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几个人去了彼岸宫。

亓官涵把他几个姨请了来, 将曾家村的事说了。

九姨道:“火邪教每年都会研制新的蛊,所以很我咱们不知道、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八姨接话道:“是这么回事, 这还得去看过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连寻蛊都没办法找到那蛊的位置,也可能是化进了血中, 这个可能就要按解毒那样去解了。但解毒也得知道具体是什么毒,否则也是无从下手。”

“那一会儿吃完午饭,我们去曾家村看看,再一起想想办法。”四姨道。

亓官涵觉得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便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九姨理了理发鬓, 有些疑惑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直以来,都是火邪教先惹我们, 也是巧了,江湖门派数不胜数, 怎么弄得好像就是咱们彼岸宫挡了他们火邪教的道了似的?”

六姨点点头, “这么细想起来好像也是,这也就是火邪教不知道我们彼岸宫在哪儿,不然恐怕要打过来。”

“为什么呢?”九姨陷入思考。

江翊一笑, “或许是彼岸宫有什么是让火邪教忌惮的。”

亓官涵仔细想了想,也没有头绪, “实在想不出来, 毕竟我们跟武林人士接触的也不多, 谁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

正说着,几个姑娘进来送厨房今早做好的点心。

点心刚放下,就见离亓官涵最近的一个姑娘,一下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就直冲亓官涵而去。

“小心!”

反应最快的还是江度,他冲过去一撑拍在那姑娘的肩头。

那姑娘并不会武功,一下就被江度拍了出去。在摔在地上的后,姑娘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抓起匕首又冲上了去。

江度挡在亓官涵身前。

亓官涵忙抓住江度的衣服,道:“别伤了她,她不太对劲儿。”

江度反手打落了那姑娘的匕首,然后抓住对方的胳膊扭到身后,姑娘还在挣扎,但显然是没什么用了。

“看她的眼睛。”宋颀提醒。

那姑娘双眼无神,跟曾家村那些人一样。

“现在怎么办?”九姨问。

“先把人绑了。”亓官涵道。

其他姑娘赶紧找来绳子,江度将那姑娘绑好。

宋颀上前检查了一番,道:“跟曾家村的状况一样。”

“怎么桃儿也中招了?”八姨问。

宋颀也没有治疗的方法,只能先这样绑着。

亓官涵问:“谁跟她住一个院子?”

一个姑娘上前,道:“宫主,桃儿跟属下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姑娘叫小芙,这几个殿前服侍的都由九姨在管,而这个小芙是九姨亲手培养出来的,很是能信得过。

“小芙,桃儿这段时间可有出过彼岸宫?”亓官涵问。

小芙恭敬道:“回禀宫主,是属下疏忽了。四日前,桃儿去附近村落买茶,您知道,宫中女子对茶有研究者不多,但有事没事都爱喝几杯,也不要求多好的茶叶,所以一直是在附近村落采买的,有时候也会煮些茶叶蛋来吃,这曾家村就是咱们常采买茶叶的村子之一。那日回来,桃儿就说乏了,便早早地歇息下了。次日又是她休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昨日她当差虽走神,却也没做错过什么事,属也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就突然刺杀宫主了。”

亓官涵点点头,“恐怕是她去曾家村的时候被染上了,也不知道那时候曾家村的人是否正常。”

九姨道:“宫主,既然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

“九姨的意思是?”

“给桃儿喂颗红莲丹试试吧。”九姨道。

亓官涵也没犹豫,点头道:“去把红莲丹拿来。”

不多会儿,小芙就把红莲丹拿来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九姨给桃儿塞了一颗,桃儿吃下去没多会儿,就吐了一口黑血出来,随后就晕了过去。

“看来应该是有些作用的。”九姨也松了口气。

亓官涵道:“先把她送回房间,醒了看看情况。”

桃儿被背走后,几个姨也先下去了,她们要去宫中各处看看情况,看是否还有其他人有桃儿这种症状,或者对这些有了解的。

主殿里剩下封钦他们几个,亓官涵道:“没想到彼岸宫也遇上这事了,好在中招的是个不会武功的,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宋颀问:“亓官宫主,那红莲丹究竟是何物所制?又究竟是什么功效?”

亓官涵也没隐瞒,道:“红莲是一种花,很像彼岸花,但只有一只蕊,花瓣也能宽些。这花开得慢,但开了就不会败,彼岸宫的水边有很多,因为不知这花具体应该叫什么,所以宫里人都叫它红莲。也因为像彼岸花,所以彼岸宫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

“这花没有别的功效,就是能解毒,但具体都能解那些毒还不确定。因为花太多了,味道又比较清香,所以姑娘们也会摘来制成香囊、香粉之类的。除此也就没别的用途了。”

宋颀问:“亓官宫主,实在冒昧,不知那些红莲花可否给我两株?”

亓官涵不甚在意地道:“不必客气,一会儿带你去摘几株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这花只能在彼岸宫这个地界生长,到了别处一天就得枯,而且摘下后一个时辰内必须入药,否则也没有药性了。”

“原来如此。”宋颀有自己保存的方法,他是想带些回去种植,这样随用随取也比较方便。

江翊道:“亓官宫主,我倒有个想法。”

亓官涵微笑道:“你说。”

“既然彼岸宫有这么神奇的红莲,又只有彼岸宫地界能生长,那火邪教是否是为此而来?火邪教以蛊害人,若这红莲能解所有蛊毒,那火邪教就等于失了最有力的工具。所以铲除彼岸宫,也许是势在必行的。”江翊道。

亓官涵皱起眉,考虑了片刻后,道:“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我们彼岸宫真是火邪教的最大威胁,那火邪教招惹我彼岸宫的做法就说得过去了。”

江度道:“还是等那个姑娘醒了问问看吧。也许会有线索。”

亓官涵冲他笑了笑,点头道:“嗯。”

一个时辰后,桃儿醒了,让小芙扶着她来见了亓官涵。

亓官涵赶紧让人给搬了个椅子来,让桃儿坐下说。

桃儿坐下,一脸歉意地将那天的事一一道来。

桃儿那天跟往常一样,乔装中普通人家的姑娘,去附近采茶的村子买茶叶。由于实丰附近并没有其他武林门派,彼岸宫又地处隐秘,所以还是很安全的,即便是不会武功的姑娘,这么多年来往来于茶村之间,也从未出过事。

桃儿在李家村没买到茶叶,前几日子李家村的茶都被茶商买空了,于是就去了曾家村。

一进曾家村,她就发现与平时不太一样,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就在她正想离开时,几个带着面具的人把她抓了,还在她的荷包里搜到了彼岸宫的腰牌。然后其中一人就将一只白色的虫子喂进了她嘴里。之后她变迷迷糊糊的,不记得是谁给她装的茶,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就是在今天看到宫主后,突然起了杀心。

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宫主,我怀疑那些人是火邪教的人。”桃花道。

“何以见得?”亓官涵问。

“我在迷糊之前,看到了他们腰上的腰坠,像是火邪教的标志。但因为被衣料挡住了一小半,所以并不能太确定。”桃儿道。

封业将带着身上的那枚在茶树下找到的腰坠拿出来,问道:“是这样的吗?”

“对!就是这样的!”桃儿激动道:“因为下面的流苏长短不齐,感觉不好看,所以我就记住了。”

封业点点头,“看来真是火邪教了。”

封钦分析道:“他们好不容易抓到彼岸宫的人,估计是想通过她来找彼岸宫的入口。”否则把人抓住又放了,还把人弄得失了魂似的,又为了什么呢?而且明知道彼岸宫的红莲花能解此蛊毒,还冒险一试,就只能是有闯进来的图谋了,这样只要能打彼岸宫一个措手不及,暴露了又有何妨?

“很可能是。”亓官涵同意封钦的看法,“但我彼岸宫周围阵法密集,非常走之人,就算跟进来了,第二次也找不到入口。所以他们可能算盘打得不错,但还是没能带人进来。而且那天他们应该跟的不是太近,不然桃儿回来时,守卫应该会发再。”

“既然桃儿姑娘没事了,那说明红莲丹对这种蛊毒是有效的。小涵,如果有多余的,就拿给曾家村的人吃吧。”江度道。

小涵?

江翊几个都转头看过去,就连桃儿和小芙都一脸惊讶。

亓官涵似乎很习惯,笑道:“宫中别的不多,就红莲丹多。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明天早上我们再去送药,再问情况也能方便些。”

江度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道,就这么办吧。”

亓官涵让小芙扶桃儿回去休息,随后又对他们道:“一会儿我让八姨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都别客气,当自己家就好。”

“那就打扰了。”封业点头道。

亓官涵有些疲累地往主位上一靠,道:“我猜这次火邪教是好不容易摸到了彼岸宫大概的位置,想利用曾家村的人把彼岸宫的人引出去。然后就像江翊分析的,是冲着红莲来的,若我们出去了,他们正好可以借机与我们一战,毁掉彼岸宫,成全他们的蛊毒。若没出去,这事嫁祸到我们彼岸宫头上,官府来抓,照样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呵,我倒真不知道该夸他们谋算大呢?还是太过自不量力。”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了方向,就好防备了。”江度劝慰。

亓官涵笑了笑,“是这么回事。对了,你们这次过来,到底为了何事?”

虽说之前封钦说他们是来视察新知府的,但怎么这么巧还去了曾家村?还到达的次日就去了,按理来说逐一村落视察,怎么也不可能先轮到曾家村的。

封业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视察新知府只是表面理由,实际是我们奉父皇之命,来找遗失在外的私生子的。”

亓官涵眉峰一挑,笑意敛了些,“这样啊……”

随后也没有多问,道:“走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那些红莲。”说罢,就率先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