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乔楚扔了俊不禁的发出一声轻笑,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尘,低声说道:“法律和公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我想要陷害你的话,我既然选在了城郊废弃的油厂,又怎么可能不对附近的监控踩点调查?现在的人都太安逸了,一个没有听过枪声的人,你觉得他会把类似炮竹烟花的声响当做枪声吗?还是说你没有听说过消音器这个东西?电影里都有演的……。”
顾尘眉头下意识紧紧皱起,也就是说,他是故意露出这些破绽和线索的?
见顾尘若有所思的样子,乔楚的心情不由地越加好了,他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容易套取那个女人的话从而得到录音?真是天真。如果她真的是曼巴派来陷害你的,为什么在之前的口供里要说你用俩亿买通阿坚,就是为了跟曼巴进行毒品交易呢?他这样做不等于将那些警察的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吗?就算他真的狂妄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不做戏做全,在你家里弄个几十斤毒品以便捉贼拿脏,更好的定罪呢?还是你以为那个女人真的会知道曼巴的所在?那那些警察费尽心思通缉了曼巴二十年难道都是废物白痴吗?”
顾尘呼吸一沉,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道:“所以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而是曼巴!”
乔楚挑眉,嘴角轻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低醇的声线缓缓响起:“你说到哪去了?我只是在帮你分析之前案件的整个细节而已,我是个商人,唯利是图,可不代表会傻到以身试法。”
顾尘眉头轻蹙,低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多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乔楚站起身来,走到顾尘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顾尘,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色的弧度,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多走了几步路,你还太年轻,不是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你轻松躲过的。”
说完轻嗤出声,转身坐在了身旁的会议桌上,如鹰一般的眼眸微微眯起,饶有趣味地说道:“对于你拿到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
顾尘眉梢轻挑,唇角轻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低声响起:“乔老先生辛苦打拼了三四十年,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所以做了一个赌注,用那剩余的百分之十二十,来拿回你手里的百分之八十。”
乔楚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顾尘,心下思想万千,老头子事出有因突然将自己手里的百分之十拱手相让给顾尘,一定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宁愿将那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压在了顾尘身上,自己无能为力,妄想靠顾尘来夺回亚丽集团。
真是天真。
顾尘既然能从他查到曼巴,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他手里的禁药是从曼巴手里得到?
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或者证据?
不对,如果有证据的话,早就将它交给警方了,当初又怎么会牵制于他……
而他还有一点没有想通的事,如果他如实说出阿坚的事,那么警方怀疑,就一定会调查他。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可并没有迎来他料想的事情。
俩个男人就这样各有所思,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早就已经打响。
乔楚的野心想要吞并顾氏,顾尘则是因为酒店那晚的事儿……
良久,乔楚站直了身子,双手叉着西装口袋,冷声道:“既然顾先生已经拥有亚丽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么后天半年的总结会不要迟到了。”说完不等顾尘反应,已然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顾尘就这样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的大门口,这才回过神来将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拿出,点击暂停了上面的录音键,眸色一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他将手机退出录音页面,拨打了一个电话……
“查一下现在澳门的情况。”
从一开始他想要设计的目标就不是他,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现在,澳门的天色已经变了,最大的得利者,恐怕是他。
好一个局中局,借刀杀人。
……
顾尘有些疲惫的依靠在椅子上,随后会议室的大门把手突然转动,顾尘抬眸,只见一身黑色正装的顾渊明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他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顾尘,无言地转身将门关上,拉开了顾尘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来干什么?”
顾尘双手撑着脑袋,低声回道:“邀请我参加后天亚丽集团的半年总结会。”
“什么?”顾渊明疑惑出声,“亚丽集团的总结会为什么邀请你参加?”
顾尘突然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的父亲,沉声道:“因为我现在拥有亚丽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说完不顾顾渊明的反应,已经抬步离开了会议室。
顾渊明好大一会没有回过神来,看着消失在会议室门口的身影,反应迟钝地出声喊道:“什么?你拥有了亚丽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说话间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他跟乔正那老家伙对立了二十来年了,每每都争一块地皮争得脸红气喘的,那老家伙不是说心脏不行嘛!难道脑子也坏掉了?居然会把自己手里的股份给顾尘?
他现在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
晚上,李小安在顾家用了晚饭之后便离开了。
吕笙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一些历史书和考古学方面的书籍,顾尘坐在她的身旁,将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细心温柔地帮她修理脚趾甲。
只是在触及到右腿的脚踝处上方的红点时,微微一愣,伸出食指轻轻蹭了蹭,却发现不能碰掉,随即疑惑出声道:“吕笙,这个红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吕笙从书本中回过神来,偏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红点,眼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啊!那是之前就存在的了,你没发现吗?”
顾尘眉头轻凝,仔细思想这个红点的印象,可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我记得你脚上没有红点。”他亲吻过她的脚,很是喜欢吕笙的白皙的双腿,而且之前运动会伤的是左腿,跳落酒店阳台扭伤的是右脚脚踝,他记忆尤新,怎么可能忘记。
而且她身上什么地方没被他看过,身上那些地方有伤疤,甚至腰上有一个青色的圆点胎记他都知道,怎么会不记得这个红点的存在。
吕笙眼眸中划过一丝慌乱,支吾说道:“这…。我也不知道,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以前好像确实没有哈……不过你看我手臂上多了俩个小黑点,呐——”说话间,吕笙将自己的五分袖撩了起来,将手臂上的小黑点撩给顾尘看……
顾尘看了一眼吕笙手臂上的俩颗突然多出来的小黑点,眉眸中满是疑惑和隐隐的担忧,“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吕笙不耐烦的放下了袖子,无所谓的说道:“这就是老人说的苍蝇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顾尘不放心,又上网查了一下,得知是一种皮肤色素,这才放心下来。随即继续做下来帮忙剪掉剩下几个没剪的脚趾甲。
吕笙十分专注的看着书上的文字以及配图,对于滨山公园的墓穴越加奇怪了,偏过头来问道:“顾尘,陈教授查出来滨山公园的墓主是谁来了没有?”
他们从滨山公园回来已经快六个月了,当时出现墓穴一事轰动了整个S市,可那一时的汹涌之后此刻却归于平静了,甚至于连墓主的信息什么的都没有公布或者有什么的消息。
顾尘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出声回道:“不知道,陈教授没有来电话,应该是还没有查出来吧!”
“怎么会……”吕笙若有所思地低喃出声道。
陈教授是A国最有资历的考古学专家,滨山公园墓穴的事居然现在还没有个结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尘,我想去公园看看。”吕笙突然出声道。
话音一落,就遭到了顾尘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再任性肆意妄为。”
吕笙小嘴瞬间一扁,委屈道:“我就是去看看,现在里面应该都被清干净了吧!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就站在边边上看看,绝对不下去,再说不还有你在我身边看着我的嘛!”
顾尘眉头染上了一抹厉色,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吕笙,气息一沉,无奈出声道:“好吧!只能去看一会,然后我们就回来。”
吕笙欣喜地点了点头,高兴地抱住了顾尘,仰头在他下巴留下浅浅一吻,正准备离开时,却被顾尘捧住了脸,任由那炙热狂烈的深吻将她侵蚀……
翌日清晨,俩人驱车从顾家出发,前往滨山公园。
顾尘看着副驾驶位兴奋高兴的吕笙,眸色轻动,佯装不经意地语气出声问道:“你最近怎么不爱睡了?”
“嗯?”吕笙偏过头来下意识疑惑出声,随即才轻声回应道:“不知道,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不想睡觉了。
顾尘没有回应了,只是专心地开着车,心下却划过一抹异样。
三十多分钟后,俩人到达滨山公园的门口。
滨山公园发现墓葬一事从而已经戒严了整个山头,但这对于顾尘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顾尘跟门口的警卫说了些什么,男人看了看顾尘,又看了看吕笙,随即吩咐让人用观光车将他们带上去。
由于这墓穴不是跟其他墓穴一般采用传统的土葬,表面不是一层深深的泥土,而是向古代的皇室陵园一般,挖空了整个山头,上面不仅仅是这一层好几米深深的泥土,顶上全部都是石块,有些还有人为修建补上去的。
如果想要将他们呈现在地面上,就得破坏整个墓顶,到时候墓穴的结构或者其他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损坏,所以暂时先没有动它。
只不过是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搬空了就是,甚至那千具白骨也全部带了回去。
墓穴的上方多是茂密的灌丛,没有什么大的树木,许是下面墓葬的原因,不适合树木的生长。
周围还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还有几个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的工作人员看守,保证国家财产的安全。
其实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除了那些个腐朽的棺材板,还能有什么值得拿的,只不过是为了防止那些像吕笙这种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的人进入墓穴而已。
顾尘从口袋里取出一张A4指,看着前面那后来被挖掘处理过的盗洞口说道:“哪里是入口,进去就是外室……”边说还边用手指指向那盗洞口前往一点,与图纸上打出来的3D结构图对应。
“哎哎哎,你等等。”吕笙有些不明所以地打断了顾尘,哀怨地看着顾尘手里的图纸,“你不会真的不让我下去吧?”
顾尘眸色一冷,正声道:“你说了不会下墓我才答应你来的。”
“不下墓我来干嘛啊!”吕笙有些急了,本来就是缓兵之计,你给我整一图纸就给糊弄忽悠过去了,这……
顾尘呼吸一沉,“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吕笙看顾尘真是铁了心地不想要他下墓了,小嘴委屈地一扁,伸手抓着顾尘的胳膊,娇声道:“我就下去看一下全貌,真的,他们不是都处理好了嘛!绝对不会有事的。”
顾尘俊逸的眉头轻皱,沉声道:“吕笙你听着,上次进墓穴的事我现在还记忆尤新,想起当时的情况我依然会感觉到恐惧后怕,不绝对不会再容许一丝的风险出现在你身旁,所以,进墓穴的事你就不用想了,要是想要了解更多的话,我可以再带你去陈教授那走一圈。”
这么一说,倒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任性了……
吕笙的手无力地松开了顾尘的胳膊,看着顾尘手上的图纸,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我们当时看到的那壁画是在那个位置?”
顾尘松了一口气,真怕吕笙会继续任性撒娇,到时候败下阵来的肯定是他。
顾尘拿着图纸牵着吕笙走到那墓穴上方的土地上,一边通过图纸上的注释解说着……
……
吕笙高高兴兴的去,失落苦着一张脸回来,一回到家就不开心地躺在了床上。
顾尘坐在床边,看着突兀的被子,温柔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做?”
“不要,我想睡觉了。”
顾尘无奈,只好说道:“那等会中午做好饭了我叫你,我下去拿电脑,然后就待在房间,就在旁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那声门响后,吕笙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看着那紧闭的白色雕花木门,有些郁闷。
她原本没有什么睡意的,可一沾惹到柔软的枕头,整个身体不禁放松了下来,渐渐地陷入沉睡……
她又做了一个梦,梦到穿着一席白裙的她站在森林中,脚踩着地下的泥土,周围一片幽静和幽暗,突然,她脚下的泥土变得这松软,脚下的土地以她为中心向四面离开,随着那裂缝的越来越大,她脚下的泥土突然塌陷,落入了那高深的地下,她惊叫呼救,随即跌坐在地上,还不等她站起身来,四面八方突然涌现了许多如硬币大小的金色虫子……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睡梦中的吕笙满头大汗的梦呓出声。
身旁的顾尘担忧地出声安抚道:“别怕,别怕,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那只是梦,有我在呢!吕笙,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