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塔中发现,守塔的是一个白发老者。与陆修然的热情截然不同,这个老人显得懒洋洋得,对人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当龙昊天提及,自己乃是前来参阅《炎雀十段杀》真迹的时候,这老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皮耷拉着,令龙昊天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谁都可以去到上面,参阅这部武技的真迹。
不过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那老人突然冲荣华说道:“你,不能上去!”
“是!”荣华并不敢违抗这老者,十分恭敬地站在一边。
龙昊天则感觉有一股颇是强大的威势一闪而过,而当他再一次将灵觉之力凝聚在这老者身上时,他则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
眼见龙昊天站在楼梯口没走,那老人费力地抬起眼皮,道:“快去吧!”说罢,又耷拉了下来。
“这老人听不简单呢!”龙昊天暗想。不过对于类似藏经阁这种地方的守阁人,皆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这一点,龙昊天并不会感到意外。对于任何一股势力,这都是命脉一样存在的地方,守阁人又岂会是吃素的!
眼下,他虽然还看不出这位老人的修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老者的实力,恐怕绝不会在炎雄之下。
“也不知道这老人和炎家到底有何渊源,竟然甘心为炎雄镇守这座巨塔!”
一边想,一边往上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巨塔的二层。而令龙昊天感到意外的是,这巨塔从外面来看挺高大,可内部却只有两层。
这一层很是空旷,不像一层那样有不少书柜。在这里,只有十个十分普通的平台。每一个皆高一米五,这平台之上,则各有一卷石质的古书。
“呵!原来这《炎雀十段杀》技法,竟然被制成了圣魂图!”龙昊天自言自语道。
所谓圣魂图,乃是由修为极为高深的武者,将自己毕生的感悟,以灵魂之力镌刻而成的一种图谱。每一张图谱看似并不大,可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法则之力。修习者需要将自己的灵魂之力融入其中,方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龙昊天来到第一个平台前,由于目不能视,于是便将自己的掌心按在了古书之上,继而集中自己的灵魂力,将之注入其中。
霎时间,龙昊天感觉,自己的身躯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之中,仿佛自己的双眼竟可以看见了一般。
当然,他明白,这实则与自己返观内照的性质是一样的,这种图像并不是依靠眼睛看来的,而是直接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脑海之中。
就看在百步之外,有一个武者正盘腿而坐。他双眼微瞑,气息平缓。可龙昊天分明可以感觉到,在这武者的身上有一股至阳至刚的力量,而他这个人,也如同是一只炎龙雀,正在积蓄力量准备振翅高飞。
猛然间,这武者睁开双眼,一股子霸绝天地的力量如同海浪一般汹涌而至。他起身,他伸手,他振臂,每一个动作都与那神禽一般无二。
在这一刻,你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与神禽融为一体的武者,还是一个化形为人的神禽。
一声长鸣撕裂青天,那武者腾空而起,瞬间便在空中演练起招式来。可当龙昊天将他看成是一只炎龙雀时,却发觉这只神禽只不过是在自如的翱翔,而并非是在演练技法。这武者的境界已经完全与神禽合二为一。
“呼!”
武者振臂一挥,炎龙雀双翼急展,一股锋锐无比的力量向天穹而去,仿佛要将青天一分为二。
“凛风折柳!”龙昊天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凛风折柳的真髓!这与记忆里相差也实在太过巨大了!恐怕连炎荒都没能真正领会到这一点吧!”
龙昊天并没有猜错。
虽然外界都知道《炎雀十段杀》乃是炎家不外传的绝技,可却并不知道这门绝技乃是以圣魂图的形式存世。
无论是炎雄还是炎荒,他们的灵魂之力皆是平平。所以他们对于这套武技的领悟,绝没有龙昊天来得这样透彻。甚至的确可以说,炎荒十多年的领悟,都未必有龙昊天如今这一个时辰来得深刻。
而如今,龙昊天将全部的灵魂之力灌注其中,仅仅是第一招“凛风折柳”所带给他的震撼就非同小可。令他原本还有些轻慢之心,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仅仅是依靠这一世龙昊天的记忆来判断这套技法的威力,难免会有所偏颇。
一个时辰过去了,龙昊天始终凝视着空中的那只神禽,仿佛要将它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脑海中。与其同时,他的身体也随着那武者的节奏而舞动。
龙昊天并不知道,仅仅是这番参悟与模仿,就已经令他的第一式“凛风折柳”,从入门直接飞跃到了大成。而即便是炎荒苦练了十多年,这一招也刚刚才到大成而已!
之后,龙昊天马不停蹄,继续参悟剩余的招式。他原本以为越往后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越多。不过最终他发现,当领悟了第一式之后,后面的技法就不那么难懂了。
“看起来这‘凛风折柳’,乃是整套技法的根基!”龙昊天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他也了然,因为仅仅是这一招,就凝聚了“快准狠”三点,几乎囊括了所有武技的精要。而之后的技法,只不过是这三点的不同演化罢了。
譬如“万木折尽”,偏重于狠,扶摇同风,偏重于快,等等。
大约五个时辰后,龙昊天已然将十招《炎雀十段杀》完全记熟。
而由于《炎雀十段杀》从第六式开始,对于武者真气的要求有一个极大的提升,所以之前依靠记忆,他只演练了前面五式。而通过这一次参悟,除去第一式外,其余的四式他都已经达到了小成境界。可谓收获极大。
“不知道我在这里多久了!”这时龙昊天才发现自己完全沉浸在圣魂图的世界里,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荣伯等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