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铎已经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卢琳大怒,想要替自己报仇,可是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提不上来半点力气。
那安抚使兽性大发,当即又把她侮辱了一遍。
所幸她贴身的女兵都十分警醒,见她彻夜不归,便寻了来,发现此事之后也是惊骇欲死,忙把那安抚使绑了,将自家小姐裹好送回住处。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女兵们已经把安抚使及其带来的扈从全部扣押,严密看守,自己这些人又都是卢琳多年来使惯了的,口风紧得很。
岂料,卢琳还没回到自己房中,这件事便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
卢琳略一寻思,便知道,是郑铎捣的鬼!
但是她实在不敢想,这么多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在刀枪箭雨之中几次三番用生命护佑自己的同袍竟然会是个奸细!
若不是奸细怎会弄出这样歹毒的奸计!
她身子疲累,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结果再醒来的时候,安抚使极其扈从便一个不剩全被杀了,动手杀人的是她的两个哥哥。
那时卢定邦去解决突然发生的一场纠纷,所以不在。
等他回来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卢琳有十来天的时间不能下地,也不能想事情。
等她身子恢复一些,这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流言也到处都是。
她和卢定邦分析过,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安抚使若不是个人品靠得住的人,也不会被派来民风剽悍的西南了,因为西南军民长长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到时候只怕会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如今死无对证,连查证都不能了。
卢定邦将两个儿子狠狠责备了一番,但那又有什么用?
郑铎是个奸细这是可以肯定的事了,但他到底是那边派来的人呢?
有可能是开罗,开罗几十年来吃尽了卢家的苦头,尤其是卢琳崛起之后更是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也就是卢家没有太大野心,否则便是夺走开罗半壁江山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所以他们恨卢家,恨卢琳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大禹也不是没有嫌疑的。
大禹的昭帝一向野心勃勃,妄图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帝,把大禹疆土扩展到有史以来最大,所以四境陈兵,穷兵黩武。
为了支应庞大的军费支出,不得不加大税收力度。但对于国计民生的关注又不够,民家百姓苦不堪言,懦弱的鬻儿卖女艰难度日,性子刚强一些的干脆揭竿而起。
所以表面看来,大禹的疆土慢慢扩展着,可是内里已经是千疮百孔。
朝中几位皇子又各怀心思,保不齐便会对西南下手,嫁祸给其中一个,然后打着正义的旗号将西南军收归麾下。
所以卢家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卢琳建议卢定邦给朝廷上奏折,问责此事,反正已经人尽皆知,也不怕知道的人更多一些。
卢定邦心疼女儿,也希望给她讨回公道,不管怎么说,这么一来,便是试探的意思,不管到底是开罗的诡计还是大禹的阴谋,都可以通过奏折试探出来。
结果大失所望。
开罗固然没有露出马脚,朝廷派来的镇抚使也是傲慢无礼,他傲慢自然代表的便是昭帝的态度,可见在昭帝眼中他们不过是好用的棋子而已,所谓的要反也不过是恐吓。
卢定邦大怒,干脆当真挑起了反旗,反正这么多年也是实际上的西南土皇帝,如今名副其实又怎么了?
卢琳的身子养了好久才能下地,但到底是亏了下去,也不知那郑铎对她用了什么毒,访遍名医,却仍旧毫无起色。
现在的卢琳只能坐镇指挥,却是不能上阵杀敌了,连昔日趁手的兵器重达四十二斤的三尖两刃刀,也已经舞动不起来了。所以不得不重新打造了一把只有五斤重的普通钢刀。
便是用这把刀,卢琳斩杀了对自己大肆诋毁的舅母。
她要借此宣告:我卢琳没有倒下,我又回来了!我还是昔日那个威风八面的卢琳!
因此,虽然背地里还是免不了有长舌妇悄悄议论,但大街小巷有关卢琳的流言蜚语已经销声匿迹。
而军中的铁血男儿,却没有那些妇人见识,多年来追随卢琳浴血奋战,卢琳不把自己当个女儿家,他们也便将她当做神一般的存在恭敬着。
卢琳回归,军中欢欣雀跃,更加发狠,要对大禹用兵,替女战神报仇!
所以,西南军的军心反而更加团结了。
眼下卢定邦问出来,卢琳心中还是难免苦涩,想当初自己跨马征杀,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
“爹爹放心,”卢琳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虽然恢复比较慢,但好歹是在恢复。您也不用太担心,想必再过一段时日我便能恢复如初了。”
于是卢定邦又开始大骂那些请来的大夫:“一个个都是废物!看了这么久的病竟然还没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卢琳反而要劝他,“这世上又能有几个扁鹊华佗?千百年间也不过只有这廖廖数人而已,西南本来便缺医少药,我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托赖他们不遗余力了。”
“那……”卢定邦沉默良久,才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卢琳知道父亲这是答应了,面上不禁浮现一丝笑容:“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我能说服赵王,我们如今的困局便能解了,此其一。开罗蠢蠢欲动,我原本只有一半的疑心,如今却有七分相信那事便是他们的阴谋。”
卢定邦冷笑道:“你放心,爹会替你做主的!”
卢琳面上闪过森然之色:“爹,我若说服了赵王,会亲自带兵去开罗走一遭的!”
父女两个又商定了一些细节,卢琳再三叮嘱:“爹,我不在的时候,您千万要看紧了两位哥哥,他们性子冒失冲动,千万不要再搞出什么动静来。”
“你放心,”卢定邦郑重保证,“他们若敢乱动,坏了你的大事,我打断她们的腿!”
卢琳笑了笑:“您还要让母亲多多约束一下两位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