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没腿也能漫天飞,坏消息就传得就更快了。

不过半日功夫,梁王豢养男宠,并在王妃病重期间与男宠鬼混,王妃故去之后连丧礼都不出席的事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萧凤良多年来辛苦建立的贤王形象瞬间崩塌。

萧凤良自己也是蒙了,酒醒之后才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

如今出事了才知道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来人!”他跳起来大叫,“请陆先生、明先生!快快快!”

他的贴身内侍楚青急急忙忙跑过来,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凤良瞪起眼睛来:“本王说让你去请陆先生明先生,你没听见吗?”

“是是是,”蔡青不敢说别的,“奴才这就去!”一路小跑着去请萧凤良最信得过的谋士路远、明申。

萧凤良焦躁的在书房里踱着步,至今仍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酒窖里去了!

过了约摸两刻钟两位谋士才匆匆而来,萧凤良急急忙忙躬身一揖:“先生救我!”

虽然平素他也极力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其实萧凤良自视甚高,对这些谋士的尊重只流于表面。

像今日这样的情真意切,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所以陆、明二人都吓了一跳,忙避开了,口中说道:“殿下不必如此,可折杀属下了!”

如今萧凤良病急乱投医,若是这两个人能助他摆脱如今的困境,别说是作揖了,就是跪下磕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

他亲自给这两人搬了椅子,按着他们坐下,自己才落座,然后问道:“这……发生的事情二位想必已经都知道了吧?”

陆、明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然后路远代表明申开口:“殿下,我们两个是绝对不会相信殿下是那种人的!”

萧凤良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愁容却并未消减:“单有两位先生不信也是不行的!如今只怕连坊间都已经传扬开了!”

陆明忙道:“殿下先别急,您把当日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详细说一遍,您是怎么到酒窖里去的啊!”

萧凤良仔细回忆那天的情形:“本王从王妃房里出来,觉得气闷,所以想到花园里走走,你们也知道,王府花园到了晚上灯火通明,景色倒比白天还更好看。本王也不过是想透透气。可是走到一半,花园里的灯便灭了一多半。

“本王的几个女儿也是在花园的院子里住着的,本来本王便想回来叫人去看看这灯是怎么回事,谁知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本王担心之下便过去看,突然脚下一软就失去知觉了。

“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酒窖里了,是父皇身边的双安和母妃身边孙和把本王弄醒的。身边还有那两个贼子!”

说到最后,萧凤良咬牙切齿起来,那两个狗东西,竟然一口咬定是因为和自己私会才会出现在酒窖里!真是可杀不可留!

“那两个人如今身在何处?”路远忙问。

萧凤良沮丧地道:“被双安带走了……”

路远明申二人都急得跌脚:“殿下,您不该让他把人带走啊!这一带走,您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萧凤良蒙了,“本王那时候刚刚醒来,整个人还是混混沌沌的……”

路远看看明申,明申看看路远,都露出一抹苦笑,这个局不好解啊!

“两位先生,”萧凤良满面焦灼,“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事已至此追究也是无用,本王请两位过来,便是想请两位给出个主意,看看如何挽回颓势,你们也知道,本王如今的大好名声是花费了数年的心血和辛苦才换来的,可不能就这般付诸东流啊!”

路远和明申又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头痛的表情,是啊,如今这种局面可不是随便说说便能扭转得了的!

见他们俩不说话,萧凤良更着急了:“你们倒是说话啊!两位先生若是能使本王脱困,本王一定种种酬谢二位!不管二位是想要官职,还是想要金银,凡是本王能给的,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们!”

他说着,离开了座位,深深躬身,又是一揖。

陆、明二人慌忙离座,一左一右过去搀扶:“殿下您千万不要如此!属下既然是您的臣属,替您排忧解难本来便是我们的职责,可当不起您这般……”

萧凤良眼圈一红,却强行把泪水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本王活了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路远和明申扶着萧凤良坐下,然后开始冥思苦想。

梁王府和永宁宫中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赵王府,顾倾城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窗下整理给萧凤梧准备的冬衣,已经秋深了,这仗今年是一定打不完了,西南地势险恶,若不备足了冬衣,顾倾城是不放心的。

在这之前,她已经传信到了泰安村,让泰安村赶制二十万套棉衣棉被,为此又送去了十万两银子。

随着押送银子的车辆前去的,还有五十个缝纫好手。

那时候才刚刚进八月,如此算下来,到了十月底的时候,差不多便能齐备了,送到前线去刚好能派上用场。

不过萧凤梧的衣衫她若不亲手做,是放心不下的,做完之后还要反复晾晒,检查,唯恐哪里有个线头不好看,或者哪里不合适穿上可能不舒服。

柳风笑着走过来,道:“王妃,有好消息,您要不要听一听?”

顾倾城的思绪便从对萧凤梧的担心收了回来,抬眼看着柳风:“能有什么好事?”联想到之前谷风送来的消息,不禁眼睛一亮,道,“难道是梁王府出事了?或者是永宁宫那边出事了?”

柳风瞪大了眼睛:“王妃,您能掐会算吗?”便把梁王府和永宁宫的事说了一遍,“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您如今若是到街上走一遭……哦不对,这个时候已经宵禁了,等明日到街上走一走,必定会听到满大街的议论声,说的都是那个昔日贤王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