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做着这些,萧凤梧一边想着该如何应对冯亮,却是茫无头绪,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他的心情也不免有了焦躁。
时间拖得越久就对冯亮越是有利,一旦他恢复了,就更加难对付了。
这期间,淳于野那边也没有好消息传过来,大军仍然受阻,还时不时会受到攻击,虽然损失不甚大,却对士气影响极大,尤其是那些来偷袭的人他们连个影子都抓不到。
所以淳于野制订了一系列的防御计划,把营寨的范围收缩之后重新整编,把整个大营防得滴水不漏,就算这样还是不断受到偷袭,但损失已经明显降低了,只有个别小兵不听调令吃了亏,也怨不得别人,还要做淳于野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萧凤梧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暂时这样了。
曾先生那边进展比较慢,短时间内还不能给他明确答复。
萧凤梧嘴角都起了火泡。
这天晚上他正在琢磨怎么把那个地下大厅彻底毁掉,原先还准备用雷震子将之炸掉,可是现在想来不大现实,就算是能把地下大厅完全炸毁,可是那些毒蛇毒蝎呢?只要有那么一两只逃脱,后果便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若是伍尔特城里的百姓受到毒蛇或者毒蝎的戕害,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人心说不定会就此散掉。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陛下,我们捉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妇人。”
“从天而降的妇人?”他重复了一遍,本能地觉得荒谬,“怎么可能有人从天而降呢?”
“是真的,”来报信的人精神有些亢奋,“那妇人是乘坐着一架大风筝来的,落地的时候身后还有一大片黑色的油布。不过已经被烧掉了一部分,若不是我们出手及时,这妇人不被烧死也会被摔死。”
这倒奇了!
萧凤梧命人:“带进来。”
“陛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微臣啊!”
萧凤梧略一皱眉,便想起来了:“白年华!”
白年华如今在太医院供职,所以自称一句“微臣”也是应该的,只是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
正思忖间,白年华已经被推了进来,她衣衫有几处破损,脸面被晒得黝黑,头发散乱,布满了灰尘,还有一些灰烬,看起来颇为狼狈,“陛下,微臣为了能进伍尔特城真是煞费苦心啊!”
萧凤梧脸上并没有笑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白年华仿佛注意不到萧凤梧的冷漠,自顾自说道,“是这样的,我家阿雪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臣伺候完月子,带了一阵孩子,觉得呆在京城里挺烦闷的,所以想着到西域来溜达溜达。
“微臣在玉树里住了二十多年,还从来不知道眼皮子底下的雪山背后还有一个国度,竟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不自知,心中十分好奇。所以随后赶了来,为了赶路微臣这一路上几乎都是不眠不休的,到了风城那边,跟谷风报了信,才休息了三天,然后便到伍尔特来了,走在路上才知道这边的进展不大顺利。
“本来还想留在外面帮一帮淳于元帅的,可是淳于元帅说陛下在伍尔特城人单力孤,所以臣想了个法子就飞进来了,不过这个法子从未试验过,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尽管臣把所有的东西都涂黑了,可是还是被冯亮的人发现了,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鬼法子,竟然射了一团火球上来,差点把臣烧死,幸而总算是落在了伍尔特城中,还有人接应了一把,要不然,臣真的就要转世投胎去了。”
萧凤梧容色稍霁,问道:“京中怎样?”
“很好啊,”白雪芽笑道,“太子殿下非常有政治才能,就算是偶有失误也有太师和丞相在一旁帮着补救,再说陛下已经把治理国家的答题思路制定好了,殿下只要照着执行就好了,所以一切都很好。
“二皇子也很好,陛下和娘娘不在京中,太子殿下督促的又严格,所以二皇子的进步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四个字来形容。
“小公主也很好,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太师府,和太师夫人相处融洽,看得出来获益也是良多的。
“京城里也很安静,没有人捣乱。就是整个大禹,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反正一年多的时间臣从未发现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已经一年多了吗?”萧凤梧微微有些出神,到了西域之后因为四季不分,所以对时间的概念也不是那么清晰。
“何止啊!”白年华叹道,“从陛下和娘娘从京城出发算起,到现在,已经一年零八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啊!”萧凤梧深吸了一口气,一年零八个月,却只把风城绿洲一处收入囊中,这速度也着实有点慢了,等到完全把西域收服了还不知道要用几年呢!
白年华看萧凤梧神色郁郁,忙说道哦:“臣在大营里面和张大夫、曾先生都会了面,那活体毒蝎已经见过了,不过陛下,毒蝎送过去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而且毒性也在慢慢消退,所以我们觉得应该是它身上的被认为涂抹的那一层毒药非常特殊。
“那两位老先生年纪都大了,不能让他们冒险,所以和淳于元帅商量了之后,臣才孤身过来了。
“关于城里面的情形,淳于元帅也跟臣说了一些,知识不够详细,所以臣想听陛下仔细说一说,也许臣能帮上忙呢?”
萧凤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之中充满了审视。
白年华一脸的坦然,“臣,知道,在陛下眼中,臣始终是来历不明的人,未可全信,臣也无法解释臣到底是从何而来,那个什么来自海外的鬼话,想必陛下也从来都不曾信过。”
萧凤梧目光炯炯,挥退了所有服侍在眼前的人,并且下令不许任何人偷听和窥视,然后才说:“现在,你可以把你的来历说出来了?”
白年华苦笑:“只怕就算是臣说了,您也未必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