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那女子本来准备在这秘密通道之中给谷风迎头一击,当然如果计划成功之后,不只是谷风,包括萧凤梧这次的征西计划都要宣告失败。
淳于野一声冷笑:“她这是有多大的自信?相信凭一己之力就能阻止我们三十万大军?”
“你不明白,”谷风摇头苦笑,“一个高明的养蛊人就是有这种本领凭借一己之力把毫无防备的大军打个落花流水。”
“比如说呢?”淳于野还是有点不大相信,毕竟若是养蛊人真有这样的本事的话,五胡早就一统天下了,还有萧凤梧什么事啊!
“养蛊人的作为当然不是不受限制的,”谷风看出了他的疑惑,正好自己也需要时间恢复,索性就在这里给他解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养蛊人都逃不脱孤、贫、夭的命运吧?”
“这也未必然,”淳于野摇头,“你和白雪芽不就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吗?”
“我是个例外,”谷风笑了笑,“因为我这一生只养了本命金蚕蛊一条蛊虫,而且我的金蚕蛊已经进阶为金蚕蛊王,带有光明属性,并不是以害人为目的的,所以打破了宿命的安排。
“这里的孤和我们所知道的天煞孤星差不多,也就是说养蛊人有可能孤单一生,没有伴侣,没有朋友,要独自在阴暗的角落里靠着自己的蛊虫害人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贫,也就是一辈子都是受穷的命。
“夭就是早亡。
“众所周知,大部分的蛊虫都是用来害人的,除了极少的一部分可以用来治病。而豢养了害人的蛊虫的养蛊人,如果在三年之内不害人的话,自己便会受到蛊毒反噬从而丢了性命。
“所以,在世人眼中,养蛊人都是非常可怕的一种存在。淳于,在这之前,你也不知道我养了蛊对不对?”
淳于野不满地看了萧凤梧一眼,“岂止,我甚至是在你准备接管五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出自五胡。”
“对啊,”谷风略一勾唇,“我的出身来历的确隐瞒了很久,我自己是不愿意说,而陛下和宫主则认为没有说的必要,他们始终都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罢了,”淳于野摆了摆手,“我可不耐烦听你说这些,你且告诉我,养蛊人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害了千军万马!”
“好,”谷风换了个坐姿,接过萧凤梧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水,笑道,“论起贴心,你可不如咱们陛下。”
淳于野笑着在他肩头捶了一拳。
于是谷风继续说道:“蛊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如果养蛊人控蛊得当的话,其实是可以传播的。就好像为祸一时为祸一方的疫病一般,只要其中几个人中了蛊毒,便会大范围传播开来。而且,蛊术不同于毒术,一般的药物根本不起作用,甚至有一些用养蛊人的精血养出来的蛊虫,若没有主人控制,根本就无法解除,哪怕再高明的养蛊人到来,都没用。
“跟我世仇的这女子,请原谅,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姓名,也许她是那家人的直系也许是亲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的蛊术已经独步天下,只要在偷袭的情况下出手,一定能够一击即中。
“同样,她也不知道,我有本命金蚕蛊王。所以这也是她唯一失算的地方。否则只要她做好了布置,我们不知不觉踏入陷阱,也许等不到我们全部通过这条秘道,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所幸,我的金蚕蛊王早早发现了她的气息,而且也知道她在利用自己炼制出来的蛊虫做布置,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安然无恙。”
“这就……完了?”淳于野又在谷风肩头捶了一下,“你能不能别这样言简意赅?有点重点好不好?”
谷风笑了笑:“接下来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好像你在战场上拼杀一样,无非是我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一较高低而已,至于较量的结果,已经在你面前摆着了。还要我说什么?”
“好吧,”淳于野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在跟你纠缠这个问题,倒显得我太无知了。好吧,放过你。你估计你多长时间可以继续赶路,前面用不用我派人过去清理一下?”
“不必,”谷风摇头,“我已经处理好了,再略等片刻,等那边的气味消散一些我们就可以走了。”
淳于野疑惑地道:“不用人过去收尸吗?”
“不必,”谷风再次摇头,“她身上已经被蛊虫蛀空了。我已经将她掩埋,不会影响到我们赶路。”
淳于野这才放下心来,感慨道:“果真隔行如隔山。”
萧凤梧笑了笑,“早先我跟你说过,这些东西都要有所涉猎,你却说,你所知的一切已经足够你成为一代名将了。”
“难道我说错了?”淳于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骄傲地道,“难道我现在不是一代名将?”
众人都笑了起来。
谷风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当然若是要完全恢复还是不大可能的,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但是继续赶路是没有妨碍了。
淳于野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前行。
到了前方的岔路口,淳于野还特意往谷风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看了看,地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就好像不曾有人在这里交手过一般。
谷风指了指另外一条已经被清理过的道路,“我们要走的是这边。”
沉默着走出一段路,淳于野忍不住又问道:“谷风,若是对方奸计得逞,会有什么后果。”
“大概我们三十万大军有一多半都会丧失战斗力,剩下的一少半,”谷风默默说道,“也会因为士气跌落,原本的战斗力发挥不出两三成,所以这一次征西我们会彻彻底底失败。”
淳于野倒抽了一口凉气,“张大夫这样的名医也束手无策?”
“对。”
淳于野合了合眼,当真是万幸,若是白雪芽不是那深明大义的,谷风也没有跟着来,这一次岂不是要遭?所以,回去之后还真得好好谢谢白雪芽。
“还有一点,”谷风提醒道,“我们此后还是需要加倍小心,因为这女子可能孤身前来,但是五胡那帮想要夺权的人,未必只有这一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