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用眼角偷瞄了南宫珏几眼,见他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终于,南宫珏缓慢开口:“杨家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几个大的工程已经撤资了,他们兴不起风浪。”王庆回答。
“很好。”南宫珏勾了勾唇,阴翳的眸子微动:“东方敏那边,下个季度,我不希望还能看到她。”
王庆低着头,暗道好狠。但是他也明白,南宫珏本就是冷酷的人,更可况那东方敏竟然不知死活的得罪少夫人。
王庆盘算着,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讨好少夫人?不过这念头一起,就被他掐灭在心底了,他要讨好少夫人不就是要经常在少夫人面前出现,经常在少夫人面前出现则等于要经常见到Boss,要经常见到Boss大于等于要他的小命?
哈哈?他就只是想想,老板娘的大腿怎么能随便抱呢?用命来抱大腿,显然是不现实的。
王庆抹了把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继续回道:“是。”
南宫珏说完之后便没再说话了,王庆的事情也已经汇报完了,自然是要离开了。
另一方面,皇甫清涵等了沈清溪一下午,就想着她能来照顾自己,可是他躺着等,睡着等,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来沈清溪的照顾,这让一向高傲的皇甫少爷生气了,他一个电话叫来助理,准备赖到沈清溪家里去了,反正他这伤是为她受的,她一定得照顾他直到他的伤痊愈。
听了皇甫清涵的话,助理颤颤巍巍的问道:“总裁,您真的决定了吗?可是,您后天不是要回美国了吗?”
皇甫清涵白了助理一眼,指着自己的后背:“你看我这样子能回去吗?先在国内的分公司视察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回去。对了,你先回去,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我。”
助理欲哭无泪,默默地咽下一口苦水,应道:“是。”
皇甫清涵在助理的帮助下出了院,然后被送到南华嘉园附近,他不知道沈清溪住在哪里,但是他可以等,他可以守株待兔。
这不?他还没守多久,兔子就出现了,与兔子出现的同时还有一只小兔子。皇甫清涵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那个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南宫珏的孩子,还说和南宫珏没有关系,谁信啊?
沈清溪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皇甫清涵,她在想着现在换一条路走行不行?
不过皇甫清涵已经看到她了,想躲也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打招呼道:“皇甫先生好。”
皇甫清涵盯着沈清溪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布袋,想要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愧疚和难堪,可是什么都没有。
皇甫清涵忽然冷冷勾唇:“沈小姐和南宫先生的事情还真是有够隐蔽的,这便是南宫先生的私生子吧?”
私生子?沈清溪眉目倏的一冷,牵着布袋的手猛地一僵,她冷笑道:“皇甫先生说错了,您表妹那个才是真正的私生子,我和南宫先生是有婚约在身的,虽然已经离婚了,但布袋是婚生子。”
“我……”皇甫清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就是生气,至于在气些什么他也不清楚,他看着沈清溪,淡淡道:“抱歉。”
“呵!”沈清溪清美的脸上一片肃冷,她牵着布袋的手越过皇甫清涵,淡漠不语。
“喂,女人,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皇甫清涵喊道。
沈清溪脚步微顿,随即加快了脚步,就在皇甫清涵打算再喊沈清溪一次的时候,布袋忽然回过头来,那双晶莹的眸子中满是冰冷。这让皇甫清涵不自觉打了个寒碜,这是什么孩子?
沈清溪和布袋越走越远,皇甫清涵只有忍着背上的疼痛跟上,拉住沈清溪的另一只胳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
以为她不自爱?沈清溪挑眉,淡淡道:“皇甫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为你受伤的,你不该负责么?”皇甫清涵拉着沈清溪不放,一双桃花眼盯着沈清溪不放。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他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在大街上拉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士是很没有素质的。”布袋抬起头,用流利的法语问道,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且呆萌。
皇甫清涵对这个孩子很是亲近,他笑了笑,想要弯下腰捏捏布袋的脸颊,但是悲伤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宝宝,叔叔和你妈妈可不是不认识的,叔叔是你妈妈的朋友,叔叔现在受伤了,可不可以去宝宝家里养伤啊?”皇甫清涵对着布袋尽情忽悠:“而且,叔叔会做很多事情,可以教宝宝读书,也可以陪宝宝玩。”
布袋无辜的看着皇甫清涵,一副你在唱什么大戏的模样。
皇甫清涵头疼,只得又用英文复述了一遍。
“妈妈,我们走吧,我觉得这个叔叔应该是脑子有问题,对一个单身的女士提出这种不礼貌的要求简直是不可救药了。”布袋拉了拉沈清溪的手说,然后对上皇甫清涵,认真道:“叔叔,身上有伤应该在医院进行疗养,实在不行也可以住酒店,叔叔千万不要告诉布袋,你没钱!”要是没钱的话,就更不能住他们家了,白吃白喝还白住的人谁欢迎啊?
皇甫清涵错愕了一会儿,然后只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了。本以为是只小绵羊,结果是一只披着小绵羊的皮的小野狼。
沈清溪并没有阻止布袋的毒舌,因为她完全赞成布袋的说法。
沈清溪转过头看着皇甫清涵,一双清冷的眸子情绪不显,她挣扎着,手没有挣扎出来,倒是皇甫清涵被背上的烫伤疼得龇牙咧嘴。
皇甫清涵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十分宽松,这么一挣扎,他本来放在衣服里面的东西就掉了出来,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隐隐刻着两个字——
清涵。
沈清溪一惊,若是她没猜错的话,玉佩的另一面应该是皇甫两个字。
皇甫清涵见沈清溪看着他的玉佩不放,连忙将玉佩塞了进去:“这个可不能给你,这是皇甫家身份的象征。”
沈清溪心间一颤,随即装作不在意的问:“每个皇甫家的人都有?包括你们家的佣人?”
“怎么可能?”皇甫清涵翻了个白眼,说道:“这玉佩只有皇甫家嫡系子孙才有,我这一代只有……”
说着,皇甫清涵一愣,他干嘛要跟一个外人说这些:“你问这个干嘛?我跟你说,这块玉佩就算是卖了你都买不起。”
沈清溪撇撇嘴,她也有一块好么?
这么一来,皇甫清溪的身份应该可以确定了。她是皇甫清涵的妹妹,现在就只有看血缘了。
沈清溪打量了皇甫清涵一会儿,看得皇甫清涵浑身发毛,他瞪了沈清溪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啊!”
皇甫清涵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沈清溪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和与大哥在一起的感觉差不多,他以前也有一个亲生妹妹,可是在二十六年前就和母亲一起去了,她的名字叫做皇甫清溪。皇甫清涵想,他之所以对沈清溪亲切,一定是因为沈清溪霸占了属于他妹妹的名字。
清溪,沈清溪,皇甫清溪……
皇甫清涵眸色微深,暗自打量着沈清溪,他惊悚的发现,沈清溪的轮廓与他的轮廓有几分相似,而她那双清冷的凤眸和大哥相似,笑与不笑都带着几分清冷。
沈清溪与他们家的人长得都不像,但是仔细一看,却与每个人都有几分相似。
皇甫清涵冷汗都快出来了,一个判定为死亡二十六年的人忽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那二十六年前的那具小孩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清涵从来都不是笨人,他觉得二十六年前的事情被判定为意外实在是太草率了。
沈清溪在想事情,所以不知道皇甫清涵一下子就想了这么多。
沈清溪抬眸,见皇甫清涵正在看她,她瞪了他一眼,皇甫清涵摸摸鼻子,把塞在怀里的玉佩拿出来:“要不我把玉佩给你,让我去你家住几天?”
沈清溪不明白皇甫清涵的意思,只道:“我可不想把自己卖了来还你的债务,行了,看在你是因为我受伤的份上,就去我家住几天吧。但是,伤好之后你必须离开。”
“是。”皇甫清涵连忙站直,伸出胳膊:“我一个病人,你扶着我应该没问题吧?”
“妈妈?”布袋不知道沈清溪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他嘟起嘴角,不悦道:“妈妈,为什么要他去我们家住?我们家明明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沈清溪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过去,搀扶着皇甫清涵。
沈清溪目不斜视,皇甫清涵却是在暗自打量沈清溪,越看越是相似。
沈清溪是在看到那块玉佩之后改变主意的,这么说她应该有一块相同的玉佩,或者是曾经见过一块相同的玉佩,但是仅凭着一眼就能认出来,九成是因为她自己也拥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