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多么天真浪漫的年纪,实在是不适合想风月。
但是,当十六岁滴银宝在为柳苏小公子全身抹完药膏缠完绷带后,边盯着某处淫/笑边心血来潮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弹了弹那脆弱地小雏鸟时,柳苏小公子猛的将只能睁的半开的眼睛完全睁开了。
幻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柳苏在心底不停的喃喃,女人不该是这样的,娘说的!
“真小!嘿嘿,不过蛮漂亮的。”银宝洗净了手,干脆就地坐在一旁一脸坏笑地等待小娃的反应,看着看着又忍不住伸手弹了弹。
柳苏小公子彻底石化鸟,娘说的没错,名叫万银宝的女人不能惹!
他咽了咽口水,强自压下要集体冲出脑门浑身澎湃的血液和欲蹦跳出胸口的心脏。
小手握成了拳:万银宝,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定要你万倍还来!
“啧啧,还是我们家金宝的漂亮。”见他没有反应,银宝无趣地斜倚在车壁上,轻叹了声,转头透过窗帘空隙,遥望夜空,金宝啊,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和你爹*吗?还是你在单方面消想你爹?”柳苏在自我安抚半刻钟后,终于恢复了早熟少年郎的姿态。
“消想,想*却晚了一步。”倒是答的爽快。早知道金宝会提前一年死,她早该在三年前霸王硬上弓的,管他什么刚理伦常。
“那你和楚相之间的奸.情是假的喽?”柳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楚枫?”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那个任何情况下都是一脸正气凛然的男子,那个唯一让金宝嗤笑不贿赂不勾搭的男子……转眼往事如风。
“嗯,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事迹已经编成了小传,我们家后院隔壁的巷口三十文一本,还附送一本皇朝秘史,还有,你在对月伤春悲秋之时能不能帮我先盖个小毯子,这样太通风我有点受不住。”柳苏小公子很镇定。
银宝将身子转回,认真的望了一眼被裹成木乃伊的奶娃,捡起一旁的小毛毯为他盖住了重要部位。
再用很严肃的口吻问道:
“小传有配插画么?”
“啥?”
“三十文一本的小传有配插画么?”银宝很正经地问道。
“有。”柳苏望着她的眼睛,有点迥然。
“我靠,配插画的不是卖五十文吗?一定是盗版!你怎么能看盗版书?太丢你富爹爹的脸了,真为你感到害臊!鹧鸪城是吧?好好,改日我定端了那些奸商!竟敢盗到我万银宝头上来了!”银宝一听,炸毛鸟。
柳苏觉得他快要窒息鸟,什么鸟人哇。
“不……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柳苏现在觉得八卦什么的都是浮云鸟。
“是又怎么样?”
“那你和楚相?”
“是又怎么样?”
“那你刚才说你对你爹爹……”
“是又怎么样?”银宝复又瘫回车壁上,斜睨着这头小狐狸咬牙切齿。
这死小鬼不简单,就说怎么能在一群小姐大妈里单单赖上男扮女装的她呢,原来是头小狐狸。懂得闭息装死,还落的一身伤?哼,指不定那些伤是他自己整出来的?等等!不会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吧?将她骗出来?银宝开始胡思乱想不停脑补……没法子,老毛病了,被害妄想症,摊手。
柳苏咽了口口水,决定结束这没营养的对话,闭眼小憩一会。
银宝想要揪头,怎么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个小屁孩呢?金宝说她十一岁时最可爱了,这小屁孩不是也十一岁吗?怎么一点也不可爱?她倒是忘了,那本小传里有她的自画像,甚至还有几款是易容妆,但没有心机地老百姓怎么会想那么多?记这么牢?这小鬼不简单。
车厢内又恢复了沉静,半晌,那貌似已经睡死过去的小鬼复又开腔了。
“你怎么不换个名字呢?谁问你,你都说你是万银宝?”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家金宝给我起的名字,我为什么要改?”
“那好吧。”
“你个死小鬼,什么叫那好吧?迄今为止,就你会相信我是菡萏万银宝!你是不是早认出我了?说,你到底有何企图?”
“又不是我赶你到那小巷的,你把我想的太强大了吧?”小鬼想要翻个鱼泡眼,但是不给力哇。
“……”银宝摸了摸鼻子,仔细回想一下,说的也是,她只不过巧合到那而已。
“我必须赶回家送我娘最后一程。”良久,柳苏见银宝不吭声,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能肯定你娘遇害了呢?”银宝有些诧异。
“母子连心,你不会理解的。”
“……”是啊,她怎么会理解?难道这就是血脉优势?金宝出事,她一点预感都没,唉,原来是输在至亲血脉上。
“你不睡会吗?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你睡吧,小孩子别熬夜。”银宝打了个哈欠继续扭头望着窗外装忧郁。
“车夫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放心睡吧。”这小屁孩真是够了。
“喂,你可不可以装出个十一岁小鬼的样来?你娘没告诉你,你这样很讨人厌吗?让你睡你就睡!”银宝二度炸毛了,这是什么屁小孩?
“晚安。”迅闭眼,柳苏小公子其实很乖的哇,只不过银宝被害妄想症及对聪明小孩的那种既爱又恨的变态心理作祟,导致她一听见柳苏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就火大。
颠簸了一夜,二人终于来到了大秦西北方的鹧鸪城。
这是一座中等城市,建筑古老,满眼是混泥土筑成的土黄色围墙,有些地方显得过于庄重而死板,但却不失文明的痕迹,路边小贩很少有像白云城或是菡萏城那样大声吆喝着兜售东西的,大多规规矩矩待在应待的位置,愿者上钩,过分清高。
住在这种地方,人的性格难免会扭曲成小屁孩那样,银宝在背着柳苏穿过几条大街后终于释怀了。
柳苏其人适应的满快,一大早起来已经能心平气和地任银宝折腾他,无论是赤.身.裸.体也好,还是将他打扮的像波斯人也好,他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多咬咬银牙,异常镇定的忍住。
银宝弯腰拱了拱后背将快滑下的小鬼往上托了托,十月的天,咋还这么热,包袱已被她转至胸前,勒的她肩膀巨疼。要死,好人难做,想不到她平生第一回当好人任务就如此重大。
“喂,你家到底在哪?咱都快把鹧鸪城绕一圈了。”银宝累死了哇,这小鬼也太命好了,好多第一次都送给他了,想不到她万银宝还会有弯腰背人的一天。
“再走几条街就到了。”小鬼声音有些不对,他紧紧搂着银宝的脖子,小脑袋略有些不安的来回蹭着她的后背。
“几条街?!”银宝停住了脚步,声音都尖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几条街试试?你耍老子是不是?就该半路扔了你的,你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时间吗?”
小鬼又蹭了几下,悠悠开口:
“菡萏万银宝你曾经许诺过在我伤好之前不会抛下我不管的。”这只不要脸的小狐狸。
“你祖宗的,小儿你莫要太嚣张。”银宝伸出魔手,精准地对着小鬼的嫩臀死命一掐,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不扔他,折磨他总行了吧?
“嘶……”够爷们,这大的力都不哭,想那什么骠骑大将军阳某,被她这一捏都要上窜下跳好一会,银宝更加讨厌这小屁孩,一点也不可爱。
“说,你家到底在哪?”银宝拧着人软肉不松手,大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唉,你往回走吧。”小屁孩强忍着疼,咬着牙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什么?”冷静冷静,银宝心里默念金宝传授的‘三字经’,强自压住怒火。
“往回走两条街往左进一小巷,最末一间就是柳府。”小孩大概是太疼了,更加紧的搂住银宝的脖子。
“我靠,我看你真是欠揍了,不早说?!这都绕了几圈了!”银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我……”柳苏一下紧张起来,话也说不整,人还掐着他屁股,疼哇。
“你这死小孩,松手,我要吐不出气了。”银宝被勒的不能呼吸,上头抱得越紧,下头她就掐的越狠。
“对……对不起。”小鬼忙松手,这又是银宝讨厌他的地方,要是换做别的小孩肯定会以此要挟她放开他,可这小孩啥也没说,乖乖的松手,若他稍稍反抗,银宝肯定会掐的更起劲,说不定还可以就势摔他几下,可人这乖,你再没完没了就显得你幼稚了。
最终银宝泄气投降,松了手劲,叹了一声,转身,脑袋耷拉的往回走。
“你……你生气了吗?”小鬼貌似还疼着呢,说话都漏风。
“你说呢?”银宝懒得搭理他,赶紧的将他交给他家人了事,本还想以救了他一命讹诈一回鹧鸪城富玩玩的,现在却什么心思也没了,被整的没脾气鸟。
“我不是故意耍你的。”
“哼。”赶紧的分道扬镳吧。
“我怕。”
“……”
“我怕见到丧事。”声音已不复昨夜的老成,童音里夹杂着淡淡忧伤。
“……”
“对不起。”
银宝皱了皱眉,又玩这一出?
“诶,算了算了,把你送回家,我也算功德圆满了。”好人做到底嘛。
“谢谢你。”
“酸死我了,你别再扮乖小孩了好不好?”银宝放慢了脚步,待拐了两条街即将步入小鬼家的巷子时停住了脚步。
小鬼复又搂紧了她的肩膀,能感觉到他的头埋的很低,身子轻微的颤着。
良久,
“你饿不饿?”银宝拍了拍他的屁股问道。
“不饿,谢谢,你不用顾及我的,咱进去吧,早晚都要面对的。”小孩似乎抬起了脑袋。
“可是我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银宝转身几乎小跑出巷子,因为她似乎听到了哀乐声。
人的一生,有两种遗憾最折磨人:一是得不到你心爱的人;二是心爱的人得不到幸福。这个心爱的人定义很广泛,可以是恋人,也可以是至亲。
万银宝与柳苏滚滚红尘两粒尘埃,他们也有血肉情感,再是坚强也难逃俗世几劫。/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