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她万银宝看中的人,如果这么快就玩不动了,那也不配做万家接班人。
金宝用爱来牵绊她一世,她自认没这本事降服铜宝,那就换个法子,用恨来将他绑在身边!
只不过爱也好,恨也罢,没有爱哪来恨?因为恨着,所以还爱着罢。
世间总是没有便宜事的,你万银宝藏着真心非要将狠心的一面呈现以期待换来另一颗黑心,这就违反了自然规律,真心就应该换真心嘛,那还能乱?
铜宝出逃,一是对银宝起了杀意但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就想着拖延出城时间,借刀杀人;二是对银宝真在十三岁时送了通房丫头给他不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闹心。虽然被鞭笞被下毒,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最后试试,看银宝对他到底是否真心,如果真是一点也不在乎他,那死了就死了吧,从此以后萧郎是路人;如果对他还有那么一点在乎,好吧,要不止一点,那他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对他一年的折磨,毕竟是他叛变设计在先,一比一平了,谁也不欠谁。现如今爹娘也都死了,只要她从此以后还对他好,那他们就还是好母子还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如果银宝真敢就这么放弃他,他也乐意助那些个杀手一把在必要的时候给银宝致命的一击,确保她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但咱银宝不负众望哇,一找再找,一等再等,折腾再折腾哇,任是没放弃他哇。菡萏万银宝几坏咧,那可不是出了名的坏,狠心呐,为了惩罚他,扔在汀州一年说不管就不管,这会子母慈子孝一派祥和,指不定哪天又来个晴天霹雳将他打回原形,若错过了此次这好的杀机,以后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铜宝跟了她一路,也在纠结,救还是不救?救了,以后他就不再是柳苏!不救,银宝一死,他就回鹧鸪夺回柳家,跟那半道杀出来不安好心的‘哥哥’、‘姨娘’斗到死!但,所有的纠结在看到银宝被暗器击中坠下树时,都烟消云散鸟,她不能死,他不想她死哇,不经思考的就将她救下了,当时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怎么能这样便宜她?她那么坏,怎么滴也得折磨一番再让她痛苦的死去才行哇。
于是,密林里便上演了一幕儿救母的大戏,戏假情真,当局者迷罢了!
银宝空出一只手抚额,滚烫,连带着眼睛都似在冒火,很不舒服,脑袋昏沉的厉害,喃喃道:“要记住你叫万铜宝,是我一个人的铜宝!”
铜宝低下头,身体往上蹭了蹭,凑到她脖颈处,吐着气,扭着头道:“嗯,你一个人的。”不知为何,他也似烧般浑身热了起来,头埋的更低。
“生是我的,死了也还是我的!是我捡到你的,我就是打死你,你也休想逃开!”银宝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哼唧着。
良久,
“嗯,全是你的。”铜宝应道。
银宝浑身难受,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
下了一夜雨,早晨空气异常清新,青草、枝叶、露水拌着泥尘的味道透过小屋的点点坑洞钻进屋子,银宝就是这么的闻着青草香气悠悠转醒,显然还不在状态。
她整个人被人搂在怀里,丝丝冷风灌进,身体与空气直接接触的凉意,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结果那怀抱就跟收到信号般收的更紧。
她被人搂着?这念头在脑海里闪现,银宝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猛的睁开,望着房顶愣了半会,缓缓朝下方看去,很好,肩膀裸.露,胸(胸上紧贴着一略显单薄却又不乏肌肉的半个男身),小腹(貌似搭着一只手臂),下.身……好,好得紧,□!
银宝再次闭眼,想要脱离这噩梦,她堂堂大秦第一女恶霸,菡萏城最不要脸的女纨绔,何时落到这步田地了?竟被人剥光搂在怀里!关键是她此刻是被搂而不是搂着人!
她咬咬牙,欲抬起手,却哪知浑身酸痛的厉害,特别是脖颈处和右肩胛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绷紧抽疼,到此刻银宝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不是梦!
“银宝,你醒了?”头顶传来一嘶哑男声,似是闷在喉咙里显然还没睡醒。
“铜……铜宝?”银宝手指死死抠着床板,心下想死的心都有,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了?还觉得不舒服吗?”少年没打算醒来,将脑袋垂下窝进她脖颈空隙处钻了钻。
“你喊我什么?!嗯?”银宝忍,心里默念他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十三岁小娃娃,他还是她儿子,他们之间什么也没生,赤果相对又如何?他们是母子,她大他五岁,实在与风月沾不上边,况且以前她和金宝还不是如此睡觉的,这很正常,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
“银宝银宝银宝……”少年有些不耐烦,毕竟年少,起床气重的很,不清醒状态下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子没睡醒,管你天皇老子是谁,也忘了要卖乖。
“万铜宝!!!”银宝抬手摸索着往上,直到触及他耳背,大力一揪,铜宝惨叫一声,完全醒了过来。
“啊,疼……娘,孩儿不敢了,娘,孩儿错了,别拧了,娘……”铜宝捂着银宝揪他耳朵的手,还不待他明白怎么回事,倒先认起错来,这样总不会有错。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鞭了一年还不长记性?”银宝一面将他提溜起一面侧着身子找遮身子的衣服,“我衣服呢?”银宝有些气急败坏。
“撕了。”铜宝才睡醒,就被揪着耳朵罚跪在一边,抽着气,眼里升起了雾气。
“你说啥?你凭什么撕我衣服?啊?”银宝这鬼真怒了,自己还虚弱着呢,这会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死里捏哇,瞧小铜宝的耳朵溜儿红哇,真是可怜撒。
“你浑身是伤,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包扎伤口的纱布,只好撕你衣服,再说昨晚那大的雨,找着这屋子时咱俩都淋透了,你又烧,不脱还能怎么着?”铜宝也不爽快了,他娘的心也忒狠了,这大力,就差没拧下他耳朵鸟。
“那为什么不撕你的衣服?啊?你的衣服呢?给我披!”银宝四下翻找,没看见半件衣裳,转身一看,铜宝亦是全身赤果,“你个没脸没皮的渣孩子,夫子教的刚理伦常学到哪去了?啊?”
“你衣服反正都破了,我的衣服还新着呢,您不是常教育我要废物利用嘛?疼,娘,真疼……嘶,你轻点……”铜宝捂着银宝捏着他耳朵的手叫唤着。
“知道疼了?啊?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没规矩。”
“这不都是娘教的嘛,处理伤口什么的不是都得脱光吗?白云城那次,你不就是这样为铜宝处理伤口的吗?”铜宝撅嘴了,明明就是照着她法子做的,他又没错,干嘛揪他!
他这么一说,银宝呆愣了片刻,抬头望向这两年前才到她胸口,现已与她一般高,甚至有马上赶之势的儿子,咽了咽口水,好啊,这头黑心白眼狼,心肝肠肺果然都是黑的,这记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她松了手劲,斜眼瞄她这儿子,啧啧,真是瓜气哇,面上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五官精致的似画中仙,身子不算孔武有力,但还算精壮结实,此刻正被她喝着垂头跪床老实巴交的耷拉着身子揉耳朵。
肩胛处隐隐露着自后背延伸而来的鞭伤,正面看着都有些骇人,背部应该更触目惊心吧?铜宝长的秀气,穿了衣服略显文弱,但这满身的鞭痕却起到了调和的效果,那紧绷略显肌肉的腹部已有了小男人的模样了,再往下……
呃……大了这么多?!
银宝盯着某处,觉得耳后根有些烫,可是却移不开眼,啧啧,再过几年……再过几年,这娃子不得了哇,和金宝有的一拼哇!银宝艰难的捂脸,忽地觉得她病还没好透,貌似又烧鸟。
“娘,衣服该晾干了,我给你拿衣服去,不然你该着凉了。”几体贴的娃子哇,真叫人心疼。
“呃……咳咳咳,嗯,去吧去吧……”银宝收回了眼神,蜷着身子坐在床上,铜宝几乖地依旧低着头去取衣服,但却是大大咧咧几不害臊,银宝望着那跟一夜间拔高似的儿子,有些头疼,这孩子还是得好好教育哇,这样没有男女意识怎么行呢?
没一会,铜宝抱着一堆衣服进了屋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床上那对自己的失败教育操碎心的娘。
银宝也没看他,接过外袍先将自己包裹好。
“喏,这件给你,先披上,别着凉了,我的里衣和兜儿呢?也给撕了?”
“什么是兜儿?”铜宝是个好孩子,不知道的就问,多好学。
“这个……这个就是……就是娘为了给万家做个勤俭节约的好榜样省了布料做的小里衣,就是这么小的,绣着莲花的,你看见没?你要是喜欢,回头娘也给你做件,你先把这件还给娘。”
瞧瞧,瞧瞧,啧啧,菡萏万银宝又犯抽了,这个还得怨金宝,瞧把银宝宠的,没脑子真可怕哇,他万铜宝连通房丫头都知道啥回事,还会不知道兜儿是什么?明显在装痴嘛,看咱银宝一脸忧心本着能保住儿子一时纯洁就一时纯洁的心态语重心长的解释就知道,她脑子又犯抽不灵光了。
铜宝本想逗逗她的,他算是现了银宝有时傻的冒泡有时吧又倍儿精狠,但得察言观色,见她又有犯傻的迹象,能逗弄一时算一时。可哪知那没文化的娘竟会这样回他,嘴角不禁抽了抽,也没有再玩下去的*,转身朝门外唤了一声:
“铁宝?我娘的兜儿是你拿的吗?快送进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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