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想着别的女人啊……”

听到一阵黄鹂般好听的声线,东宫苍穹身形蓦地一僵,满是惊诧地回过了头,便见到那位不该出现在此的金色衣裙女子。

中宫唐罗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身后的贵妃塌上,一对未穿鞋却白净的雪足悠哉地晃着,脚踝上的金脚环很是惹眼。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金灿灿的女子,高贵、神秘,透着异域风情。

中宫唐罗抬手捻起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无辜的双眸睁得很大,她轻轻嘟起了嘴,道:“好伤心哪,你想的居然不是我……唐罗不足以让你心动吗?”

东宫苍穹脸色阴沉,他起身缓缓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一半的光线。

“来人!去看看灵妃和中宫欢离在哪里?”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用查了,她们安分着呢。”中宫唐罗笑得天真无邪。

“你是怎么进来的?”东宫苍穹的嗓音低沉,这女人竟一再挑战他的底线!简直令人火大!

中宫唐罗缓缓抬起脚,足尖一点一点地爬在他的身上,她轻轻扬起唇角,道:“想你,自然就进来咯……”

她的雪足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衣领,将他拉下身来,仰首覆在他的耳畔,道:“与其为了别人这般烦恼,陛下要不要试试和我玩玩?”

东宫苍穹微愣了一下,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不似淡淡的芳香,是一股浓烈的,令人上瘾,只要闻过一次便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一如这张俏丽的脸,这双好看的瞳眸,这样狡黠的笑容,实在难以忘却。

他抬手抓住她作怪的雪足,轻轻扬起了唇角,眼底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富有磁性的声线从唇里溢出:“好啊……”

他就不相信,他会搞不定一个小女孩!

届时,他要她爱得无法自拔,他要她哭着挽留绝情的他!

想罢,他摁着她的后脑勺,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中宫唐罗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热烈。

灵月阁。

烛火忽暗忽明地亮着,中宫明灵坐在椅子上,眼底落寞。

“我们姐妹几个都是和亲公主,我本要嫁去西御的,我们对东陵和其余三国的了解知之甚微,四妹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后,便在我的签上做了手脚,所以……”

“四妹竟然这么对你!”楚姣梨蹙着眉愤愤不平地道。

语落,中宫明灵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很生气么?可我们更气的是你。”

楚姣梨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中宫明灵面无表情地侧首望着她,道:“你与大姊关系好,自然是想嫁哪儿就嫁哪儿,自然也不需要抽签,而我们三姐妹……根本就是挑你剩下的。”

“我……”楚姣梨眉目复杂,她抿了抿唇瓣,道,“嫁去北冥也并非我的意愿……”

“是么?你也这么不情不愿?那我们互换好了,我替你去北冥,你留在东陵,可以吗?”中宫明灵的声音冷淡极了,那双漆黑的瞳眸透着一股幽怨。

只要离开东宫苍穹,嫁给任何人她都愿意!

楚姣梨语噎,她喜欢北宫腾霄,自然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见楚姣梨缓缓垂首,中宫明灵自嘲地勾起一抹弧度,道:“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明灵,你给大姊一点时间……”楚姣梨轻声道。

中宫明灵排斥地蹙起了眉,道:“什么意思?”

和亲的决定本就是中宫唐罗提议的,她身为长姐自己不嫁出去,反倒将自己的四个妹妹分配了出去,若是换作楚姣梨嫁来东陵,她敢保证连楚姣梨都会同她反目!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我们中罗落后了一千年,东陵现下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并不熟悉,我相信大姊不是有意将你嫁来受气的,她……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哼。”中宫明灵冷哼一声,道,“讨到他的床榻上去了么?”

楚姣梨蹙着眉轻呵道:“明灵,你怎么……”

“我说错了吗?”中宫明灵烦扰地别过头去,嘀咕道,“这都是她的惯用手段,见到一个好看一点的男人,倒在他的身上连骨头都消失了!”

她瞥了一眼愣住的楚姣梨,道:“你想告就去告吧,我过成这番窝囊的模样,也不在乎生死了!”

她知道中宫唐罗的本事大,要她没命,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楚姣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屋内恢复一片沉寂。

两日后,南岳国。

使馆对面的墙角处,一袭蓝白色衣裙的清秀少女伫立在原地,时间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双好看到眸子呆呆地望着敞开的使馆门前。

“公主,真的要这么回去了么?”身后的侍女铃铛蹙着眉询问道。

“嗯……”西宫姎轻轻应了一声,道,“再见到腾霄哥哥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放不下……我不想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闻言,铃铛哀婉地将眼移了下去。

她从小看着公主长大,小时候她与北宫腾霄玩得多好,她也全都看在眼里。

西宫姎性子执拗得很,便是北宫腾霄心里没有她,也不妨碍她爱他爱得热烈,飞蛾扑火的行为,铃铛并不少见。

她咬了咬唇,开口道:“公主既然来了,不在离开前再看一眼太子殿下么?”

西宫姎眼底划过一丝落寞,轻轻摇了摇头,道:“腾霄哥哥很聪明,我若去看他,定会引起怀疑,就这么回去吧,趁南岳皇陛下还没发现之前……”

“是,公主。”铃铛轻轻点了点头。

须臾,西宫姎便转身离去,无意间瞥见一位衣着普通的妇人站得远远的,目光望着使馆的门口,额头紧张地冒了汗,手里拿着一封信,似乎要找北宫腾霄。

西宫姎看了一眼妇人,轻轻蹙起了眉,转了转眸子,朝铃铛道:“以使馆的名义,拿到那封信。”

语落,她便离开了。

“是。”铃铛留在原地,抿了抿唇瓣,往妇人方向走去。

须臾,西宫姎的房内。

西宫姎坐在椅子上,望着已经收拾好的包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