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1)

楚枫曾经说过万银宝不是人,因为没有人会如她这般无情;也不会是妖,因为天下还没有这么傻的痴情妖。

银宝一直坚信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他娘生的,她非人非妖,那她又是怎么蹦出来的呢?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妖?可人妖也有娘呀。

只要一纠结到出生问题,银宝就惆怅了。

自打来到世上睁开的第一眼起她眼里就只有金宝,好吧,也许大概可能曾经的第一眼见到的是她爹娘,但都被她大脑的自动屏蔽无用信息系统给屏蔽了。她能够活下来,还活的这么滴风生水起都是金宝一把屎一把尿既做爹又做娘的拉扯大的,所以在她的大脑排序里金宝自然是第一位,现如今有了儿子,本应该排第二位的,但银宝的大脑排序系统很苛刻,依据的不仅有亲疏度还有的就是陪伴的时间长短。

铜宝陪着她的时间赶紧了算也不过两年,这第二位的位置还着实排不上他。

金宝第一;楚枫第二;一年来生死相随的戚微第三……掐指算算,可怜的铜宝排在第八位后哇,啧啧,不用说楚枫了,他怕是连楼生都很难越哇。

楚枫……不到万不得已,她万银宝是真的不想与他正面对抗的,连见面都心有凄然,何况斗智斗狠。

银宝盘腿坐在溪边斜靠在一大石块上,手里握着简易鱼叉正在烤鱼,她瞥了一眼在溪边卖力为铁宝洗澡刷毛的铜宝,尽量让自己对他多产生些母爱……像金宝疼她一样疼铜宝!

铜宝有爹有娘,就连这掉毛兽铁宝也有爹娘,那她的亲生爹娘到底在哪呢?

这就是银宝由铁宝这畜生引的一系列遐想……

“娘,这鱼真好吃。”铜宝捏了一块鱼肉塞铁宝嘴里,自己再吃一口,俨然一副小爹爹该有的模样,铁宝也很是受用,‘嗷呜’地叫着,翻着肚皮舒服地等吃。

“好吃个屁,没盐没味的,你少奉承我,马屁拍在狗腿上了。”银宝嫌弃滴捏了块鱼肉,艰难地往嘴里送,可是没办法啊,饿了一天了,再难吃也得吃哇。

“娘,我觉得跟着你特瓷实,怎么着也不会饿着,就说这鱼吧,虽说没啥味道但至少比那果子树根强,反正我是喜欢的紧,要是就我一人,指不定就挖树根充饥了呢,你看,铁宝也喜欢吃呢,你不是老说自己眼光不错嘛?我觉得我眼光也不错,铁宝的眼光也不错,它一见你就成虎皮膏药了,多紧巴你呀。”

银宝送在嘴边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有点飘飘然,前面不是说了嘛,银宝有时忒傻,铜宝这会正瞅准时机让她扮傻呢。

“呃……说的也是,你小子眼光不错,那多人就抱着我喊娘,虽说有预谋嫌疑,但我原谅你了。”银宝就着铜宝的美言美语觉得嘴里的鱼也香了许多,心里美滋滋。

所以说嘛,佞臣在历朝历代都比忠臣吃香哇。

“娘,我想学武。”铜宝拍完了马屁,开始索要报酬了。

银宝细细地挑着鱼刺,看都没看他一眼:“学武很累的,要早起,不论天冷天热都得练功。”这儿子是傻呢还是傻呢?自己主动要求学武?想当年她可是死乞白赖的逃避武学来着,万家影卫那多,武功都是个顶个的好,自己再怎么学也越不了人专业的,要是真深陷险境,连影卫都保护不了,自己有武功也是没用滴,倒不如学几招逃生功夫来的实惠。

“我不怕累,我自小家里就给请了武学师傅来教习的,铜宝不想断了习武的课程,再说那师傅的所有招式我早就学会了,娘,你再给我配个更厉害的师傅可好?”铜宝挠着铁宝的脑袋讨好道。

银宝这会是不知道她家铜宝那已被学尽功夫的师傅是何方神圣,过一段知晓了是谁没震惊的口吐白沫就实属不易了。

她漫不经心的抬头:“厉害的师傅?你想拜谁为师?”

铜宝仰头‘嗯’了半天,忽地眼睛一亮:“娘,那戚微公子是不是就是楼戚微?他不是前八十万禁军教头嘛?武功在大秦应该属一数二吧?”

银宝讪笑:“好你个小滑头,主意都打到娘身边的人身上了,你真想学?”

“嗯,我决定了,待将楼戚微的武功也学尽了,再找更厉害的!”

“呃……”这大口气?银宝没注意到手已被柴火熏黑,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再咽了咽口水:“嗯,有志气!回头我给你说说去,不过,戚微他可不是我的下人,他若是不愿教你,我是不会勉强他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铜宝慎重点头答应后,放下手里的鱼,探着个脑袋看了银宝好一会之后伸出一个指头沾了沾口水,凑到了银宝跟前。

银宝身子后仰:“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帮你说了,你不要太感动啦,母子之间应该的,快坐回去。”

“嘿嘿,娘,你鼻头脏了,我帮你擦干净……”铜宝咬着唇伸出指头还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为她擦鼻头了。

彼时,两人靠的忒近,你呼出的气我吸进,你心跳快一步,我心跳更快一步,周围热气翻腾,头顶的太阳似是要将地上的人烤熟般,顿时,二人皆面红耳赤。

银宝心里:不得了哇,这瓜娃子长的是越来越妖孽了,原本水灵灵的大眼长细长了,尾梢往上轻挑,说不出的惑人,鼻梁英挺地挂在那张令人*欲死的稚嫩红唇上,靠的她这近,就要碰到她嘴鸟,害她不由得呼吸急促,异常紧张,靠,光天化日之下,儿子公然调戏亲娘。

铜宝心跳如擂鼓哇,其实银宝错怪他了,他哪里懂什么叫调戏,只是单纯地看到他娘鼻头脏了想要为她擦净而已,但殊不知一靠近,脸就忍不住烧起来,就连心跳也跟失灵般跳的飞快。银宝那张水磨豆腐般的俊颜就在眼前哇,每晚他都得想着念着好久才能入睡呢,这会近在咫尺,只要他稍稍一嘟嘴就能尝到她嘴里烤鱼的滋味,不知那鱼在她嘴里会不会和在自己嘴里同一个味呢?

银宝额头的疤痕又淡上许多,一点都不骇人了,反而似是刻意刺上去的纹图,镶在那张绝世倾城的脸上,别有一番风味。铜宝愈看愈着迷,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气氛越来越微妙,银宝咽了咽口水,欲开腔,谁知她儿子先开口:“娘,我是不是病了?”

“啊?”银宝没反应过来。

“为何我一凑近你就觉得头晕,呼吸急促,浑身热呢?”

“耶?”她……她面对金宝时也有这感觉,不会吧?万家家族遗传病?

“我觉得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娘,我这病严不严重啊?”铜宝又凑近了点。

银宝呼吸一滞,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半晌脖子终是仰的酸累,忙直起身子将他推回原处道:

“啊哈,没事没事,回头我找家医给你开几副药就好了,你别靠我那么近,快坐回去。”

“真的没大碍么?我怎么觉得很严重?”铜宝没有回原处,反而握紧银宝的手,顺势窝进了她怀里,几毛孩子般地用脑袋拱了拱她脖颈处撒娇。

这时那在石块上挺尸的铁宝终于现了这里的不对劲,这母子俩竟冷落它,士可杀不可辱哇,也不晒太阳了,‘噌’的一下翻身滚下了窝身的石块,嗷嗷叫着,屁颠屁颠的就要挤进那母子俩的空隙里。

银宝本欲推开铜宝的,这大的人还腻着她成何体统,但一看铁宝那架势,忙收回了手搂紧铜宝的身体做挡箭牌:“嗷,铜宝,那小畜生要钻我怀里快把它弄开,快啊……”

铜宝黑线:“娘,它是铁宝,有名有姓的,你不能喊它小畜生。”

“管它什么宝,快将它弄开哇。”银宝死命地搂着她儿子声音都尖细了。

“唉。”铜宝几同情铁宝的哇,伸手将它不安分的身子捞起抱在怀里安抚。

“喂喂,你快扔了它哇。”银宝欲推开铜宝,谁知那鬼娃子竟抱起铁宝威胁她,只得悻悻收回手。

“你自己说好不扔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扔,你将它弄远点就行了。”

“哦。”铜宝也乖,听话地就要将铁宝放回地上。

见他欲将铁宝放在地上,银宝忙缩回了身子,支吾道:“耶?还是抱着吧。”

……

于是,深山密林里就出现了这么一番景象:艳阳下,小溪边,青山绿树环绕,一妙龄少女搂抱着一大男孩懒洋洋地斜靠在一大石块上,大男孩惬意地倚在她怀里爬梳着怀里幼虎的毛,时不时凑到身后女子的耳旁小声说着什么,那女子听后时恼时乐,不是轻捏他脸蛋就是伸手轻捶他小肩,而那第三者小兽则一直仰躺着以一副即可怜又霸气即纯洁又猥琐的表情瞅着这对冤家母子……感叹人世间情感真是复杂,它爹跟它奶之间绝对有奸.情哇!

啧啧,好个感情混乱的万家,让禽兽都唏嘘不已哇~

彼时岁月静好,百花齐放,众鸟齐鸣,银宝和铜宝远离了城市喧嚣和尔虞我诈,看看青山,听听流水,即使就那么的安静坐着也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若时光能在此刻停留,铜宝愿意用一切来换,可这世道哪能事事如人所愿?/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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