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涟的表情是这样的。(ー`ー)
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突然把这么羞耻的事情当众说出来,而且还把我暴露了,你简直就是猪队友啊。
静无似乎刚想起她特意伪装了,侧过头敷衍地安慰了一声,“乖,暴露了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宫涟一脸呵呵,完全不说话,假装自己不存在。
那安道长在听到静无的话之后将视线转向宫涟,目光落在她那张在青春常驻容貌个个都不差的女修中间显得十分不出众的脸上,立马反驳,“静无大师,您一定是弄……”话未说完,突然又想到自身的情况,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你……你是阿涟?”
被点名的阿涟面无表情,心想真的跟我没关系啊,上一世的事情我完全没有经历过。
那魔修还待再说第二句,静无的第二道掌风已经到了他面前。且不带丝毫情面,显然是打算要杀了他。
两名假扮成儿女的近侍连忙召出自己的法器迎了上去。
这么一会那魔修估计也是想清楚了,一边往静无身上丢法器,一边朝着宫涟大喊。
“阿涟,你忘了我们前世的约定了吗?你明明说过要我帮你一起杀掉千赢,我也是为了你才来冰原寻找醴的,你为什么又跟静无这个叛出佛门的逆徒在一起!”
宫涟心中的羊驼们又开始在马勒戈壁上狂奔,先是有凌飞,现在又多了个魔修,所以她的上一辈子到底和几个男人约定过。
当然她不能直接说出口,有戚言这个吃醋狂魔在身边,为了防止秋后算账的场景出现,她务必要装成一脸“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就不要再诓骗别人了”的表情。
那魔修见她一脸无动于衷,表情转为愤怒,“你这个……”
然而他却没有机会再说下去,因为静无招式中的灵力又暴涨了几分,而宫涟怀中的小兽跃了出去,咆哮一声,一掌挥了下去。
在旁人看来,那只黑色的小兽与一个金丹期的魔修对上,犹如蚍蜉撼树。
但只有那魔修知道,那掌落下犹如巨影,层层叠叠,恍若千层,带着一股万钧之力压了下来。
他原本就在静无手中吃了亏,此时一掌下去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做了一个决定。
下一秒,那两个原本正在和静无纠缠的近侍像是突然被一股力道吸了过去,挡在了那魔修前面。
“砰”地一声,那两名近侍血肉横飞,惨死在地。而那魔修却借此机会逃遁了。
静无不满地收回手,哼了一声,“果然是魔修,修的尽是一些邪门歪道,以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而小兽自打出这一掌后,身型又变小了一些,跃回宫涟怀中,仍旧充满杀意的瞪着静无。
静无的视线扫过它,眼中划过一丝惊奇,“你虽然自己修为不怎么样,灵宠倒还算不错。”
宫涟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小兽的毛发,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经过中间的插曲,宫涟却变得有些沉默。
她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个莫名其妙不受系统规则控制的世界的谜底,并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身体里仍然有一种使命感和职责感,告诉她必须解决。
她想到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79被审判的场景,其他所有的扮演者全都面无表情,没有同情,也没有觉得这处罚太狠毒。忽然心中一动。或许这种职责感并不是扮演者们自发产生的,而是生来就有的,被设定在程序之中。
宫涟想到这里,只觉脊背发凉。她摇摇头,尽力抛开这种想法。
宫涟瞪着静无的背影,看着他后脑勺原本被烧秃的地方又长出了新的青丝,却有些参差不齐。
这个人或许是活得真的恣意吧,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只依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行动。
正在恍惚中,前面的人忽然开口了,“是不是觉得我的背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所以爱上我了。”
宫涟偷偷在背后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开口道:“静无,在那个洞穴之中,有个与别的房间不同十分简陋的房间中央立了一面镜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法器吗?”
怀中的小兽忽然动了动,睁开眼,眼底划过一丝涟漪。
静无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个房间是空的,并没有镜子。虽然我也奇怪洞穴的主人为何独独留了那个房间没有装饰。”又皱了皱眉,“你看到了镜子?”
宫涟心中一惊,继而平复下紊乱的心绪,唇边牵扯出一丝笑意来,却不及眼底,“是的。不过可能是我中了那雾气的毒,产生了幻觉。”
小兽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静无没有产生怀疑,“以你的修为确实有可能。”停了一会,又道:“你上一世到底勾搭了多少个男人。”
宫涟一脸迥然,怎么话题又转到这里来了。不过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遇到了凌飞,之后是静无,刚刚那个魔修说的话也极有可能是真的,啊啊啊啊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静无见她不回答,自若地接道:“算了,反正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宫涟假装自己没听见。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借着冰层反射的光还能继续赶路。
宫涟忽然想起戚言变回了兽型没有人给自己输送灵力,她却并没有感到不适,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是这串佛珠的原因吗?
前方的静无忽然停了下来,跃上一个冰峰,低下头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再跳了下来。
“找到标记了。”
“标记?”宫涟有些讶异,“你是说千赢散布的有人见到了醴然后在冰川上做了标记的传闻是真的?”
静无点点头,“不能说全都是真的,毕竟别的修士也不蠢,若是全是谣言没人会信,在这冰原,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不过那个见过醴的人并不是玄门的人,应该跟洞穴的主人有关系,也绝不可能是因为醴埋在冰川底下取不出而不得不返回,一定有别的原因让他别无他法。但这些标记起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因为这里的很多冰山都在移动,所以标记已经混乱了,如果过分依赖标记,只会受到误导。”
宫涟点点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又想到在遇到那条巨蟒时,有一个修士神色惊慌,可见他当时应该也是看到了标记。
之后两人继续赶路,静无偶尔探寻洞穴主人留下的标记,路途变得越来越崎岖,又经过了一次幻境,或许是之前莫名被那面镜子迷惑了,“”这一次宫涟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是静无,几次眸光乍变,有一次差点陷入幻境中。
宫涟却不得不心生佩服,纵使是在幻境中,静无仍旧能在被侵袭的前一刻恢复清明,仿佛不被外物所扰。
因为这一次的幻境危害远远大于上一次,宫涟提出休息一会。
静无瞥了她一眼,“果然还是太弱了,等拿到醴,你就用醴辅助修行。”
宫涟却有一丝惊讶,他愿意将醴拱手相让?心底微微泛起一丝波澜,然而感动不过三秒,就听静无继续道:“这样才能早点练成纯阴血。”
宫涟:呵呵。
大约休整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两人再次往前走去。
直到他们登上了峰顶,前方已经没有了路。
宫涟平复了一下气息,看了看怀中的小兽。
那时戚言出手杀那个魔修,耗费了一部分灵力,整个小兽都缩小了一些,现在小兽的气色终于变得好了起来。宫涟算了算,从他化为兽型到现在,大约有了五个时辰了。
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小兽,宫涟抬起头往四周看去,心底却是一惊。
不知何时四周已经是一片平坦,根本没有其他冰山的痕迹,而他们一开始选择这座冰峰的时候,明明周围绵延不绝。
宫涟看向静无,静无的脸色很平静,忽然指向下面。
“那是醴。”
宫涟将视线转过去,便见一片纯白的冰面上有一抹似翡翠般的鲜绿,安安静静地埋在浅浅的冰层中,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传说醴是天上的花木之仙所酿,她为了做一壶最好的酒送给喜欢喝酒的心上人,便忍痛取了自己本体茎心里的汁液酿成酒,刚好有一滴落入人间,便成了醴。
没想到这神物被他们找到了。
静无带着她飞身跃下,落在那滴醴的冰面前。
宫涟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它纯粹的颜色吸引,细细地看了一番。
目光却猛地一顿,抬头朝静无大喊:“这是假的!”
但这声音却被巨大的气流之声盖过,静无一手提起她的衣襟,两人迅速往后退去。
却不想背后响起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
“呵呵,终于还是让老夫盼到这一天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大的拉扯之力,仿佛要将两人的灵力全部吸干。
宫涟回过头,却发现他们之前待的那座冰山早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