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睡到半夜,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一跃而起,胡乱裹了衣服,慌慌张张离开了。

而苏叶,虽然浑身酸软,但是心底却美滋滋的,唤人进来服侍热水沐浴,泡在净房的浴桶里,笑容越发大了,这件事终于成了啊!看来流云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本事的。那冯妈妈也是。看来母亲为了自己还真是颇费了一些心思的。

在热水里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浑身的疲乏酸痛也减轻了些,回到内室,床上的被褥已经重新换过,张妈妈手里托着那块沾满落红的白绫,笑容满面地道:“恭喜侧妃了!”

苏叶志得意满地笑着,由丫鬟服侍着绞干了头发,重新睡下。

冯妈妈笑眯眯地道:“侧妃好生歇着吧,王妃那边只怕很快就知道了,这女人便没有不嫉妒的,说不定还会因此为难侧妃,您歇好了,也好有精神应对。”

她的笑容暧-昧猥琐,苏叶微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听到。

冯妈妈也不以为意。

第二天起来,苏叶收拾整齐了,带着张妈妈和流云去了长乐堂。

顾倾城经过一晚的安睡,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正在宴息室想事情,忽闻苏叶来了,便微微蹙了蹙眉:“不是说过不必过来请安的么?”

十月初一的时候自己正好不在王府,今日已经是初二了。

进来禀报的丫鬟是翠环,翠环道:“苏侧妃说,她是来给王妃敬茶的。”

敬茶?

顾倾城眉头又皱了皱,虽然这一次赐婚是一正两侧三妃同时进门,可是两个侧妃的盖头不是萧凤梧揭的,自己和萧凤梧却也受过了她们的敬茶,名分就这么含含糊糊定下来了。

今日苏叶怎么又来敬茶?

“罢了,”总避而不见也不是那么回事,顾倾城便吩咐,“请她进来吧。”

苏叶笑吟吟进来,对着顾倾城行了大礼,接过张妈妈递过来的茶,柔声道:“请王妃用茶。”

顾倾城却没有接茶,只是垂落目光看着苏叶,见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青地白花襦裙,领口开的很大,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雪白肌肤上的点点青紫,已经身为人妇的她怎么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痕迹。

她这一惊非同小口,手里的茶杯竟然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叶暗中得意,虽然规规矩矩低垂着头,脸上的笑容却遮掩不住。

顾倾城霍然站起,冷声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苏叶是那样自甘轻贱的女子,可是萧凤梧不在府中,内宅之中三尺之童都不得入,她这一身的欢好痕迹却是怎么得来的?

苏叶非常不高兴,抬起头来,挑眉问道:“王妃何出此言?昨晚王爷到妾身房中用膳、歇息,这府里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的。正因为昨晚侍寝了,所以妾身才特意来给王妃敬茶。”

什么?

顾倾城跌坐在罗汉床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是萧凤梧,那去她房里的难道便是萧凤梧的替身?那人……那人怎么敢!

见顾倾城脸容大变,苏叶心中越发得意。

张妈妈在一旁低着眉说道:“王妃娘娘,我家侧妃身子弱,又是初初承宠,还请王妃垂怜。”

“起来吧,”顾倾城摆了摆手,心乱如麻,只想早些把苏叶打发了,好找来谷风问一问原委,“既然身子弱,便回房歇着去吧。”

苏叶却把手里的茶高高举过了头顶,“王妃还没接妾身的茶呢。”

顾倾城这时候已经恢复了镇定,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要处理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于是伸手接过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起来吧。”

苏叶由流云搀着站起来,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姐姐!”

顾倾城只觉得一阵恶寒,道:“不必如此,这称呼上,还是照着之前的样子吧,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叫姐姐,我这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规矩如此,”苏叶笑容温婉,眼神却是咄咄逼人,“妹妹也是按照规矩来啊!若是没有昨晚……自然是王妃妾身的称呼,如今,既然都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自然该称呼王妃一声姐姐,既然王妃觉得不舒服,那么,妹妹以后便称呼您‘王妃姐姐’如何?”

顾倾城摆了摆手:“随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你且回去歇着吧。”

苏叶屈膝行礼,由张氏和流云扶着,娇娇弱弱离去了。

等她一走,顾倾城立刻吩咐:“叫谷风过来见我。”

众所周知,谷风是萧凤梧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在赵王府中虽然不是大总管,可这权力却比大总管大得多。

不多时,外面传来通禀之声:“王爷来了。”

顾倾城不能不做足表面功夫,起身迎到了院子里,微微屈膝行礼:“妾身恭迎王爷。”

替身端着架子点了点头,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本王有要紧事与王妃商量,谷风留下。”

和顾倾城一前一后进了宴息室。

一进门便反手关了门,等顾倾城坐下,他双膝一软,跪下了。

顾倾城不看他,只问谷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风半弓着身子,道:“苏侧妃去给他送汤,那汤里加了料。”

顾倾城点了点头,昨日苏叶也曾叫人给自己送了汤来,但因为自己有孝不能动荤腥,便把那汤赏了来送汤的婆子。

“汤里无毒,”谷风继续说道,“不过,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特殊的药物,与另一种药物相合才会产生令人迷幻的效果,那另一种药物便下在了苏侧妃自己身上,苏侧妃从外书房一路回西院,沿途撒上了药引子,引着他到了西院。

“晚膳之时饮的酒里面下了催-情之物。所以他才会着了道。”

顾倾城皱着眉,目光沉沉:“谷风,这件事,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在你的目光之中进行的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制止?”

这样的行事不觉得太下作了吗?

只不过她的教养不容许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谷风仍旧是那一张不会出现任何表情的脸:“王妃,侧妃不能一直都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