的后山。
春色深深,幽静的山林遍染新色,新抽出来的嫩芽,淡绿鲜嫩的像小鸭子身上的黄毛。
湿气逼人,微尘裹紧了身上的毛衫。
刚刚微澜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她不怪莫缙云偷吃。反而对他的背叛感到理解和同情。
美妙的爱情必然是离不开和谐的性、生活的。中国人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多少人都耻于谈论。但是不谈、不说,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没有性,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能走下去吗?
微尘叹了口气,突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缙云——”
莫缙云上前两步,看着她。
“微尘,你想说什么?”
微尘躲闪他的双眸,目光垂下看着地面。艰难地说道:“如果,你有合适又喜欢的女孩。我——我——我可以退出。”
她说不出分手两个字,一个退出也像使尽了全身力气。
莫缙云一点也不惊慌,他既不询问原因也不质问。走过来伸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的眼睛和自己的目光对视。
“微尘,你看着我——”
“缙云。”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他的眸子里像有磁铁一样,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她的身体、灵魂像被定住不由得不去看他的眼睛,仿佛他的眼睛里有璀璨的宝石。
“微尘,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话?什么话?”她茫然的问。
“你好好想一想。”莫缙云捧着她的头,引导道:“那些话就在你脑海里。也是这样的时节,空气里也是湿润的泥土味道。你坐在长椅上,看着我向你慢慢走来——”
她的脑子昏乎乎的,顺着他的声音开始回想。
————
你是谁?
微尘,我是你最爱。
最爱?
对,我是莫缙云。
他拿起她的手一笔一画在掌心用指写下他的名字。
微尘,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能对我说不,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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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反反复复像有穿透的魔力,一遍一遍洗涤她的思绪。
她的想法、她的思想、她脑子里的问题都在它的洗涤下变得苍白。
“微尘、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