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用鲜花、烛光点缀其中的长方形玻璃茶几上,摆放了各种美食、红酒、香槟和饮料之类的东西。
身着合体旗袍的小姐手持放着酒水的托盘,穿梭于宾客之间。
钱娜是今晚的寿星,自然由她唱主角,只见她手拿一个盛有红酒的高脚杯,挽着未婚夫王小阳的手,向在场的来宾逐个敬酒。
大都是老同学,大家见面、喝酒时,免不了一阵寒暄。
我虽然搭不上话,但在他们的言语中,是在对我大加赞赏,尽管这里面对张瑶有虚伪的尊敬和恭维的成分,但还是显得特别真诚。
当他们来到我们跟前时,张瑶向我介绍说:“向阳,这位是钱娜,我大学时的好朋友!”
“钱小姐,你好!”我冲钱娜礼貌一笑,伸手从近前一位旗袍小姐手中的托盘上,取了两杯红酒,自己一杯,另一杯递给了钱娜。
我这一动作很绅士,也很优雅,得到了钱娜的赞赏,但见她美眸舒展,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我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不敢对视她的眼睛,便将酒杯放到嘴边,头一仰,率先喝了一口。
钱娜这副表情令站在一旁的王小阳着实不爽。
王小阳皮笑肉不笑地问:“张大美女,你这位先生既成熟,又稳重,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老板吧?”
言下之意,张瑶是在傍大款,这种语气傲慢而嚣张,也极不礼貌。
看来,这家伙根本没有认出我,忘记了我当年用砖头将他打得头破血流,住进医院这件事。
张瑶很难接受王小阳在同学们面前对自己不敬,脸上掠过一丝冷漠,一丝不屑,如果今晚不是大家来为钱娜过生日,她早就发作了。
“王先生,还是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伸手揽住张瑶的细腰,让她的娇躯紧靠在自己胸前,对王小阳笑了笑,说:“我不是什么大款,只不过是平时在家没事干,随便做点小生意玩玩。”
王小阳好奇地问:“什么生意,你能不能给大家透露一下?”
“除了亏本的买卖我不做之外,什么生意都做。”众人均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见王小阳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微笑说:“当然,走私、贩毒、倒卖军火和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我不干,还有,你们公司那种投机取巧的生意,我是不会做的……”
我虽然不知道王小阳开哪家公司是做什么的,觉得这种人也干不出什么好事,语气中带着讥讽。
这一席话令张瑶听了相当舒服。
尽管我今晚是她的冒牌男友,但我这番话大长了她的志气。
张瑶心中暖暖的,将身体靠得我更紧了,一只玉臂配合着我从后面挽着我的腰,扬着俏脸蛋,对我做了一副秀恩爱的表情。
钱娜见自己的未婚夫自取其辱,又瞧着张瑶一副“幸福死了”的摸样,心里很是不爽,冷笑一声,轻蔑地说:
“如今,做生意的老板太多了,擦皮鞋的、摆地摊的、拉三轮车的,都可以称得上老板,李先生该不是在全国范围内,开一元钱擦皮鞋的连锁店吧?”
我心里却暗自叫苦,心中暗骂道:“我靠,这骚娘们真不是玩意儿,这不是在成心找茬吗?”
我表面上不露声色,谦逊地笑了笑,说:“钱小姐还真说对了,我的下属确实有一个部门是做连锁店买卖的,虽然没有人民商场、南华国际大酒店那么大的规模,但也不亚于麦当劳之类的国际连锁店。”
大家都知道张瑶的心气比较高,她的男朋友也肯定不赖,因此,所有人对我这样胡诌一通的话是深信不疑。
“钱娜,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只知道和这两口子拉家常,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凉到一边喝西北风啊?”一名女同学见大家一副唇枪口舌的样子,赶忙站到他们中间解围,说:“赶快进行下面的节目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钱娜冲我和张瑶尴尬一笑,挽着王小阳的手,迈步离开。
“卧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南华国际大酒店宴席大厅内的灯光忽然变暗,一首《生日快乐歌》的音乐声在房间里回荡。
一名穿着红色衣服、戴白帽子的服务生推着一辆推车进门。
人群自动分开站成两排,推车朝钱娜缓缓靠近,蛋糕上的蜡烛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钱娜那张美丽的俏脸。
钱娜脸蛋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曼妙无比、凹凸有致、性感风情。
“亲爱的,你先等我一下。”钱娜对王小阳嘀咕了一句,松开他的胳臂,站到众人面前,高声说:“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生日PARTY,希望大家聚在一起重温我们的友情,共同度过这个愉快而美妙的夜晚……”
张瑶上去牵着钱娜的手,两大美女交相辉映,艳冠群芳,红黑相衬,大有一比高下之势。
王小阳站到她们中间,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令我感到非常不爽。
我悄悄离开人群,来到包房外的阳台上。
噪杂的人声和音乐声小了,我一下子感到安静了许多,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依着窗台,欣赏城市的夜景。
阳台虽然很大,却没一个人影,大概都去大厅内参加钱娜的生日祝福了。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亮很圆,淡淡的月光如流水般地投洒在阳台上,就像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城市里灯光闪烁,就像月光下数以万计的萤火虫。
我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一会这座城市的夜景,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天空中那轮圆月上,凝视着寝宫里的嫦娥仙子。
“人生还真是变幻无常啊!”想起自己曾经的境遇,不禁黯淡神伤。
包房里传来了一阵阵拍掌声,欢呼声,我禁不住朝大厅里瞭望,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围在一起吹蜡烛。
我想起小时候,自己在往过生日的时候,母亲都会早早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塞给我一个热气腾腾的煮鸡蛋。
想起母亲那张慈祥的面孔,想起我杀人后,母亲为我顶罪,那副痛苦的样子,想起母亲的眼泪,我心中感到无限悲哀,禁不住将目光移开。
一袭夜风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似兰、似麝、一丝神秘,一丝诱惑。
我禁不住耸了耸鼻子,寻找这奇特香味的源头。
突然,我发现在临近的阳台上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将手扶在阳台上,仰望着圆月,脸上闪闪发亮,像是一行行晶莹的泪珠,夜风轻拂着她的秀发,裙角飘飘,风华绝代。
我见女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静静的看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会从楼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