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刚想说什么,陈思甜手里的电话就被挂断,被狱警带回了监狱。
唐青阑站在探监室里,许久都没回过神。
突然,手机响起来,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唐青阑失神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是宁轶凡打来的。
宁轶凡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缕微不可查的紧张,“你在哪儿?”
“我……我上班不在状态,就出来转了一圈,你……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宁轶凡松了口气,“你看看几点了,吃饭没有?”
他本是找她一起去外面吃饭的,打内线电话没人接,他直接下楼来,才听说总监说她请假了。
唐青阑茫然的问,“啊?几点了?”
“十二点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吃饭。”
唐青阑报了离监狱最近的那条步行街,等宁轶凡到的时候,她刚好开车到那条步行街。
上了车,宁轶凡问她,“西餐还是中餐。”
唐青阑浑浑噩噩的,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视线落在车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青阑?青阑!”
宁轶凡连续喊了两三声,唐青阑才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想吃什么?前面有一家粤菜馆,味道很正,还有一家法国餐厅也不错。”
“嗯,粤菜吧。”
宁轶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好。”
粤香南国。
宁轶凡定了一间包房,点了六道菜,一个汤。
唐青阑吃东西也明显的心不在焉。
见唐青阑放下了筷子,宁轶凡突然道:“一会儿直接回家,你这样也没法上班,从明天起你去接手唐氏珠宝。”
唐青阑垂了垂头,“好吧,谢谢。”
“你今天去了监狱?”
唐青阑倏地抬头,“……没有啊,我们回家吧,我累了。”
宁轶凡没再追问,和她一起离开。
回到别墅后,唐青阑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宁轶凡还要回公司上班,走之前实在不放心唐青阑,再三对张嫂嘱咐,看好她,别让她一个人出门。
下午下了班回来,张嫂对宁轶凡说,“太太今天下午都没出来过。”
宁轶凡点了点头,上楼敲响了卧室的门。
唐青阑神色如常的下来吃饭,看起来状况好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睡觉,唐青阑又做噩梦了。
她又梦见唐宣。
唐宣满脸是血的站在她面前,颤抖着声音问她,“阑阑,我死的好冤啊!你为什么不把害死我的凶手揪出来!陈思甜是冤枉的!阑阑……回医院……回医院……回医院……”
唐青阑看着自己的父亲离自己越拉越远,她拼命的想要拉住他的手,“爸……你别走……说清楚……别走……啊!!”
唐青阑猛的坐起了身。
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浑身冷汗,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卧室里突然亮了起来,“青阑!”
宁轶凡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轶凡,我要回医院!”
“回医院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唐青阑愣了两秒,这才如梦初醒,她虚脱的呼出一口气,按了按额头,忽然一把抱住了宁轶凡。
“轶凡……”
宁轶凡身子一僵,手停留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梦见什么了?嗯?”
唐青阑紧紧的搂着他,仿佛他身上的气息可以给她安定,“我梦见我爸了,他说他死的好冤。”
宁轶凡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陈思甜了,嗯?”
唐青阑沉默好一会儿,突然放开了他,抬起头看着他:“轶凡,陈思甜她说害死我爸的另有其人!”
宁轶凡蹙了蹙眉,“这你也信?”
唐青阑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我不信。”
她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就是想让我每晚不得安宁,她做到了。”
宁轶凡把她按回自己的怀里,“有我在。”
唐青阑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蓦地一击,用力的回搂住了他的腰,“宁轶凡……”
“嗯?”宁轶凡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唐青阑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声音也染上饿了一抹哭腔,“没事,就是突然想叫你的名字。”
宁轶凡眉头皱了一下,捧起她的脸,沉声问,“怎么哭了?”
唐青阑眼泪越流越猛,下意识的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宁轶凡要变得这么温柔?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宁轶凡见她不停的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耐着性子,轻声哄着她,“别哭了,嗯?”
谁知他这么温柔的语气,更加戳中了她心底的柔软,竟从默默流泪,变成了小声抽泣。
宁轶凡声音沉了下来,“这还哭上瘾了?”
唐青阑哭得大脑无法思考,胡言乱语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我为什么变得这么爱哭……宁轶凡……我也不想这样,我讨厌我这样……可我就是想哭啊……”
宁轶凡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被她的胡言乱语逗得忍俊不禁。
却又强忍着笑意,冷着脸道:“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唐青阑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我都哭了,你怎么可以把我扔出去,你就不能好好哄我吗?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呜呜……宁轶凡你就不能不要这么毒舌吗?”
宁轶凡一个头两个大,撒泼的女人有多无理取闹,他算是见识到了,想把她扔出去,又不忍心,最后只好耐着性子道:“好好好,我不把你扔出去,你是祖宗,行了么?”
唐青阑放肆的哭了一阵子,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液体,像是睡着了。
宁轶凡轻声喊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才慢慢的把她放在了床上,起身去了浴室。
床上刚被放下的唐青阑,却在这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那道修长高大的身影进了浴室,咬紧了唇。
明明他们只是协议关系,两年后就会各奔东西,为什么她竟然对他动了情?
刚才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抱着他,也不过是仗着噩梦惊醒后的无理取闹,等到明天,清醒的时候,她是万万不可以对他做出这种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