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郁闷死了,直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在床上躺了~~~~

明珠扒着手指头数了又数。结果被那个数字吓了一跳。

我去~~~~

老娘已经四十三天没下床了,不仅吃饭在床上,就连尿尿~~~

嘿嘿!尿尿是起来的啦。明珠苦中作乐的想着。

已经四十三天没有正儿八经的洗过澡了,只能躺在床上,用湿毛巾草草擦拭一遍。

明珠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头发丝上隐隐发出的酸味了。怪不得老戴都自觉主动的搬到了书房去了,他一定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嘤嘤嘤~~~~~~

明珠伤心的假哭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明珠倒打一耙的脑补,老戴之所以自觉乖巧的搬到书房去主,只不过是因为这丫头睡觉不老实,即是养胎期间也有意无意的勾引着自己。

戴铎生怕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这个脆弱的玻璃人。干脆搬了出去。

再有一个方面,炎炎夏日,明珠睡觉时最喜欢的便是穿着清凉的睡衣躲在蚕丝的薄被下扭来扭曲。据她说,冰蚕丝丝滑冰凉的触感个肌肤接触,有一种被爱抚的感觉~~~

啊!我摔!什么叫被爱抚的感觉!难道劳资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满足不了你~~~~~

是的,真的是满足不了。现在的明珠只能看,不能摸。脆弱的就跟一个玻璃人一般,倘若不是明珠身子骨过于羸弱,戴铎都想让她打掉这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是啊!不受欢迎。戴铎现在想到之前太医说的话,心里就一阵的苦涩。更多的却是自责与内疚。看着在床上斜倚着闹别扭,不肯吃药的明珠,戴铎不由蹙起了眉头,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老太医看着眼前这两张药方,一个是戴铎平日吃的方子资料他一身寒疾的,一个就是那个避孕的方子,越看,老太医的眉头越是紧锁,而戴铎的心,也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大手给一把捏住,狠狠地捏住了。

“戴先生,这个寒疾的方子只不过是重在调理,对尊夫人并无影响,可是~~~~”老太医面露为难,却没有再说下去。

“院正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我心里有数。”戴铎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最后又握紧,如此反复,最后,才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平静的说道。

老太医也是叹了口气,可怜天下有情人啊。出了这事,这对苦命鸳鸯,不知道~~~

“尊夫人身子骨本就羸弱,虽看起来健壮,只不过这两年才得以调理。却是内里亏损,外强中干。加上年又极小,本不适宜孕育子嗣,加上先生这副避孕的药过于狼虎之势,恐怕对于腹内只婴孩~~~~”老太医也极为惋惜,弄不好就要一尸两命了。

“倘若趁现在把孩子拿掉呢?”戴铎捻了捻手指头,眉头微皱,丝毫不带犹豫的说出这个选择,好像对这个孩子没有一丁点的留恋与不舍。

“不可,现在的打胎药都由于猛烈,多少都会影响孕妇的身体。尊夫人的身子骨受不了。”所以,打胎不可以,自然分娩又过于危险,面前这个男人,即将面临着失去妻儿的处境。

至少,这个几率很大。

戴铎不说话,怔怔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明明瞳仁漆黑如墨,却又令人觉得他的眼神疏淡无比。就好像远离了整个世界。没有一点温度。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轻轻的说道“谢太医直言不讳,不过此事还请太医帮在下隐瞒,我不想夫人听到一丝不好的流言,以后免不了要再劳烦太医。”戴铎点点头,算是请求,又像是命令,淡淡的语气却让老太医一阵的心悸,心里原本要跟四爷汇报的念头顿时被掐断了,此时看起来有些傻,有点呆。

辞别老太医后,戴铎站在卧房门口,听着屋内传来明珠娇俏的声音,她又在胡搅蛮缠的捉弄莲心。明明已经是一个妇人了,可是性子还是那般的狡黠喜爱捉弄人。嘴巴一张一闭,什么话都敢往外讲。

就是这么一个小孩,根本没来得及长大,没有成熟起来的小孩,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即将面临死亡的绝境。

戴铎此时内心深处的绝望,完全不亚于当年被养父母丢弃在雪山的小木屋的那种。

他无法想象,在八个月后,明珠就会悄然离自己而去,再一次把自己抛弃,抛弃在尘埃里。

两成的几率,只有两成的几率可以顺利生产,明珠只有两成的几率活下来。

戴铎眼睛湿润了片刻,却又再次回复正常。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在门口下意识的停了一瞬。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戴铎竟然觉得脚下有千斤重,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脚来走过去。

莲心看着男主人铁青的脸,心里“噔”了一声,赶忙低着头去,端着铜盆快步走了出去。

戴铎深吸一口气,大股的空气大咧咧的冲进他胸腔,引起胸口一阵的颤抖,回身干脆的关上了门,然后步伐沉稳有力的朝她走来。急促的步伐就像他此刻的心跳。

察觉到异样,还没等明珠转过身来,腰间便已多了一双手。

戴铎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深深圈进怀里。就好像要把她埋在胸口里一般。

明珠的呼吸在这一刹那停滞了,她竟然第一秒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无助与慌乱,几乎是立刻转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根本没能思考。

男人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是隐隐的檀香,看来是在四贝勒那里待久了,也染上了一丝檀香的醇厚。

他的衣裳上还沾染着外头的热意,夹带着被太阳炙烤过得浑厚,青灰的头皮下,是他俊美而清冷的容颜。还是那张让她魂牵梦绕,情动迷惑的脸,此时却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

明珠定定的望着他,眼神澄澈明亮,带着全心的信赖与崇拜。一如往常。

看的戴铎的心,几乎都要碎了,慌乱、心疼、柔肠百转千回,所有压抑与自责,惊恐与害怕,都统统漫过心头。

最后,只能汇聚成一个吻。什么话也没说。一低头,便吻住了她,将她所有气息和柔情,统统都占据。

明珠整个人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唇舌纠葛间,呼吸也随着激情微微的颤抖着,明珠闭着眼,铺天盖地都是他清冷温柔的气息。

而戴铎却是睁着,在索吻的同时,修长的黑眸不放过她每一寸轮廓,沉默凝视。像是要把他镌刻在心里。烙印在脑海里。

“郡望……郡望……”明珠完全是下意识的低唤他的名字,在呼吸缠绕,口齿相依的距离里。仿佛这样,此刻的缱绻相拥,才会显得那般的真实,永久。

明珠已经好久没有喊过戴铎“郡望”了,平日里只是老戴老戴的吆喝,就跟喊隔壁老王一般的顺溜。

除了床~笫之间情动的时候,而此时,明珠却不由自主的喊着他的字。

郡望!

一场不能呼吸的热吻之后,戴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吻的动情,吻得意乱情迷的小女人,坏笑的说道“可怜的小东西,你要一直卧床养胎了。”

什么嘛!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明珠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面前这个坏笑的家伙,却手脚无力的被他箍在那宽厚的胸膛里。

明珠无奈的趴在他的胸前,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这么幸灾乐祸。坏人~~~~

戴铎下意识的抚摸着明珠圆润的脊背,望着前面的床帐,俊美的脸上浮现陌生的笑意,那双眼更是充满了淡漠。

没事,我还没有猜透你全部的秘密,怎么可能放你走,你去哪我就在哪。不管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在黄泉路上~~~~

明珠在得知自己不得不卧床养胎后,奔着干死一个算一个的原则,持宠傲娇的让戴铎签署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款。

看着明珠那傲娇得意的小模样,戴铎默默的在字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从此开始了丧~失人~权和自~由的夫奴生活。

当然,你可以理解为夫妻间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就跟戴铎一生气就喜欢玩秘密一样。

而就在小两口争争斗斗,您浓我浓之际,九阿哥便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戴府,如同一个失去了导航的小钢炮一般。

小钢炮……小钢炮……咋那么像是在夸人呢?

蛮横不要脸的姿态,横扫整个戴府,让明珠也甘拜下风。

而这时,明珠才知道,老戴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觉间,把自己最主要的银钱来源给送人了!

还特么的是送给他的上级,以及上上级!

凤凰男夺取媳妇的嫁妆讨好上司以求前程的即视感啊!

明珠一口盐汽水喷了出来。