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李间还有事，不能久留，回到好友身边时，见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顾落歌，都是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这个圈里，老牛吃嫩草，那是最常见不过的事，可兄弟，那位可不是嫩草。

风李间眯起眼，危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我没警告你，收起你的念头。”

男人看了眼顾落歌，笑了笑道，“李间，她是你熟人，我肯定不会用常规手段，可如果是你情我愿…”对付一个小女生，他还是有把握的。

“韩南深的女人。”风李间直接打断他。

“……”韩南深，韩家那位？

“你没骗我吧，他不是有未婚妻？”

时尚圈和上流社会的跨度到底有些大，他不认识也正常。

风李间开口道，“她是韩南深的女人，是顾望的侄女，王家现如今当家人的恩人，百商会戴家的投资者。”

男人：“……”

三年前，京市有一次企业大推翻，那次，纪家倒台，王家倒台，无数企业倒台，然后，崛起了百商会的戴家，崛起了富家，钱家。

而其中，都和一个人息息相关。

顾界生的女儿，顾落歌！

……

……

顾落歌并不知道自己被议论着，庆功宴结束到一半的时候，她落单时，被拦下了。

顾落歌看了一眼，陈若佩比三个月前比起来，消瘦了许多，看起来，分外可怜，但她没有任何同情的意思。

菲菲警惕着，“顾小姐，你要小心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落歌稍稍点头。

陈若佩不是好东西，她当然知道，不止知道，还领会过，“菲菲，你带乔娟去转一圈。”

菲菲带走了乔娟，没去转，就守在五米开外，保持了一个既听不到对话，又能及时营救的距离。

陈若佩眼睛猩红的盯着顾落歌，语气质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顾落歌平静的看着她，“咦，你指的是什么，是陈志欠了钱，还是指叶艾抢了你资源，还是指你快成过街老鼠了？”

“你承认了！”陈若佩以为她会否认的。

“是啊，我承认了。”顾落歌淡淡一笑，“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否认，可即使我承认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吗？”

她微微抬眼，看向前方，那里，似乎藏了人，但她也不介意。

陈若佩眼里滑过痛恨，可就是一瞬间，表情变成了可怜兮兮，“我只是搞不懂，我们是姐妹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要让你这么赶尽杀绝，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在京市混出头吗？”

顾落歌微微摇头，“不，我会让你混出头的。”

陈若佩一怔。

顾落歌补了个日期，“十年后，你不是想出头吗，那你就熬上十年，十年后你若有机会再博出头，我也不会打压着你。”

陈若佩脸大变，十年，她像看个恶魔似的看着顾落歌。

十年，并不是顾落歌的仁慈，她只是给陈若佩画了个饼，让她在这一行，挣扎下去，不愿放弃，不舍得放弃，因为前边还有希望，可又不见得真的有希望。

这种才是最恐惧的折磨，“顾落歌你以为时尚圈是什么地方，你说十年就十年吗？！我会出头给你看的，绝对。”

“好啊，我期待着。”顾落歌瞥了角落里的人一眼，看样子，不打算出来了，正好叶艾喊她，她也懒得等，扭头走人了。

等她走了一会，陈若佩满脸楚楚可怜的哭着，下一秒，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她惊呼一声，“谁？易浩…”

郭易浩平静的看了陈若佩一眼，递给她一张纸巾。

陈若佩抽噎的接过手，“谢谢…你，你在那里多久了？刚才我和落歌的对话难道……”她一脸惊慌的神色。

郭易浩道，“我全听到了。”

陈若佩哇的一声朝他扑过去，顿时哭开，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易浩，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们都是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她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郭易浩眸光追寻着女孩的背影，等她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回头，目光对上又很快收回，他心里有什么地方空了，才动手把陈若佩推开，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内心却莫名的烦躁，无感。

“若佩，你知道你和你妹妹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什么？”陈若佩觉得他神色不大对，这个时候，不是该同情自己，该谴责顾落歌吗，为什么他是这副表情。

“是顾落歌从不把别人当傻子。”郭易浩神情稍冷的退开了一步，眸子里有着对她的厌恶，但绅士的风度让他压了下来，“你邀请我来，又让保洁人员把我找过来，让我站在那里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明明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让我听到的，可你却装的若无其事。你和她的差距，就在这里。”

被拆穿了，陈若佩又气又怒，还有一丝羞恼，“是，我是故意安排的，可你也听到了，她也承认了她自己对我做的事！我是坏，可她难道就是好人了吗，她也坏，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

“……恕我直言，你不配和她一起比。”

郭易浩虽然和顾落歌接触不多，可他一直默默在注意着她，还是知道她的性格的。

“顾落歌是坏，可她坏的坦坦荡荡，她做的任何坏事，比如打压你，不让你出头，她都承认，可陈若佩，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从小，你是怎么欺负她，打压她，和你奶奶联手要卖了你们另一个妹妹。”

“这两年，暗中没少找人找小一她们的麻烦。”

“又怂恿你奶奶去夺城郊别墅。”

“都是坏，你把别人当傻子，顾落歌却不！”

陈若佩像是被人当头一敲一样，整个人都有几分浑浑噩噩的。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你分明是喜欢她，所以看她哪里都好！”

顾落歌都是坏，有什么区别啊，她把纪家老太太逼死，她做了那么多事，她比自己狠多了，为什么，你们都夸她，为什么，她可以那么风光，还有一个优秀的未婚夫，自己却什么都没。

郭易浩冷漠的退开一步，陈若佩察觉到了，吓得猛的抓紧他的手，又变为可怜兮兮，“易浩，你别走，是我错了，是我疯癫…”

“你说的对，我心眼太多了，可我有什么办法，从小我爸妈离婚，我得看人脸色过日子，我小心翼翼…”

郭易浩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肠到底一软。

开口道，“若佩，收拾一下自己吧，人若知错，何时回头都不算晚。”

陈若佩看他没再甩开自己，心里落了口气，她会东山再起的，绝对会的，什么十年，她就不信，顾落歌能只手遮天。

然而，庆功宴结束后，她的经纪人把她喊过去，满脸喜意的问“若佩，你和顾落歌认识？”

陈若佩心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